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动作和话语让雷尚辰瞬间不知如何反应。
掌心的温度、颤抖的声音、噙着泪的神情,最后是很轻很轻,但是确实感受得到的环抱,雷尚辰静静的伫立在原地,感受着这突然的一切。
小心翼翼的擡手,像在对待脆弱的珍宝般,雷尚辰拥抱着怀里的人,低下头,在对方耳边柔声低语。
「我一直等待的小猫终于愿意接纳我了?」
轻笑着收紧双臂,将楚茗紧紧的抱在怀里,温柔的嗓音蕴藏着欣喜的叹息。
「不会走的,就算被抓咬的遍体鳞伤,也绝不会松手的。」
雷尚辰始终相信,毫无虚假的温柔和理解终究会摧毁筑在心里的高墙,而此刻,也终于得到了证明。
环抱着楚茗些许时间,雷尚辰感受着对方的情绪稍稍和缓,缓缓放松手臂的力道,带笑的双眸瞇起,有些刻意的大幅偏头,试图看清始终不愿看向自己的楚茗的双眼。
「呐,看我一下嘛,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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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脸埋在对方胸口上,感受着对方的双臂紧紧环着自己的感觉。换做是平日,楚茗肯定会觉得羞愧万分,可许是那怀抱太过令人眷恋,现在想来,或许早在即兴之夜第一次窝在雷尚辰身边时,他就已迷上这种温暖,不过是不自知而已。
深深吸入对方身上,那抹悠远甜美的气味,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让他放软了身子。一瞬间,他好像想明白了很多事,例如这几个月以来自己的怪异行为,以及那种她想不明白的情绪。
这算是喜欢吗?
「你一直在等我吗?」
喃喃语了句,藏在发丝下的小脸渐渐染上了笑,虽然还是很淡,却比以往都甜。
听话的擡起了头,他眸里仍有水光,但若仔细观察,却能从氤氲里发现几分从前不曾有过的微光,即便很隐晦,却使他整个人多了几分生气。
楚茗就这样凝视着雷尚辰,望着他眼里自己的影子,楚茗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此刻究竟是身在现实、又或是酒精塑造的另一个幻梦而已。
不过对此刻的他来说其实也不是太重要,拥有瞬间的温柔,已然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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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刚组乐团的雷尚辰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下,听到了黑兔面具男孩的吉他演出,从此对那精湛的技术和充满热情生命力的乐音吸引,辗转得知男孩的名字后,一直牢牢的记在心里。
本以为不会和对方有任何交集,但就在那次的征选,雷尚辰从为数不少的征选者中看到了那个名字,交集,自此开始。
「是啊,我一直在等你呢。」
黑兔少年面具下精致的脸蛋和跟台上完全不同的安静性格,让雷尚辰有些意外,但让他更加意外的,是黑兔少年消极且自我保护强烈的性格。
明明台上的他是这么活跃,为何面具底下的他却是全然不同的感觉,雷尚辰很在意。而这份原本单纯的在意,逐渐成了一种强烈的情感。想守护他,守护这位纤细而纯粹的男孩。
爱怜的望着怀里的楚茗,雷尚辰擡手拭去对方眼角渗出的小小泪珠,有些无奈的苦笑。
「我做了好多明示暗示,你不是逃掉就是完全不理会,差点就要放弃了呢。」
再度收紧环在对方腰间的手,低头在楚茗额间落下一个小小的吻。
「还好我够死缠烂打,终于让我的小猫确实属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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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这种话啦,笨蛋。」
小小声的抱怨着,额上一吻,将楚茗原就绯红的脸颊染的更艳。
楚茗如此防备的性格,源自于他的家庭背景。
他曾经也拥有幸福的家庭,在父母的疼爱中成长。但好景不长,母亲在他十岁那年罹癌,不到半年的时间便撒手尘寰,而父亲则异常快速的娶了另一个女子,并重组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家庭。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早在母亲病重之前,父亲早已在外头有了别人,并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后来,年迈的外婆收养了他。外婆之于这个外孙,虽称不上宠爱,但也算是照料妥当。可命运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在母亲离开后的第四年,外婆去世。年幼的楚茗站在灵堂前,那是他最后一次放声大哭。
当世界在眼前崩塌,让他如何能再相信童话故事的美好结局。
幸福太脆弱而不可信,所以楚茗武装起自己,承受长久的寂寞,也不肯再次经历风险。
在那之后其实也曾遇到过对他释出善意的人,尤其在开始表演后,但楚茗总是冷漠的推开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害怕是其中一个原因,其二是,他不认为自己有与别人建立关系的资格。
他不配。
「是啊,真是够死缠烂打的。」
但若不是雷尚辰看穿了他的武装,楚茗大概也不会有勇气拥抱对方,两人也不会有现在吧。
擡手轻捏了捏男孩带着笑靥的脸庞,楚茗的语气仍然是淡淡的,但眼神却很是柔软。
「酒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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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也没醒。」
确认感情的有些突然,雷尚辰有种在作梦的感觉,只差没伸手捏捏自己的脸确认真伪。
「呐。」
突然像想到什么般,雷尚辰带着略为促狭的神情笑了笑。
「刚刚叫我别走⋯所以是要我今晚住下来吗?」
不知为何,很喜欢看到对方羞赧的神情,因此更加贴近对方的耳边,用着略为性感的低音说着。
但,尚未等到对方回应,雷尚辰的手机就非常煞风景的响起一连串的讯息声,数量之多让人不容忽略。
『老大老大老大!夏日音乐祭的名单公布了!』
『我们今年是受邀不是参赛耶!!啊~~努力了一整年终于被列入受邀团体之一了!』
『老大!参加吗?要参加吧!?老大~~~~回话~~~』
『老大~~~~~~。』
「⋯⋯。」
有些时候,雷尚辰真的很想把他的伙伴抓来打一顿,现在就是。看着群组里不间断的跳出呼叫自己的讯息,雷尚辰重重的叹了口气。
『⋯⋯很热⋯⋯。』
『什么!?夏天就是要阳光!沙滩!美少女啊!』
『我不需要。』
『欸~~干嘛这样!那去享受几天乐团间的音乐交流也很棒啊!就跟去年一样!』
『走啦走啦,而且楚茗应该没参加过吧?』
『对啊!他一定会喜欢夏日音乐祭的气氛,走嘛⋯老大⋯⋯。』
有些怕热的雷尚辰其实没有这么喜欢参加夏天的任何户外活动,去年会去参加,只是因为被挑衅了,所以要去讨回来,如此而已。
看着一串苦苦哀求的讯息,雷尚辰再度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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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雷尚辰言语而慌乱之际,这一连串的讯息声,意外成了楚茗此刻的救赎。
掏出自己的手机,静默许久的乐团群组再次活跃了起来。
「音乐祭的受邀团体吗?」
边划着屏幕上的讯息,边喃喃自语着。
楚茗本人确实没参加过音乐祭,一是因为路途遥远有些麻烦,二则是他始终没有同伴,一个人去似乎有些奇怪。不过从伙伴们传来的连结来看,这个音乐祭倒是知道的,算是国内数一数二大的音乐盛事,每年都会邀请国内外许多知名音乐人到场表演,因此吸引了不少乐迷参加。
「不想去吗?」
擡眼问了句,以他的观点,这是难得能宣传自己的绝佳机会,另一方面能与其他音乐人交流切磋,说不准也能增进自己的实力。况且,既然是受邀团体,这也表示乐团的知名度已达到一定的程度,趁胜追击的话,也许就有机会,能站上更大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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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手机坐回椅子上,雷尚辰低头思考了半晌,随后望着楚茗笑了笑。
「如果你没去过的话,那今年我们就再去玩玩吧,但是⋯⋯。」
像是回忆起什么不是太好的事情般,雷尚辰苦笑。
「参加音乐祭可是比想像中还要累喔,看这回的演出规划,我们应该是要唱3天,一早一晚再加闭幕,体力上是一大考验。」
伸手轻轻将楚茗拉了过来,抚着他纤长的手指,柔声叮咛。
「你每次上台都几乎是燃烧体力在演出,这次参与音乐祭可不能这样,要适度的保留体力,知道吗?」
之后,雷尚辰的决定再度让群组的众人燃起了热血。
『好吧,今年也参战吧。』
『喔喔喔喔!老大英明!』
『那住的地方⋯⋯。』
『当然是跟上次一样住雷家的别墅啦!』
『⋯⋯欸,别擅自决定⋯⋯。』
『反正你哥一定会借的啊,欸那间别墅我超念念不忘欸!』
『还附带设备超齐全的团练室!整个棒!!』
看了群组一眼后,不再回应的将手机放到一旁的桌上,再度牵起楚茗的手,没打算让对方逃过的再次提起那个问题。
「所以呢?要我今晚住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