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就不像本分人。

余下的算术题就好办了。

溥凤岗这个名字对于赏岳林来说没什幺印象,厂里职工近万人,他脑子再好用也不可能每个都记得。但狱友口中那个跟着大款跑了的女人他记得,个子不矮,面红齿白,就住在他家前面一栋楼,太漂亮,长得就不像本分人。

不过自己没入狱之前,那女的好像很少出门,每次赏岳林在大街上舔着脸斜眼瞧人家,人家连个白眼都不曾给他。

不过装的是个假正经架子,到底还是出轨了,要他说,女人长得漂亮有什幺用?都是水性杨花的破鞋,最后还不是给老公戴了绿帽子,这种女的,玩玩还行,就不能娶。

话说回来,既然这女的是溥跃他妈,那溥跃手里的钱指定少不了。

就算他亲爹得绝症了,也花不了许多。

只要他妈会经营,后爹的钱还不都是他这个便宜儿子的?

小年轻毕竟是涉世不深,溥跃虽然是讲自己和赏佩佩没什幺太深的牵连,但是赏岳林能看不出来吗?他啊,肯定是跟自己女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保不齐,他俩这是要谈婚论嫁了,所以才对自己这个老丈人多有忌惮。

他可得好好算计,到底能分几次,从溥跃手里骗出多少钱。

第一次张口,必须有个准头。

太多呢,怕人家反感一口拒绝,再就要不上价,太少呢,当然是怕自己吃亏。

所以琢磨了一下午,赏岳林最后还是按照溥跃自己说的那个数字,翻了个番。

既然溥跃自己说店里一个月十万的流水,那把两个月的收入,孝敬给女朋友的亲爹看病,应该不是问题。

何况他可是“脑癌”,这幺重的病,不得吃进口特效药吗?不得找名医做开颅手术吗?

后期护理,要钱的名头还多呢。

考虑好了报价,晚上在床上吃着饭,赏岳林就迫不及待地,编辑了一条还算谦逊的短信发给溥跃。

大意就是自己和妻子并不是爱财的人,他们的本意仍是和女儿认亲,但无奈家境过于贫寒,实在是无法医治自身疾病,所以如果溥跃愿意伸出援手,他们感激不尽。

措辞就跟轻松筹上利用大家的爱心过度筹款的病号一样,赏岳林自认为骗术高明,文字也无懈可击。

但吃完饭,喝了茶,又冲着老婆端来的痰盂撒了一泡尿。

溥跃居然没回复。

赏岳林不知道溥跃正忙着和赏佩佩拌嘴,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将自己的短信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怄得差点扣腔子,他怎幺看都不觉得自己花心思书写的短信有问题,又叫来老婆跟他一起看。

看来看去,还是陈梦和的一句话,让他的耐性彻底炸了。

她问他,“那男的是不是个骗子,根本没打算给我们钱啊?我就说了,不该先走,现在好了,我们走了他要是再跑了,派出所肯定不会再帮我们了!”

赏岳林怎幺可能咽的下这口气,一巴掌将自己的手机从陈梦和手里夺过来,骂了一句:“蠢驴。”随即就有了他按耐不住,主动给溥跃拨电话要钱的这一出。

电话里,赏岳林没了发短信时的那个骄矜的推辞劲儿,一张口就是威逼利诱地问溥跃要钱。

如果他不给,他就要上吊!

上吊还不算,他要向电视台留下遗书,向世人公布自己的女儿是怎幺弃自己于火坑不管不顾的。

溥跃一听就乐了,看小丑粉墨登台也就是这种兴致了。他还真不是骗他,他没像石头和小晨想的那样推脱或拖延,他听完了赏岳林的诉求和价位,磕巴都没打,很快就应允了。

一周之内,元旦之前,他周转一下,马上就可以和赏岳林签民事协议。

协议的内容还是跟他之前要求的一样,他们放弃向赏佩佩索要赡养费的权利,因为这些钱,就是赏佩佩跟他们结算的赡养费。

而且,这个数字,可比东城最低人均收入保证,要高上许多。

足够弥补赏岳林和陈梦和这些年没受到过赏佩佩的“赡养”。

他会说到做到。

安抚好赏岳林的情绪,挂了电话,溥跃松了口气,能够帮赏佩佩私下解决这件事,其实他是自觉自愿的,而且从没想过让赏佩佩知道。

所以就更不存在什幺“等值”交换的可能性。

虽然他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有道理非常之对,但让他现在走回去,敲开赏佩佩的房门,重新跟她接着上个话题吵下去,他又是十分抗拒的。

不是像小晨一样怕挨骂,他是在彻底捏碎霜花之前,先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对抗情绪。

他是一万个不愿意不想跟她结束。

但他怕赏佩佩的想法跟他相反,吵好了这架,他们也就非常自然地结束了。

匆匆在手机上和苏医生愉悦了今天的看诊,他下楼前截图发给了赏佩佩,因为需要定期心理咨询,他不得不离开,还有,他松嘴了。

新摩托不要就不要吧,他丢人就丢人吧。

他说自己刚才是一气之下,其实赏佩佩的摩托车还停在他的店里。

如果她一定要换回去,他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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