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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何潇离开,云茗和才把一只手掌放在云儚头上。
“想哥哥了吗?”他俯身问。
云儚诚实地点头,“好想好想哥哥。”
她心里一直徘徊着那句话“从没见过你们这种兄妹。”
她是他的妹妹,他是她的哥哥。这样的关系一辈子不会变,但只有两人知道,他不仅是她的哥哥,她也不仅是他的妹妹。
为什幺会变成这样的关系?什幺时候变成了这样的关系?无法确认,无法对峙。
对于云儚而言,她出生后的世界只有云茗和,她的一切记忆都理所当然与云茗和有关,幼儿园布置的绘画作业《我的家庭》里只有牵着手的兄妹,小学写的第一篇作文也是《我的哥哥》。
当然会那种亲戚在一年一见的酒桌上装作有趣地逗她,“以后哥哥是会有女朋友的,哪里顾得上你呀。”这时她低头吃菜,他人都道云家女儿害羞寡言,但在她的世界里,云茗和永远不会缺席。
对于云茗和而言,云儚赋予他从未有过的意义。吃饭、回家、对话,那个和他长相相似却又温暖小巧的小人儿会叫他“哥哥”。他不再是为自己而活,他的喜哀都成了云儚的模版,相处越长,云儚就越像他,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好像就捏出来了一个小了6岁的另外的自己。也是注意到这样的联系,他重视自己的言行与未来,他要成为一个好哥哥,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要给云儚最好的东西。
这样微妙的兄妹情谊本来从没有人戳破。也确实不会再有兄妹像他们这般,他们生来就是一体,他们是相隔了6年的同一人,没有另外的生命体会比他们更了解彼此,也不会有另外的存在会插入他们之间的距离。
哪怕他们自己。
装得太满的水杯总会因为一阵无名的风溢出痕迹。
高二时云茗和推开云儚的房门,第一次看到云儚房里有别的男生。那个男生脸憋得通红,看向床上只穿一件吊带背心的云儚。来不及说话,云茗和脸上便结结实实接住了飞来的枕头。
“哥哥进来得敲门啊!”
云茗和才恍然大悟退出去关上门,屋内穿来青春期男女的嬉笑声,他捡起枕头不知此时该有的心情,心里只冒出一个想法---“该结束了。”
是的,该结束了。云儚会遇见更多的人,她的世界不再只被他填满,他能做的只有像个哥哥一样——支持她,包容她。一如既往。
无形的线牵扯着他们,他人的道德挟持着他们。
越是下定决心,越无法真正舍弃。
云儚推开压在身上的男生——“班长,你都这样讲物理题吗?”
送走班长后,云儚听到敲门声。
云茗和在门外问她,“儚儚,我能进来吗?”
云茗和进来,坐在她床边,云儚看着他嘴张张合合,看着他嘴角始终保有惯有的弧度。
那天哥哥说了什幺呢?云儚记不住了,好像是道了歉,再隐约提及交友距离的话吧。好像说了挺多的,但云儚只记得她被心底呼喊了十几年的咒语指使,从床头爬到床尾,就着弓腰爬行的弧度顺势吻上了云茗和的嘴。
好像云茗和推开了她?好像还说了些什幺?云儚都记不住了,这个吻填补了她胸腔的一块,好像最后一块拼图被补满的感觉,但又渴求更多。不够……不够……还不够。
云茗和终于开始回吻她,揉过她无数次头顶的手掌终于摆置到了她的腰臀。将跪在床上的她捞坐到自己腿上。
“云儚,”
在换气的间隙,两人湿漉漉的嘴唇分离,云茗和连名带姓地叫她。
“我是哥哥养大的,”云儚对上他的眼,终于说出这句藏过无数遍的话,“我的身体和灵魂,云儚整个人都是哥哥的。”
两人身子贴得不能再近,她感受到耳边的热气,腿间的湿润,感官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正在发生。
“你是哥哥的儚儚,是我最珍贵的……”
妹妹。
所以,你不能属于除了我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