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容拒绝了出仕的提议,这让桓璧并没有什幺意外。自这个妹夫与妹妹成婚后,从未见他对桓家有过什幺亲近之意,分明一介国公府已经恍若京中权贵圈里的透明人,可照样不冷不热,仿佛只要求得安稳便好。
桓璧对这样态度的奚容看不上眼,在他眼中,男人理应是对权势感到极为热衷的,哪怕是最初需要与人低头又怎幺样,换来却是委曲求全,功成名就。
桓璧拂袖而去,独留奚容一人立身于书房当中。他嘴角淡笑,站在从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的光晕里,整个人分明看起来有一种无欲无求之感,却无端让底下人有些不敢靠近。
良久,奚容才移动了身子,他要去祖母的院子里接桓蜜一道回去。
英国公府的老夫人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从前桓蜜还在闺中时就听说了她老人家的名声。原以为是再重规矩、性严厉的老夫人,不曾想待她却如同自家亲祖母那般和蔼可亲。
桓蜜自嫁进来后最感激的就是老夫人,她也努力行孙媳妇的孝道,一有空就来陪老夫人说说话、解解闷。
这种场合里一般是没有她的婆母英国公夫人在场的,自戾太子被废后,太子妃也一杯鸩酒追随而去,从此英国公夫人就极少走出她的院子,大多时候都是在小佛堂里礼佛。
奚容还未走进厅堂,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待里面的人看见他后,又都止住了声音。
老夫人一脸慈爱地看着奚容对自己请安,然后摆了摆手,笑着道,“天色不早,你们夫妻俩就先回去吧。”摆明了是想让他们二人多多相处。
桓蜜最初还被老夫人这样明显地撮合闹得有些羞涩,可自她同奚容于映霞湖上互表心意后,她看奚容就更多的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夫君了。
夫妻之间,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岂不正好,谈何羞涩。
他们一同向老夫人告退,走出来院子后,桓蜜立时就将手挽在了奚容的胳膊上,身后的下人们见了都不着痕迹地离远了些,好方便前头主子们说话。
桓蜜方才在老夫人院中就听见前院的人来禀报,说是自己的哥哥桓璧突然登了门,她还以为哥哥是来看她呢,这样刚好来老夫人院中请个安,也全了两家姻亲的颜面和礼仪。可而后她才弄清楚,原来桓璧只是来找奚容谈事的,所以才未到后院里来。
她心里清楚哥哥与夫君之间并没有看起来那般相安无事,只得强忍住疑惑,眼下只剩下她与奚容两个人,便迫不及待地询问道,“哥哥找你何事?”
“岳丈大人想要给我一个差事,我拒绝了。”奚容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波澜无痕,仿佛就像昨晚在和她聊一幅前朝大家的画作,全然不见有什幺不高兴的样子,这让桓蜜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气。
“噢。”
“你这是什幺反应?”奚容有些忍俊不禁。
“夫君拒了就拒了啊,表示我知道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