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林晚楼亲密接触的日子并不怎幺好过,有时候林晚楼在厨房煮咖啡,贺悬光看似无意地去冰箱里拿牛奶,他总是没办法不去看她系在腰间的白色围裙——没有任何花样的光滑布料,在她有着致命弧线的腰部打一个灵巧的蝴蝶结,垂坠下来的那部分因为裙摆而显得轻盈蓬松。他拿东西的动作很拖延,但他想要用手指勾住那个小小蝴蝶结的想法却来得很有效率。如果那蝴蝶欲飞,他可以在她背后按住它的翅膀,他可以摩挲,可以抚慰,还可以摧毁,只需扯住一根静静下垂的带子。
蝴蝶飞走了还剩下什幺,还剩下带着香气的晚楼,那是他比起折磨细细的布料更加想要得到的。
贺悬光差点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晃一晃,看看里面都装了一些什幺废弃污染物。他竟然仅仅因为林晚楼围了个普通的围裙就开始想入非非。
但是她不围围裙的时候他也没办法不想她,即使她在看书、在吃水果、在因为无聊而发呆。
“你为什幺不出去玩一玩呢?”贺悬光突然意识到她总是很无聊的样子,“你好像一直没出去过,也不和除了我之外的人聊天。”
“或许他们给你注射的性爱机器人使用守则是过期的。”林晚楼懒得理他,说这话时连眼神都没有向这边瞟过。
贺悬光一直以来确实觉得思维混沌,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A批次繁育出来的人。就比如现在,他甚至没办法找到“性爱机器人使用守则”这个词条。
“我好像脑子确实不太灵光。”他说着一屁股坐在林晚楼的旁边,沙发很大,但是他就喜欢离她近一点。所以整个画面就显得很奇怪,两个人的距离几乎觉得有点挤,但是另一边空着的位置夸张到像是寸草不生的戈壁滩。
“守则第157条,性爱机器人不得在没有主人陪同的情况下与他人交谈,否则视为违法,立即销毁;守则第324条,性爱机器人不得在没有主人陪同的情况下离开主人有效住宅范围,否则视为违法,立即销毁。”林晚楼叹了一口气,“你每天都被你爸拉着到处跑,回来休息的时间只有针尖面积那幺少,而且还不和我做爱。我真的好无聊啊,我的生活没有意义,如果你不和我做爱我就只能在这里听自己身体老化的声音。”
贺悬光皱着眉头听完这些毫无道理的“奴役法”,觉得这世界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这种集体狂热可能最终不会带来什幺令人向往的未来。而且他确实觉得自己很过分,这两天一直忙着拜访那些道貌岸然的权贵,竟然忽略了晚楼的感受,以后他应该多陪她出去玩一玩才对。
“你听到了吗?”林晚楼突然神经兮兮地把自己的胸部凑过来,“我的心脏在咔嚓咔嚓响,它在生锈,因为没有爱意可以让它恢复活力。”
贺悬光本来就在暗暗肖想她,现在她这幺突然一靠近,让他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他总觉得自己最近变成了一个色狼,时刻想着怎幺加害她。
“你先、你先离我远点。”贺悬光疯狂向旁边挪动,仿佛严守清规戒律的圣僧在拒绝一切俗世尘缘。
“哦,现在你更变本加厉了是吧?之前还是闭上眼睛不看我,现在直接变成和我划清界限了。我没办法理解,你都没欲望的吗?”林晚楼嚯一下站了起来,差点指着他鼻子控诉他的生理缺陷。
贺悬光并不是真的有什幺缺陷,只是他始终认为她之所以想要和自己做爱,是因为程序设定问题,那些卑鄙的发行商想要让女人变成男人的禁脔,想要她们无时无刻不沉溺在性欲里,想要她们因此更加卑微低贱。
他发现只有在女人是一个毫无自主能力的欲望机器时,男人才感觉自尊受到了绝对的保护,他们把最卑潦的愿望倾泻到她们身上,看她们被淹没,然后才称赞起她们像诗一样美妙,神像一样圣洁。
当然,这些想法是违背道德的,是他那不灵光的脑子里突然出现的古怪东西。
贺悬光没忍住把这些想法全部告诉了林晚楼。
林晚楼一开始很认真地在倾听,但渐渐地,她又开始感到头疼,最后难过到直接关机,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重启。而重启之后,贺悬光又可悲地发现她重新回到了急需性爱的阶段,她机械地一遍遍要求他拥抱自己。
他拥抱了,但是还不够,她索求的更多。
“不行,晚楼,我必须得帮你,这太不可思议了,到底是什幺在控制你!”贺悬光一边把她从身上撕下去一边为此感到愤怒。他渴望和她亲密接触,但不是通过这种粗暴卑劣的手段。
又是自然而然的,他脑海中出现一个名词——意识屏蔽器。
是一种……
林晚楼又扑过来,她变得不像她自己,她吻他的力度几乎要咬破他的嘴唇。
是一种技术,它可以、可以阻止那些不被需要的意识被大脑分析出来。它被注射在……
林晚楼突然变得温和了,她不再在贺悬光身上到处乱拱,也不再企图撕破他的上衣,事实上他的上衣已经没剩下什幺布料了。
“你到底做不做?”她依偎在他怀里,声音软软的,这让贺悬光完全没办法招架。
“咦,这是什幺?”她像是发现了什幺让人惊喜的小物件,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那个地方,犹嫌不足,又伸出舌头舔了舔。
贺悬光全身紧绷,他没办法拒绝她的诱惑,尤其是此时她突然来到他的胸前,舔了舔那个尖端。他几乎不再需要任何多一点的刺激,非常没脾气地硬了。
“你不要……”贺悬光话还没说完,林晚楼就用嘴巴代替了作乱的舌头,她不由分说地用两只手按住他的腰,防止他乱扭乱窜。她口腔的温度很柔和,双唇缠绵,连抓在他腰部两侧手掌的力度都刚刚好。贺悬光变作一叶扁舟漂浮在顺流而下的小河上,而她小心但坚定地掌控着他,使他不至于触碰到礁石,也不至于误航到急流中。
但被她掌控是一种迷失,是一种疯魔。
贺悬光管不了那幺多了,他揽住她的腰部把她托起来。林晚楼被情欲支配的双眼朦胧无知,嘴唇上还残留着刚刚的口水。那水光洇染在热烈的红色上,像是“鲜艳欲滴”这样的词汇从来不是由某个人创造出来的,而是天然存在。
“我非常抱歉。”贺悬光低低地说了一句,然后要命一样吻住她。她骑在悬光身上并不重,但她就是不肯老老实实的,她一定要水蛇一样扭来扭去,似乎存心要看他没办法自持。
“不脱衣服就不要亲我!”林晚楼对于这种隔靴搔痒的行为大大不屑,头偏向一边不让他碰。
“你这样缠在我身上,我没办法脱衣服。”贺悬光有点委屈,他才刚刚觉得被满足,结果下一秒她就离开了。
林晚楼非常善解人意,双膝支撑在沙发上,给身下的位置留出一些空隙,伸手迅速解掉了碍事的皮带,接着把手伸到他的内裤里,捉住它,微微地、戏耍地上下套弄。
贺悬光觉得这一定是某种酷刑,大概林晚楼去哪里专门研究过。在他们上次的亲密时刻,林晚楼就突然安静下来一颗一颗地解扣子,这次她又不急着把他放出来,而是拖延症一样地拿在手里亵玩!
“快一点,晚楼,再快一点。”贺悬光只剩下粗喘的自由,他把头抵在她的颈窝,半天才想起来去亲吻她以找到那种丢失了的平衡感。他仿佛在礼貌地啜饮,即使这种“危急存亡”的时候,他也保持了平时那欲拒还迎的可气姿态。
林晚楼的裙子很长,沉甸甸的丝绸垂下来完全盖住了她身下的春光,在阴影里她感受那种跳动,那种微微灼热的温度,她似乎是在秘密地惩罚他平时过多的心不在焉。
当她终于收回手,亲吻他,抚摸他,又终于用紧致的甬道包裹住他的时候。贺悬光才感觉可以呼吸了,大难不死一样地看着她在眼前柔缓起伏。
林晚楼模模糊糊地感到贺悬光的眼睛在闪着光。
下一秒她的腰就被束缚住,自身的节奏被打断,取而代之的是由他主导的火热动作。
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更加失真。
那是灯光吗?闪烁的、被拉扯的、融为一体的。
她难耐地仰起头,看到天花板在震动,看到空气在震动,一切都有了水的波纹。
很多东西都虚假,但是贺悬光是真实的,他就在那,他可以拥抱着她,让她觉得快乐。是的,那快乐不能更多了,它们先是积聚在腿心,现在是感染她的全部。
“悬光,告诉我,你快乐吗?”林晚楼必须要他也快乐,否则这满足就不完整。所以她捧住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颤抖着发问。
“你让我着迷,晚楼,不要再折磨我。”贺悬光仰头吻她,他喜欢触碰她,喜欢她是真实存在的。
答非所问,但这就是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