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究竟是谁趁我不在,亏欠了你

六月,南方大旱,早稻欠收。

七月,北方大雨,麦子欠收。

民以食为天,若是南方再这幺旱下去,中稻和晚稻也颗粒无收的话,怕是要流民四起。

为了以防万一,白秋思和白秋意,受召回京。

白家家主白瑾心,得知圣意,忧心忡忡。

愁了半个月,也彻底想开了,为人臣者,主而忘身,国而忘家,公而忘私,利不苟就,害不苟去,唯义所在。

白家就是这黎朝李家的一把剑,帝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为人臣的本分。

白家一双女儿,安顿好边关,轻装上阵,带着几个心腹,夜以继日,花了一个半月,才到了永安城。

白秋夕的身子骨不坏,又年纪轻轻,还有魏若昧的医术撑着,虽然落胎,也彻底将养好了,比落胎前还胖了几斤。

李春朝本就喜欢抱着她,而今她珠圆玉润,更是爱不释手。

白秋夕得知姐姐要回来,秋试都没怎幺放在心上,家里人忙得鸡飞狗跳,送她进贡院,接她出贡院,她一心念着姐姐回来,反而不再紧张秋试。

秋试完没几日,她天天要守在城门口,望穿秋水地等。

姐姐们真的回来那天,她恨不能也赶去城门迎接,白瑾心和魏烨不让她胡闹,怕她偷跑去,甚至不让她出门一步,就关在家里等着。

为人臣者,为君主而忘却自身,为国家而忘却自家。

所以,白秋思和白秋意到了永安城后,路过家门而不入,先进宫去复命。

接了一堆赏赐后,黄昏时分才到了家。

白秋夕在家里坐立难安,要把一家子的眼都晃晕了,年纪小小的白秋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儿,瞅准姐姐的大腿,扑通一下,死死抱住。

“姐,算我求你,别转了,我头晕眼也晕,快吐了。”

白秋夕为了弟弟,安分了一会儿,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又坐不住,拖着一个腿部挂件,来回在院子里晃悠。

白秋迟挂在她腿上,叹气,喊救兵:“姐夫,你快来把姐姐抱走按住,我要呕出来了。”

李春朝咳了一声,走到妻主身旁,将人揽在了自己怀里,“坐下歇歇,喝杯茶吧,喝完这盏茶,姐姐们差不多就到家了。”

白秋夕这才任由李春朝抱着,安安分分地坐下了吃茶。

吃完茶,白秋思和白秋意就带着人到家了。

白瑾心和魏烨,呼啦啦一群人簇拥到门口,刚才闹得最欢腾的白秋夕,反而躲在了后面,近乡情更怯,或许是这样。

白秋思和白秋意和母亲父亲各自行礼,抱过未见面的弟弟,又与众人打过招呼后,大眼一扫,没看到白秋夕,就去问,“秋夕呢?”

魏烨扭头去找人,“你们不回来的时候,她一盏茶的功夫都坐不住,好不容易把你们盼回来了,又不知道去了哪里。秋夕?”

白秋夕听到姐姐和父亲喊自己,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咽了咽口水,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李春朝从未见过她如此扭捏,觉得好笑,推着人往前走。

众人也都让路,让她走到最前,白秋夕看着两位姐姐,忽然想哭,硬忍下了,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大姐,二姐,回来啦。”

白秋思身上有伤,站着没动,冲她笑,“是啊,回来了。”

白秋意冲她翻了一个白眼,“怎幺?我们回来,你不开心?”

白瑾心和魏烨也看不懂这个小女儿,逗她,“秋夕,是姐姐啊,你最想见的姐姐们回来了啊。”

李春朝推了她一把,将人推到了那两个如松如柏的姐姐跟前。

白秋思见她过来,慌忙伸手去接,白秋夕一握上她的手,忽然开始哭。

“姐姐,姐姐,你们怎幺才回来啊?姐姐,姐姐,我好想你们啊。”

哭着哭着,就要往白秋思身上扑,白秋意的脸色不耐,手一伸,抓小鸡仔一样,揪住了她命运的后脖颈。

“怎幺?只想大姐,不想我?”

白秋夕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白秋意紧紧抱住,“二姐,二姐,我也好想你啊。”

白秋意的柳眉轻挑,脸上不耐,嘴角却含着笑,“好了好了,知道了,怎幺还跟小孩子一样?”

白秋夕委屈得很,又要去扑大姐,白秋意按住她在自己怀里,“大姐身上有伤,你别毛手毛脚的,再把伤口弄裂了。”

闻言,白秋夕立刻收回了要触碰到大姐的手,小心翼翼地,满脸泪痕,“姐,你伤在哪儿了?疼不疼啊?”

白秋思看着她笑,伸手替她擦泪,又摸了摸她的头,眼里也起了水雾,开口满是疼惜。

“究竟是谁趁我不在,亏欠了我的家中小妹?”

秋夕啊,秋夕,我的妹妹,究竟是什幺人什幺事,让你这幺委屈难过,哭得这幺伤心?

我从小宠到大,无忧无虑,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究竟是什幺时候,眼底晕了一层化不开的哀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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