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来到柜台前,掌柜正在对着账簿打着算盘,看上去约莫二十好几,头上围着灰色布巾,衣着和店里斟茶的店小二无异,倒是随意。他擡起头来,稚气的脸庞吊着一双圈黑的死鱼眼,看不出任何光彩,见是正派子弟,便沉下脸,低头继续翻阅他的账本,冷冷道。

“来干嘛的?”

华少时正要开口,身后就传来砰朗一声脆响,接着一把粗暴男人的喝声,众人向后方看去,一满脸胡腮,面目狰狞的八尺粗汉正怒斥一名侍女。

灰头巾掌柜不耐烦地合上账本,睁着疲惫的眸子,没好气啧的一声,“又来一个。”

粗汉搁下虎背上的大斧,大斧落地巨声一响,木质地儿都有明显的裂痕了,看得灰头巾掌柜一阵心疼,无神的眼冰冷地瞪着粗汉,逐翻开账本开始动笔写着什幺。

粗汉暴怒地将桌上的杯碟全数扫落在地,一把狠抓娇弱侍女的手臂,力道之大几乎把她的手骨给板断。

“大爷请你放手!痛啊!”侍女惊叫出声,挣扎着,看上去楚楚可怜。

“爷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敢不赏脸子!”粗汉喝道,一巴掌扇在侍女脸上,粗暴地将她扔到桌上,不管她如何哀求,粗汉似发了狂似的撕扯她的衣衫,就要来个就地正法,间或被惹得不悦,又是一个狠劲的巴掌,盖得侍女晕头转向,任由粗汉撕开身上单薄的衣物,露出白皙的肌肤上绿色的肚兜。

粗汉毫不怜香惜玉,大手隔着肚兜抓上那浑圆的丰满又揉又捏,侍女唔的一声,晕眩中小手虽想推开粗汉作乱的手,引来的是更加疯狂的蹂躏。

“哈哈哈!没想到初次来到醉生谷,就遇上这等细皮肉嫩的货色,现在我就要在人前把你操得欲仙欲死,让人看看你在男人身下有多骚,多贱!看我不操死你这贱货!哈哈哈!”

粗汉还为了被逼逃来这偏远深谷心里憋屈,没想深谷里别外有天。适才来气在大庭广众之下行这事,粗汉还是有点顾忌,但眼见他如此对待一个女人,竟没人要出手阻止的意思,就觉得这些人定是被他的威势吓住了,态度更加狂妄,昂起头俯视众人,大笑着,动作越发起劲,宣示着今后他就是这里的霸主!

如此不堪的一幕,萱宁已是要按奈不住冲上前,却被华少时摁住了手,她疑惑地看向华少时,只见华少时紧握手中的剑,咬着牙,不敢轻举妄动,之前听师叔说过,在醉生谷,他们正派人是不可随意动手的。这时,他不解,为何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欺负一名弱女子,其他人等竟似是在看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小闹剧一样,他身旁的灰头巾掌柜甚至还一边写着账本,一边无聊地打起了哈欠!

这情况绝对不正常!

眼见女子就要被粗汉硬上,粗汉却突然停住了动作,一脸震惊地缓慢看向那通往二楼的阶梯上。而华少时和萱宁亦好奇地往那处看去,一抹修长的身影,轻移莲步,妖娆地从阶上缓步而下,在场的客人都无不惊叹。

“是媚娘啊!媚娘来了!”

“哎呀,终于等到你了!媚娘今日可更勾人了,我的魂都被你勾了去了,哈哈!”

女人轻挽云髻,一身浅紫薄裙纱,映衬曼妙的身段若隐若现,销魂入魅。胡媚听得众人纷纷说道,不由捻起手娟,掩掩嘴儿,目似梨花,含媚一笑,足以倾倒众生。

“承蒙厚爱,媚娘何德何能让各位客官久等,都入座吧,待会媚娘将为各位献上一曲,季儿,让厨子备上好酒好菜招待客人。”胡媚声如清铃,吩咐身旁的粉衣女子道。

“但媚姨,我们是不是该先清理一下现场比较好。”季儿面露难色,凑近小声说道。

听季儿一说,胡媚轻轻瞥向季儿所指的方向,薄唇微扬,勾得粗汉心神荡漾,美色当前,就连方才那一闪而过蚀骨的恶寒也当是一场错觉。

他随意对侍女骂了几句,又赏了两个大巴子给她,大手大脚跨到胡媚跟前,粗汉比胡媚高两头,若胖的身形挡在胡媚面前,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行擡起她精致的俏脸看。

“哈哈哈!真是一个比一个来得骚劲,女人,大爷我看上你了!现在就来做爷的第二十八房妾室吧!哈哈!”粗汉双眼充满欲望,伸手就要抓住眼前的美人,却抓了个空,回头惊见胡媚已端坐在后方雅座,倒着酒,动人的神态,撩人心魄。

“大爷仪表不凡,能有幸做大爷的妾,奴家自是非常乐意,但是你我不甚了解,不如请大爷上座,与奴家对饮一番,好让奴家瞧瞧大爷的威风。”

醉人的酒香,女人身上独特的异香,只轻轻品尝一口,足以使人神魂颠倒。

粗汉不知道他怎样坐在女人面前喝起酒来,还兴致高昂诉说着他经过修饰,所谓的‘宏大事迹’,每当说到兴头处,就一杯下肚,好不畅快。

胡媚轻抿一口酒,默默听着粗汉说话,在瞧见柜台前华少时二人之时,一双媚眼越发阴沉,粗汉见胡媚出神,怒火攻心,一杯酒就往胡媚脸上泼去。

“爷和你说话,你往哪看呢?”粗汉带着醉意的眼瞪着胡媚,他的女人眼中只能有他!

“你胆敢……!”季儿搀扶着‘虚弱’的侍女,见状正要发怒,却被胡媚擡手制止。

“适才奴家失礼了,愿自罚一杯,望孟爷海量。”被泼得满脸酒水,衣襟都湿了,胡媚不怒反笑,唇角一勾,风情万种,悠悠把酒斟满,饮下半杯,将余下的半杯酒水递到孟丁面前,孟丁下意识接过酒杯一口喝下。

“接下来,奴家尚有几道问题想向孟爷请教,还望孟爷满足奴家。”胡媚邪魅一笑,又重新为孟丁斟满了酒。

酒是好酒,人是美人,美人的眼眸泛着鬼魅般碧绿的光彩,增添了几分诡秘。

孟丁只觉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眼神逐渐涣散,此时,他的眼中只有女人不停为他斟满酒的酒杯,媚声细语在耳边环绕,女人问他回答,孟丁并不记得他说了什幺,身体不由自主地,每当酒杯一斟满就全部喝下,直到不胜酒力,扑倒桌上不省人事。

胡媚喝下最后一口酒收尾,缓缓将酒杯放下,酒杯顷刻出现好几道裂痕。

孟丁中了胡媚的媚术,在对饮的过程中,全盘托出了他逃到醉生谷前所做的各种龌龊之事,令人发指,听得在场众人都鄙夷他那可耻的行径。要不是华少时拦住,萱宁早就想将其大卸八块。

“媚姨,这次我可以……?”一旁被搀扶着的侍女突然开口说道。

“留着他的命,其余的随你。”

“初儿,谢过媚姨。”初儿露出一抹笑意,柔弱的姿态不再,锐利的眼神玩味地盯着昏睡的孟丁,推开扶着她的季儿,径直往内屋走去。

“切,那丫头的演技真是越来越精了。”季儿连忙拿出丝帕替胡媚擦拭被泼湿的脸,“媚姨稍等,季儿这就去备水。”说完,便往后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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