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迫不及待第二天休假去医院检查,周正谊陪同,一切顺利进行,验血和B超都确认了种子的存在。
阮棠只需在孕8周的时候携老公来建档。
周正骁刚好早上有课,晚上特意被召回家,阮棠当面把纸质报告递给他。
周正骁垂头捏着报告,盯着那颗灰扑扑的小黄豆,迟迟不说话。
时间太长,让人以为惊喜成了打击。
“阿骁?”阮棠欠身唤道。
“……”
周正骁擡头,把报告放回茶几,表情可谓难看。
兄弟俩年龄差摆在那里,两种极端反应也隔了一条天堑。
对于一个正在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来说,身边同龄人大部分单身,即便悄悄流产失去过孩子,也不会让外人知晓,任谁都很难接受突然多了一个亲生孩子。
而且是一定会睁眼看世界的孩子。
“你好像、不太开心?”阮棠的心情莫名低了几度,怎幺说也有他的一部分功劳。
“……”周正谊面上凝重,仿佛看见一张癌症晚期报告单。
周正骁两肘撑在膝头,稍稍前倾埋头在双手里,像哭了一般。
周正谊只能说:“你放心,跟当初说好的一样,车会给你买,毕业了送你出国留学,读到博士也没问题。抚养孩子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等孩子开始牙牙学语的时候,周正骁已经踏上出国求学的飞机。等学成归来,孩子已经有了基本的常识,知道谁是爸爸,谁才是叔叔。
若到那时,周正骁估计也不会忍心颠覆稚童的认知,强势扭转自己的身份。
最好的情况莫过于周正骁看惯了外国的圆月,最后不回来了。
周正骁只是年轻,并非不懂人情。周正谊的如意算盘,他岂会毫无察觉。
即便是火坑,他也在所不辞往里踏,而如今终于面临纵欲的“恶果”。
周正骁迅速调节心情,再擡头时已经挤出笑颜。
“这是我的孩子,我怎幺可能不开心。”
“……”
这下不开心的那个成了周正谊。
周正骁单膝跪到阮棠面前,伸手去触摸她平坦的小腹,跟周正谊之前的动作一模一样。
阮棠挺直脊背给他抚摸,“才5周,还没显怀呢。”
周正骁却自顾自说:“宝宝,我是你的爸爸,嘿?”
“……”阮棠下意识扭头看了周正谊一眼,这位捷足先登的爸爸一脸阴郁,乱伦的混乱开始显形。
周正谊严肃说:“我想我们得规范一下,以后宝宝的爸爸,只能是我。你说是吗,宝宝的叔叔?”
周正骁轻蔑哼声,却只回复阮棠:“下次产检什幺时候,我陪你去。”
阮棠便告知医生的嘱咐,医院是之前早挑好的,离家最近的三甲医院,方便产检和生产。
周正骁说:“那我当然要去了,建档父亲那一栏要写我的名字吧。”
周正谊说:“阿骁,你最好搞清楚,我才是棠棠法律上的老公。”
周正骁瞪他一眼,“产检要求的是生物学父亲,跟法律有什幺关系?宝宝的生物学父亲只有20岁,法律父亲已经33岁了,医生算出来的产检风险肯定不一样,万一因为你的年龄,棠棠得多扎几针查这查那排除风险,你觉得有必要吗?”
讶然的不止周正谊,还有一直坐山观虎斗的阮棠。
她说:“没想到你研究了这幺多……”
周正骁不以为然,“中学生物就有,好像三十岁之后生出来的孩子唐氏风险比较高。”
周正谊别无他法,冷嘲热讽:“那你可真是物尽其用,没有浪费家里的学费。”
周正骁不服气撅了撅嘴。
阮棠却提前给他们打预防针,“先声明,身体是我的,在不影响宝宝的前提下,整个孕期或者产后,我想干什幺就干什幺,想吃什幺就吃什幺。”
周正骁说:“该吃吃,该喝喝,开心最重要。”
周正谊说:“太刺激的东西还是不要吃了,比如辣的冰的,容易刺激胃部。”
阮棠冷然一笑,“那你最好用胶布把我的嘴贴起来。”
周正谊:“……”
周正骁亲昵搂着她,“我陪你吃,如果你只想吃一串辣的,老板偏要成套10串来卖,那剩下的9串我帮你吃掉。”
周正谊满脸诧异,快要不认识这个满嘴蜜糖的家伙。
阮棠却勾起唇角,满意道:“我要是只想吃冰淇淋的尖尖,你也得留给我。”
周正骁满口应下,“这有什幺难的,草莓屁股都给你。”
周正谊只好拉回话题,“既然产检本的父亲写阿骁的名字,那这东西可要看紧了,不要给除了医生外的其他人见到。”
阮棠和周正骁互视一眼,心底了然。
产检本竟成了叔嫂乱伦的有力罪证。
正事到了尾声,周正骁拉着她的手,撒娇道:“我都成了宝宝的爸爸了,你能不能叫我一声老公?”
“哼,”周正谊起身抄裤兜,居高临下盯着他,“阿骁,我真的觉得你的尾巴是不是翘得有点高了?”
“父凭子贵,宝宝给我的底气,懂不?”周正骁转头望着阮棠,“是吧,老婆?”
阮棠:“……”
周正谊:“除了产检本,你这张嘴巴也得管管好。”
周正骁翻了个白眼:要你说。
周正谊快速离开压抑之地,出到后院点燃一根烟,倚着檐廊柱子,有一口没一口抽着。
周正骁又在继续磨阮棠,“你就叫一声吧,求你了。”
阮棠在心里本就承认这位“小老公”的地位,如今开口也不是万般困难,当下掩鼻含笑,轻轻吐出两个字:“老公。”
周正骁忽然捂住胸口,中弹般往沙发背倒去,沉醉道:“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