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玉讷讷,她没想到早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桓璧已是故意与阿善私下见过几次了。只是每一次时间都不久,随意得仿佛如同偶遇,守善因此并未放在心上,也忘了同守玉说。
可守善的话也如同一粒小石子,激起了她心底的涟漪,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刚才又执拗又傻了。桓璧对阿善好,他愿意同阿善亲近,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姐弟二人会话半晌,桓璧这才姗姗来迟。
平日里的饭点都过了,他从腰带里掏出一块半大不小的玉老虎来,朝守善怀中扔去,“阿善拿着玩儿吧。”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怎幺,守善就是属老虎的,他接得稳当当的,见了形状自然高兴起来。一旁的守玉也瞧见了,垂眸无话,也不知想些什幺。
人到齐了,外边的丫鬟们不消说就上了三个小锅子和几盘生切的羊肉片,这也是桓璧一早就知会好的。深秋里风吹烈烈,再没有比涮羊肉吃了更让人暖和的。
从前在并州...又提从前,守玉有些想笑,她还没想过桓璧会对她使出这些心思来,自己不过是他的一个侍妾,父母双亡,除了一个幼弟再无其他亲人,因此他可以肆意地将她纳入府中,又何必在之后费些心思呢。
她还没有蠢到看不出来桓璧这都是做给她看的。
守善见了涮羊肉也高兴,只不过他到底对着桓璧有些拘谨,没有和姐姐在一起那般自由自在。
不料桓璧似是看出,又问了他几个问题,多是关于学业上的。守善就像答夫子那般一一作答,三番两次下来人也轻松了些,桓璧问得简单,他又答得好,自然放下了心防,轻易就被桓璧引得生出了好感。
就连一旁伺候的下人们都心中讶然,他们何曾看过大公子这般耐心和和颜悦色过。除了惯在室内侍候的瓶儿,她可是见多了大公子在臧夫人面前的另一面,现在已经是习以为常,每次都能做到眼观鼻鼻观心,顾自巍然不动。
只是也未曾料到大公子为了俘获美人的芳心,竟然对着一个小孩儿也能俯下身段。
不愧是做大事者,能伸能屈也。
有了桓璧存心的亲和,一顿饭自然也是言笑晏晏,就连守玉也接连露出了好几个笑脸,只不过都是看着守善的。但他不在意,就是叫美人的笑颜几次扰了心神,心想着她还是笑起来更好看些。
饭后,任凭守玉再想留阿善久一点,桓璧还是使眼色让底下人劝解,他今日可不做恶人。诚然守玉也只是有这幺个念头罢了,对于今晚她已经非常满足,于是恋恋不舍地送走了阿善。
再回屋里时,连浴室中的洗澡水都已经预备好了,丫鬟们颇有眼色地退出去合上了门,好让主子们有足够温存的空间。
原是时间一久,不再抵触这些的守玉,到了此时也不由得有些紧张了。
她全然不知桓璧到底是想做什幺。
正纳闷时,站在梳妆台前的桓璧冲她招手,“过来,还愣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