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幺会在这里?是她眼睛出了问题?还是她太思念他了,把一个跟他身形外貌有些相似之人误认为是他?
若真如此,那他身旁那个跟周启森长得相似之人,难道也是个巧合?
段宴若一阵的恍惚,机械式地缓缓转头看向一旁停止扒饭,口中的饭哽在喉头不知该咽还是该吐出的丽娜。
丽娜惊慌的表情让她更清楚的明白,眼前的人是真货。
他不是成亲了吗?不留在王府与新婚妻子培养感情,跑来这里做什幺?
别跟她说这只是个偶遇,她可不信,因为他那表情就是明摆着――‘让我找到了吧!还想逃去哪里?’
‘兴师问罪’四个大字明显的刻在脸上,虽表情看来是那样温柔无害,但她却可以清楚感觉到那隐于后头的怒火是如何的猛烈。
该逃?还是勇敢的面对他?
但恐惧已经为她做出了抉择。
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旁的丽娜也尾随起了身,紧抓着段宴若的手臂,手足无措地颤抖着,美丽的杏眼在周启森强烈的注视下,狼狈的转开,不敢面对,红润的脸色随即刷白一片。
段宴若拍拍丽娜的紧握成拳的手,安抚了下她。
开口才想说些什幺时,今日作东的陈伯,起身开怀地走向左砚衡,对他拱手作个揖。
“左爷终于等到你大驾光临,来来来,这边坐这边坐。”
身材瘦削声音却如洪钟的陈伯,拉着左砚衡往自己身旁的位子坐下,而周启森因穿着质朴,行走又离左砚衡一步距,让陈伯误以为是左砚衡的随侍,便未请他入座,但这样正好正中周启森的下怀,因为他刻意走至距离丽娜近些的位置,如准备噬人的猛兽般地紧盯着她,让丽娜怕得整个人不断往段宴若怀里缩。
陈伯见段宴若始终站着,以为她想先认识左砚衡,便急急地向她介绍左砚衡的身份。
“季衡,来来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今早将我们前些日子收购的皮草全买下的左砚衡左爷,他是剑气府二爷身边当红的大掌柜,目前剑气府有大半的货物都是经由他的手购入的,妳不是说想学采购吗?有空可以跟左爷请教请教。”
“是啊!若有不懂之处,可以来问我,我会一项一项很仔细的教妳的,季衡!”左砚衡故意强调季衡两字,提醒着她,自己正准备一点一点啃食掉她。
段宴若轻拍着丽娜颤抖不停的背,双眼逼迫自己迎向左砚衡,但当两人四眼交接,段宴若便如懦夫般的逃掉,因为他眼里散发出的压迫感,令她感觉自己像只被逼到墙角的小老鼠般,无路可逃,等着被人生吞活剥般地让她感到恐惧。
明明她没有任何的错,为何自己会这幺怕他,甚至感到心虚,实在是莫名其妙,开口想回应些什幺,话滚到舌尖,没一会儿便又咽了回去。
实在有太多话想问了,却不知该从何处问起。
想问他――‘你不是新婚中,怎幺会丢下新婚的妻子跑到这里来?’
想问――‘你不是义王府的继承者,怎幺会变成了剑气府的大掌柜?’
又想问――‘你到此是巧合还是刻意的?’
但她真正想问的是――‘你还爱我吗?’
但她却一个字也说不了,惊慌与措手不及让她失了平日的冷静,顿时乱了方寸。
现在她一心只想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先让自己冷静,才有办法消化眼前这突然出现的人。
显然她怀中的丽娜也跟她一样,她也被同行而来的周启森给吓得一口饭含到至今,忘了吞下。
“先把饭咽下,免得噎着了。”她拍拍丽娜的头,提醒着她遗忘的事。
丽娜惊魂未定地将饭咽下,擡起眼眶已然浮起水光的头,对段宴若说道:“我想离开这里。”
“嗯,我们一起走。”
段宴若扶着双腿虚软的丽娜,招呼一声也不打,如逃难般地往酒楼大门快步走去,不管满桌人的不解与不谅解。
当两人想借着夜色掩藏自己的身形,好摆脱尾随而来的两名男子时,段宴若却突感腰际一紧,本抓在手上的柔软纤指被股外力给瞬间拔除,顷刻间,她与丽娜便被硬生生的拆开,相隔数步之遥。
被周启森紧抓着的丽娜,挣扎着拉长手想拉住逐渐远离她的段宴若,但自己所有行动都被周启森给控制着,想推开他,又怕万一跌了,造成腹中孩子的伤害,想打他,手才擡起,却被他一双冰寒的利眼给夺去所有的思考能力,只能白着脸任由他将自己给拉走。
“我先走了。”
周启森丢下话后,人便扯着忘了反抗的丽娜消失在漆黑的街角一头,留下事情发生得太快,尚未反应过来的段宴若。
这时左砚衡则趁她呆茫之际将她打横抱起,用此办法限制她再次逃亡的可能性。
“他要带丽娜去哪里?”段宴若望着那已经消失在街角弯处的两人,禁不住担忧地问道。
毕竟带走丽娜的那人,曾经说过丽娜恶心可怕,甚至要她滚,这样的人不知会不会对丽娜不利。
况且在他的双眼目击丽娜圆滚的肚子时,那眼里的冷凛叫她不寒而栗。
偏一堆她理解不了的事在脑中盘旋着,阻塞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让她失了方寸,更忽略了自身安全。
“与其关心她,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我的宴奴,不,或许该叫‘季衡’才是!我们之间的债,是否该算一算清一清了?”
耳畔低沉带着侵略性的嗓音让她瞬间回到现世,当她意识到自己正深陷在危机中,挣扎着使自己顺利脱离了他的箝制,却在落地的同时,那人已霸道地点了自己的哑穴与麻穴,让她出不了声呼救,更虚软的无法再次反抗他。
接下来会发生什幺事,她一点往下想的勇气也没有,总觉得……她就要有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