尔康终篇
几次荒唐过后,尔康竟也体会到了,那传说中天雷勾地火的滋味。
他也没想到放任自己的一次放纵,会带来如此激烈的刺激感。
年轻娇媚的肉体,就像是果子裹了层蜜,酿成的诱人蜜饯,令他如攻城略地般节节败退,到最后,退无可退,一发不可收拾。
无休无止的淫欢让宽敞的暖房终日被一股淫靡浓厚的麝香味所覆盖。那具成熟健壮的躯体将曼妙女子紧紧压在塌上,整个半身肌理迸张。
尔康仰着头紧抿着唇,那模样似愉悦,又似痛苦,只是眼角挤出的皱纹不合时宜地暴露出他已不再年轻的事实。
此刻的他战栗且疯狂地抖动释放,每抖颤一下,便像承受不住一般,压抑地闷哼出来。
春娘被烫得恍惚,感觉自己要被肏透了。
从前听花楼里的姐姐说过,女子做这事多半是没有男子那般舒服的,再遇上个不知轻重的,说不定还要受些苦,周围姐妹也都个个点头赞同,当时她还觉得害怕有些抗拒,可如今以她为数不多的两次经验,又觉得所言不实,反正她是舒服极了。
她这样想着,勾缠着男人腰腹的双腿又紧了紧,那如瀑的乌发被汗湿透散乱,拉出的丝缕鬓发,粘在白里透红的脸上,渗进樱桃小口中,美艳至极,虚软地任由男人致孕的精液又一次将自己灌满。
一阵毫无保留的极致释放后,尔康慢慢缓过神来,思绪陷入一阵空虚寂寥的悔意,一睁眼便是这样的景色,所幸什幺都不想了。
如此这般的几月很快过去了,老爷虽未明说过,但院里上下谁人都知春娘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
前几日尔康回了趟京,昨日回府后进了卧房,之后房门便紧紧闭着,下人们不难猜到里头发生什幺,况且还能隐隐地听见些内室里传出的声音。
经过的丫头们匆匆而过,胆小的羞红脸不敢擡头,资历稍久些的几次,也只敢远远听,眼里藏不住羡嫉。
“不过是个青楼里出来的,还真把自己当正经姑娘了,这不,就连正卧房里夫人亲手置办的简雅素净的紫檀架子床,她也命人换成了彩绘满雕拔步床,再挂上绫罗红帐,活脱脱地布置成新房的模样,谁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幺”
旁边脸稍圆些的想起春娘近几月受老爷滋润,出落地愈发风情万千,更是不甘,回她:“可不是嘛,刚开始老爷还只是几日才一晚,之后不知被灌了什幺迷魂汤,一日比一日频繁,卧室也就罢了,书房、浴池,有时就连那露空的凉亭,兴致也是说来就来,光天化日便按捺不住了,如今离了几日,还不知要荒唐到几时!”
两人正说着起劲,就听见房内蓦地传来一声绵柔的长吟,伴着激烈的撞动,连结实的床榻都牵连着嘎吱作响,好似下一秒就要散架似的,不多时,男人便粗犷沙哑地吼出了声,那一声舒爽的,一听便知主人身处的是如何飘飘欲仙的境地。
两个丫鬟听得也是情动不已,热着脸小声的呸了一口,骂道,“小妖精”
之后的日子,尔康便这样京中、别院两头照管。
回京后,他也私下收过底下献上来的美人儿,尝了几次都远不如春娘那般有滋味,这让他对春娘更是爱不忍释,与她一起,便也放肆地不知天地为何物。
一年到头算下来,他在江南别院的时间竟比京中还长。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近日,京中不知从哪里来的消息,说是额驸在江南纳了个小的,平日浓情蜜意地好不宠溺。
很快,便传到了紫薇的耳朵里,她开始是不信的,可夜里躺在塌上,脑中却如过影般将丈夫的异样重现,越想心便越乱,那个猜想犹如虫蚁侵蚀般令她惶惶不安。
那日紫薇受不住了,她不愿对尔康这样无休止的猜忌,她始终是信他的,但只有亲眼所见才能打破心中的这荒谬的猜想,这次,她没有事先告知,便启程去了江南。
那是一个暖阳高照的午后,虫声清脆,院中的花开娇艳,尔康闲来无事,在凉亭教习春娘书写念字。
男子的眉骨和鼻梁都很高挺,虽穿着常服,却依旧给人一种仪容峻整的感觉,他倾下身来,手把手地教习石凳上娇艳女子书写,二人显得尤为亲密。
女子灵动烂漫地侧过头,纤长的颈线展露着优美的弧度,作弄似的用指头沾了点墨,回头点在男人鼻尖上,男子低首未有表情,只是用手擡起她的下颔。
她倒是不怕,熟练地环着男子的脖颈,将娇嫩的唇轻轻往他这边倾去。
紫薇身体颤抖,连牙都抑制不住地抖动,她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那两瓣唇仿佛有意逗弄,如慢动作缓缓靠近,在那方寸距离要触不触,短短几瞬,对她却如度年般难熬绝望。
最终还是男子倾首,唇齿相覆,紧紧贴在一起。
咯噔一声,紫薇卸力般瘫倒在地,好似整颗心被人踩在脚底碾碎,她分明看见了,那女子隆起的小腹。
二人吻了许久后,男子便搀扶着女子走向曾也属于她的卧房,久久未出。
此事在京中福府掀起轩然大波,本在西郊暑庒颐养天年的福家二老,听闻了消息,更是气得拄着拐杖就往江南去。
一进门没见着儿子,反倒是位妩媚娇美的小女子走了出来,福老爷一瞧人姑娘的肚子,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险些晕厥,原本以为只是莺莺燕燕的脏了紫薇的眼,万万没想到儿子竟这般糊涂。
二老气归气,但到底没将春娘逐出去,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总是盼着儿孙满堂膝下,共享天伦之乐,只是终究愧对了紫薇。
待尔康赶回家中,紫薇已经离开了,以往两人漆漆蜜蜜,举案齐眉的案桌上,赫然摆放着一封和离书。
暖风拂过,炎热的夏日逐渐转得清爽,但他只觉得浑身渗着透骨的凉意,像是什幺极宝贵、珍爱的东西丢失了,心里空空荡荡。
而另一边的紫薇并未如市井传闻那般消沉憔悴,不久后,她以明珠格格的名义开府,在各地广开善堂,布衣施粥。
那个知礼娴静,柔弱却又倔强的女子眼里不再只有衣食用度、方寸府门,她如一颗烂漫星粒投身在这万千天地中,发光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