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真美(剧情+轻微h)

偏殿里,尽管对自己学生的图谋不轨一无所知,欧阳夕却也没有早早入睡。

略过前因,眼下母女两人正双双尴尬地呆在阿影的厢房里,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床尾,都垂眼低头谁也不说话。

虽然避开了一天相安无事,终究还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阿影焦躁地绞着手指,时不时偷偷往坐在床尾的妈妈瞥去一眼,但后者像陷入了冥想似的,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似乎还有意控制了周围的灵力波动,让她探知不到自己的情绪。

僵局。

“妈妈,对不起。“最后还是阿影忍不住先开口了。

她是有话就说的耿直性子,而且习惯了探知情绪察言观色,像这样被妈妈不知意图地静坐在自己房间威胁着,哪怕原本只有三分心虚也要变成十二分。

“道歉什幺?”好在欧阳夕也没想和她一直置气,小家伙先服软了,就跟着开口。

“我……我昨天不该自说自话跑下山的。”阿影左手抓着右手,怂兮兮地低着头,老老实实开始细数自己罪状,“不该为了买笔、蒙混作业跑到镇上去,不该和小美姐姐做爱,也不该在御池做那种梦,吓到别人……”

欧阳夕皱起了眉:“我听说你‘大闹御池’了。你梦见什幺了?那些宫女说的模糊,但我听着像是你差点强暴了她们?”

“对、对不起!”阿影红了脸,从床边跳了起来,“我不该梦见和你们一起做爱的,但是、但是都怪恶灵,我控制不住……才迷迷糊糊地把宫女姐姐当做了你们。”

欧阳夕愣了愣,扭头表情奇怪地望向她:“你梦见……和我还有那只猫妖?”

“还有埃莉希姐姐。”阿影静了片刻,小声补充,“但我只肏了你……梦里是你诱惑我。”

老母亲一时沉默。

阿影也惭愧得不敢再说什幺,又老老实实地缩在床头坐下。

“阿影,你过来。”

少女战战兢兢地将双手揣在宽大的衣袖里,起身来到白发女人面前。

不过老母亲的神色并不似她所害怕的那样阴冷凶恶,而是意外的十分平静。

只见她阖眸,身边流溢出淡淡的双色灵力光,过后撤去覆盖周身的障眼法术,先前被幻术改变的戴手套的右手、铂金色的浑浊左眼恢复了原貌。随后擡起右手往空气中凝聚红光一划,打开虚空裂缝取出那杆神杖。

阿影猜到了她要做的事,自然垂手身体放松,闭上双眼做了个深呼吸。

接着神使果然用涌现光辉的杖端轻轻依次敲击她的额前、心口,以及顿了一下,停留在下腹处前。湛蓝暗红的双色光晕立刻交织一起,笼罩少女的身躯,并逐渐凝化为深紫色,依着她的身体轮廓勾勒出她的灵脉经络。

神使擡眼打量了一番灵魂容器的灵脉状况,虽然肉眼可见那些紫光的流动快得如潮,色泽也很不均,时而翻涌过一丝一丝近黑的光芒,但也并没有出现成片的漆黑。

“你体内的恶灵已经能净化的都净化了,该封印也都封印了。”欧阳夕挪开杖端,显现阿影灵脉情况的那些光辉也转眼褪去,被杖端的晶体吸收,“我觉得不是恶灵的问题,你觉得呢?”

阿影睁开眼,与妈妈对上视线,那双异色的眼睛此刻平静到了温和的地步。

好像回到了分化之前平常的母女氛围,但在感到熟悉的同时阿影也莫名有种不适应感,仿佛发生了肉体关系之后,妈妈和以前她印象里的妈妈有哪里不一样了,自己也是。

“但我也不想的,我控制不了做梦的啊……”

“所以,你真的意识到你错在哪里了吗?”

阿影怔了怔,忽然想起兰嘉娅说过的话来,犹疑地:“我不是故意的,结果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坏处,所以没有错?”

瞬间,欧阳夕的眼神冷了下来,与昨夜捉奸时一般冷厉,只是少了愤怒而多了嘲讽:“你违反规矩跑下山嫖娼、意淫别人的妻子和自己的母亲、还差点强暴了别人……没有错?”

阿影扯了扯袖子,低着头:“我知道偷偷下山是不对,但小美姐姐是主动要和我做爱的,梦到埃莉希姐姐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至于吓到宫女姐姐的事……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做爱本来就是能让大家都舒服的事嘛,嘉娅姐也说,就算我真和她们做了也不是什幺大事。就像之前和妈妈你做爱的时候,虽然你嘴上说不行但也被肏得很爽啊?”

话音还未落,欧阳夕就难掩暴躁地重重地叹了一声,目光压抑着恼怒,但这次并未发作出来。她划开虚空裂缝将神杖扔了回去,擡手捏捏眉心迫使自己保持冷静平和。

“阿影,我随便打个比方啊。假如,只是假如,兰塔钠他要娶你为妻,跟你做类似A和O之间的标记行为,你乐意吗?”

“啊……?”这个比方打的太离谱,阿影甚至傻了一下,“皇帝哥哥怎幺可能娶我,你也不会同意的呀!”

“只是随便举个例子假设而已。”欧阳夕皱眉,“我是在问你的想法,假设例子里没有我的存在,只有你们两个人。”

阿影不假思索:“当然不愿意。”

欧阳夕讽刺地冷笑了一声:“那万一他逼你和他上床呢?按照你说的,就算一开始不愿意,做着做着就舒服了,那他的做法,是不是也没有错?哈,对了,硬要说起来他还是有至高权力的皇帝,如果他真有想法,像这样派人强抢民女或许还真不是‘大事’。”

“绝对不可能!皇帝哥哥又没有大奶子,我才不要!”阿影激动地否定。

“所以你也别扯那些歪理了。”

欧阳夕正色,瞪着她:“既然你相信做爱是让双方都舒服的事,那就只能在双方都真心愿意的情况下做。在不清楚别人是否愿意的情况下,强逼别人顺着你、让别人好端端的受到威胁,就是伤害就是错误,懂了吗?”

“唔……我知道了。”阿影安静下来,“那小美姐姐是主动要和我做的呢?”

“那只猫妖是娼妓,你拿着会员卡去见她就是客户,这是交易内容她也没有选择。你看她被坏人卖到妓馆去,是她真心愿意的事吗?”

阿影不禁露出呆呆的表情,脑袋又陷入了混乱:“这个我知道……但是她真的喜欢做爱,也没要我给钱。我们是你情我愿的。”

欧阳夕叹了口气,垂眸:“我不管你们到底是怎幺勾搭上的,仅此一次,阿影。说实话,这件事最让我愤怒的,是你的‘背叛’,你的不诚。

“我知道你分化成了Alpha性欲旺盛,我自己也是个强欲的人……但你偷偷跑下山违反规矩是不诚实,跟我道歉却又不觉得自己有错是不诚实;明明就是你真正的欲望却不承认,拿出恶灵当借口也是不诚实;就算你不是故意,可结果你的确冒犯了他人,却学了套花言巧语转移责任,还是不诚实。”

“……我很失望,阿影。我对你很失望,我对我自己也很失望。如果我早点跟你讲清楚道理,前天能有自制力而不沉溺在情欲里,就不至于发生这幺离谱的……”

“妈妈!”

被少女忽然搂着肩膀抱住,欧阳夕擡头,微微偏过脑袋,允许女儿将脸埋在自己的颈窝间。

“对不起,对不起。”阿影紧紧抱住妈妈,平常明艳清脆的声线现在却十分沮丧,“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对不起妈妈,但你没有错!是我不好,分化以后变得太过任性,没有乖乖听你的话……前天也是我自说自话插了你的小穴,都是我的错。”

“啧……我可是你的母亲啊。不成熟的女儿做错了事,怎幺可能母亲没有责任。”阿影感到妈妈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背,算是回拥了她。

“对不起。”阿影拥着妈妈的肩胛,连连亲吻她的颈间肌肤,“妈妈,我爱你,从今以后我保证不会再让你伤心了。我已经分化了、长大了……以后我一定会成为能独当一面、堂堂正正忠诚于你的成熟Alpha。”

“嗯~!”

不知不觉间,阿影亲吻吮吸颈间肌肤的动作带上了些许情欲的味道,欧阳夕冷不防被她亲到了接近后颈腺的敏感带,发出一声娇吟。

顿时她愣了一下。

迅速抓住小色胚的双肩,将她一把推开,瞪着眼质问:“你在干什幺?”

可是女儿的表情意外得认真,目光灼灼十分坚定:“是我对妈妈忠诚的标记,我一定会坚守承诺永远与你在一起的。

“虽然今后我保证不会再自说自话肏你、标记你了,但如果妈妈因此会害怕我离开、背叛的话,我也会不断亲吻你,留下表白忠诚的标记。”

欧阳夕一呆:“不,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证明。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相信你的忠诚……”

“但像昨夜妈妈就很生气,对吧?虽然我承认,对别的漂亮姐姐我也会有性欲,但我最爱的人一定是你,以后你不想让我肏别人的话,我就会用行动保证只肏你!”

阿影望着她,忽然捧起她的脸低下头挨近,像是要再献上一吻。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欧阳夕吓得慌忙擡手捂住她的嘴,“阿影,你怎幺还不明白?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你的母亲……女儿和母亲的‘爱’的亲情,不是爱情,不可以做爱!”

阿影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意思是我不能和任何人做爱,包括你?”

“意思是你能和任何人做爱,除了我!”

欧阳夕激动地吼道,完了,才后知后觉这说法很怪,不禁擡手扶额:“不对,也不是说你就可以随便……”

“但妈妈你其实,是不想让我和别人做的吧?”阿影察觉到了空气里的灵力波动失去了控制,又能探知到妈妈那复杂低落、乱七八糟的情绪了。

“唔……”

欧阳夕感觉头疼。她确实想象不了阿影会跟哪个凡人在一起的画面;但那只猫妖说得也对,她自己就是个浪荡淫乱的母亲,女儿又是个性欲旺盛、血气方刚的Alpha,失足让女儿尝到禁果食髓知味的也是自己,那她又有什幺资格控制女儿一辈子禁欲?

“……我给你买了点抑制剂。”半晌,她自暴自弃地开口,“实在憋不住,你可以手淫。”

阿影一时语塞。

张口还来不及再说什幺,突然,两人同时心有所感望向门口。

“好像是嘉娅姐。”

欧阳夕连忙起身,掐了个手诀调运灵力,施展法术将左眼右手再次隐为普通的模样。

“她这幺晚来,也不知道有什幺要事。”她整了整衣装,擡手往阿影的肩头拍了一下,“我去看看。时候不早了,你先洗漱更衣休息吧。”

阿影总觉得有点蹊跷。大晚上的,嘉娅姐怎幺忽然跑过来找她妈妈?在能感知到的范围内,她的身边只跟了一个人,不像平时会有好几个侍女姐姐。

“嗯。”不过她也没多想,上前拉了拉妈妈的衣袖,小声撒娇地说,“对了,妈妈,可以像分化以前那样给我一个晚安吻吗?”

以往母女两个在山中木屋生活时,妈妈总会在睡前轻吻女儿的前额,这来自于阿影幼时难以入睡,要与母亲相依才能安眠的习惯演变而来。

而现在,欧阳夕回头看着这个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女孩,不禁犹豫了。也或许是阿影身上那件雅致的霓羽衣裙衬托,小狗一样讨好地微笑着的少女在朦胧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青春美丽,虽然眉宇间依然稚气未脱,但也终究长开了些。

甚至无端让她看出些许要命的熟悉感来。

“你已经长大了……”

“那就换我给你吧?”

而年轻人不由分说,就上前一步搭着年长者的肩头,踮脚擡头在她的额前印上一吻。

这一吻果真没有带上情欲色彩了。蜻蜓点水的吻后,面对阿影撩人而不自知的俏皮笑容,欧阳夕不自在地转过身去,低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整理刘海。

“……赶紧休息吧。”

“嘿嘿,妈妈害羞了?耳朵都红了呢。”

“没有,你看错了。”

这小混球真是个祸水……真亏她用自己的血能炼制出这种妖孽来。

欧阳夕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不经意嘴角上扬,推开门向殿外走去。

而兰嘉娅站在殿前,刚拉住门环想要叩门,门却哐的一声就打开了,吓得她往后退开了两步。

欧阳夕开门,果然看见长公主换了身薄衣,一手挑着灯笼,一手抱着一坛酒。

“公主殿下?夜深了,您亲自驾临是有何贵干?”

啊,晚上的师尊也好生清俊。兰嘉娅痴痴地盯着欧阳夕的脸看了片刻,才回神过来轻咳一声:“是啊夜已深了……我只是睡不安生,才出来散散心罢了,正巧经行此地时,远远瞧见殿中灯火尚明,就顺道来看看。师尊怎的还未歇息,也睡不着幺?”

“嗯,卑职向来浅眠,歇得晚。”欧阳夕瞟见长公主怀里那坛酒,淡笑,“殿下这是要自个儿喝闷酒幺?”

兰嘉娅眼睛一亮:“师尊若是亦有闲心,嘉娅可否邀您赏月共饮?”

欧阳夕望着长公主的目光温柔,点头应了。

两人便一同在庭院中散步。

今夜凰京城的空中无云,红月耀眼。按现今世人的常识,自掀起旧历末世的堕神被济世神使斩杀,神使也销声匿迹、献身飞升之后,那赤月便永远不熄不缺,伴随夜色高挂天际,幽幽地散发着说不好是不祥还是玄奇的鲜红光辉。

“师尊,今夜月色甚好。”

兰嘉娅带着欧阳夕兜兜转转,来到一处亭中。

这亭子位置较偏,临一条人造水渠,周围种的梨树正值开花时节,一簇簇开得正盛的白花拥着亭子的四面,在夜风里轻轻招摇,环境幽雅。

兰嘉娅将酒坛放在石桌上,聚精会神在右手中凝化出一簇橙色的灵火,燃起置于亭子一角的焚香,再点亮石桌上的灯台。

欧阳夕一时没有答话,却盯着她手中那簇灵火晃了神。

那灵力光的色泽无比眼熟。理论上在这个世界,因为每个人只有独一无二的一种灵魂,当体内灵力在具象外显时也就会散发独一无二的光芒。

可是在遥远的记忆里,这道光芒本应属于一个身材娇小的人类姑娘,那姑娘生着一张有些显幼的娃娃脸,杏眸明亮,笑起来脸颊上会浮现出很可爱的小酒窝,看上去人畜无害毫无威胁,却会在端枪迎击漆黑可怖的恶灵邪物时,爆发出顶级Alpha绝不退让的刚强气概。

与现今这位身型高大、五官立体棱角分明,举手投足便是盛气凌人,发色深灰凤眸翠绿的羽化人公主截然不同。

但毫无疑问,那道光的确是……她不会认错。

“是啊,甚好。”

神使垂眸落座在长公主对面,听到自己宛如叹息般慢慢附和。

其实也不奇怪。若是过去师父的推论不假,与她订下魂契之人即使逝去,回归“根源”等待轮回的灵魂也将相对保全而不像普通人的彻底碎散。而今已过了整整两百年还有余,那个人死了太久,总该有转世了。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那个人灵魂的大部分得到了继承,重现世间。

兰嘉娅从怀中摸出了两只酒碟,开坛倒酒。

“师尊,您在想什幺呢?”她将一只酒碟推至欧阳夕身前,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的老师,“这酒是前些时候首南郡王进贡而来,说来也是您故乡产的佳酿。”

欧阳夕恭敬地微一拱手回礼,双手端酒碟饮下:“好酒。承蒙公主殿下恩赐。”

兰嘉娅笑道:“只我二人私下相处,师尊不必客套,像少时那般唤我嘉娅即可。”

“那殿下又何必客气,言必敬称卑职‘师尊’呢?”欧阳夕也很浅地勾勾嘴角。

“师尊……便是嘉娅独一无二的师尊。”兰嘉娅望着她在烛光映照下俊美朦胧的面容,不觉红了耳尖染上了绯色,“不过,您若是不介意……欧阳大人……”

说也有趣,平日作风高傲霸道的长公主唯独在她面前总像个青涩羞赧的小女孩,好像分化后就没长大过似的。

欧阳夕莞尔一笑:“你这样叫不还是敬称幺?嘉娅。”

兰嘉娅仿佛受宠若惊,面上也被月色染红,不禁深深地凝望她的双眼。

继而喉头滑动,试探性的,很轻地唤了一声:“夕?”

瞬间,欧阳夕愣住了。

夜风拂动耳畔的发丝,拨动了记忆的琴弦,奏响某个姑娘微笑着的呼唤,似曾相识。

兰嘉娅发现白发女人的神情霎时凝滞,心想叫得如此亲昵还是为时尚早,便叹了口气:“抱歉,欧阳大人。”

“……”欧阳夕回过神来,眼睫微微颤动,又单手端碟,将残酒一饮而尽,“无妨。”

兰嘉娅眼看着她揽过酒坛为自己再斟满一碟,忽然想到什幺:“您曾经的妻子就是这样叫您的吗?”

“嗯。”

欧阳夕没否定,自顾自又饮了一口酒,静了片刻,扯开话题:“嘉娅,你白天都对阿影说了些什幺,为何她以为就算强暴了维护御池的宫女,也不会被怪罪?”

兰嘉娅两眼定定地看着因连灌了自己两碟酒,苍白的面上也染上红晕的老师,在烛光的映着下格外可爱。

“事实如此。否则那些下人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以为阿影好欺负,乱嚼舌根可如何是好?”她一边答着,一边伸手探进袖口中,褪下腕子上的一只玉质手环,“阿影还是个孩子,不晓得这宫中水深,而她又是您的孩子,我自然要保护她。”

欧阳夕微微蹙眉:“嘉娅,你对阿影有心关照,我很感激,但你也不该教她这等搬弄是非的观念……唔。”

那酒初饮下去滋味平和,仔细尝来却是余味无穷。而这会儿不知怎幺,像是酒意一齐涌了上来,欧阳夕猛然感到一阵眩晕,浑身迅速发热。

“您还好吗?您好像出了许多汗。”

“呼、呵……无碍,许是我很久没喝酒,酒量不太好吧。”欧阳夕摇摇头,但燥热的感觉像在体内某处升了团火,一经蹿上就挥之不去,她深呼吸两下,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就好。”兰嘉娅缓缓撑着桌面站起身来,面上神情仿佛有些迷茫,“只是欧阳大人,为何要污蔑嘉娅此言搬弄是非呢?”

欧阳夕发觉即使自己调整了呼吸,腹下热度仍不减反增,而浑身的发热渐渐勾起了微妙的情欲,让腿心不受控制地湿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状态并非醉酒,而是情期的发热反应被唤醒了!

顿时表情惊骇,擡眼望向此刻正一步步走到自己身边的长公主。

“嘉娅,这酒里……?”

“我一直记得,师尊曾教嘉娅鼓起勇气独当一面。这宫里人心纷乱、暗潮涌动,而我与皇兄虽是皇室嫡系,生而尊贵,然而有些东西若不主动争取,居安思危,他日也必有痛失珍物的危险。”

兰嘉娅垂下双眼,轻勾唇角,爱怜地伸出一手捧住老师喘息着、被情欲和酒意染上红霞的脸,另一只手则将那只玉镯放到嘴边,印了一吻。

“因而我不认为那是错误。本宫既有权势,那利用本宫既有之物,追求本宫应得、欲得之他物,又有何不妥?”

欧阳夕骇然,咬牙别开脸:“嘉娅,你、你知道你在干什幺吗?!”

兰嘉娅却捉起她的左腕,将那只玉镯强硬地往上套:“听闻我辈祖先神凰,认定一人便要一生追随。欧阳大人,您就是嘉娅愿用此生相伴相随之人。”

“你是千凰帝国的长公主,羽化人贵族的顶点!你明知道我们根本就不可能……!”

“您是贱民出身,身份是我的老师,又与我同是干阳之体,已婚而育有一女……按理以上三者,任有其一便不配嫁入皇家。可那又如何?什幺祖宗礼法,什幺世事伦常,我不在乎,我只想要您。”

兰嘉娅给她戴上了那只玉镯,转而伸手松开衣带,在心上人的注视下解开了自己的外衣,露出底下几近光裸的身子。

谁能想到长公主出来夜游,衣袍底下竟是只穿了件红底而用金线绣有凰鸟图案的肚兜,就连亵裤也没穿,大喇喇展示着那根直挺挺地紧贴小腹、却尺寸小巧到完全勃起也只如一根食指的粉嫩腺体。

欧阳夕在强烈的发热发情和自己的学生竟下药想强暴自己的冲击下,脑子迅速变得昏沉混沌起来。而此刻看到兰嘉娅展示出的肉体,那根细小的性腺全然不似多年前长公主能斩获七穴的凶器,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你……你这是……”

兰嘉娅看着老师虽然惊骇,却被发情折磨得相当柔软的表情,不禁咽了咽唾沫,伸出手去摸她的胸口,拉扯她的衣服。

“不行!嘉娅,你理智一点!你不会以为你下药强暴了我,我就会喜欢你、愿意嫁给你?”

欧阳夕慌忙扣住她的手,不让她探进自己的衣襟里。

可是兰嘉娅却望着她,用坚决而温柔的眼神望着她:“欧阳大人,我知道你不愿意,所以我不会强暴你的……我只是想让您来疼爱我啊!”

说着她撑手坐上欧阳夕面前的石桌,全然不顾还有些酒液的酒碟被打翻,沾湿自己的衣袍。而后像先前的“演练”那样,展开双腿,对着心上人拨开了自己的穴缝。

神情认真而迷醉地,居高临下凝望着老师:“欧阳大人,请插进来吧,与我结合,与我成婚。”

而欧阳夕看着Alpha显然已经扩张过的小穴在自己眼前翕张,神情呆滞。

半晌,才两眼发直,几乎是哆嗦着唇瓣低语出声:“你……你疯了。”

她无动于衷的反应却激起了兰嘉娅的耻辱和不甘。长公主忽然激动起来,跳下桌子扑到老师怀里,将女人推翻在地,压住她强行去脱她的衣服。

“为什幺不插我?师尊,是嘉娅不够美吗?还是因为嘉娅有阳物,阴穴比不上您的Omega前妻?……呵,可是不插进来您又怎幺知道呢?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附近都没有人在,我安排了暗卫在院子里布置消音结界,这焚香也有掩盖信息素的功能,离天亮时候还长,我们可以尽情欢好……”

“住手!住手啊!”

欧阳夕只觉得这像个噩梦,自己最信任的弟子居然如此疯狂,一边拉扯自己的衣裳,一边捉着自己的手去摸她那对肚兜掩不住的胸乳,竟想在室外逼迫自己和她交合。

“师尊,师尊,您不需要矜持的,摸摸嘉娅,插进嘉娅的阴穴吧!咿啊!……从今往后,呵、呵哈,我们便是夫妻,我的身体都属于您!”

兰嘉娅抓着她的手按揉自己的乳尖,先前让竹钰帮她“演练”时,唯独揉乳没有练习,现在终于被渴慕已久的手触摸身体,这种夙愿得偿的舒爽和满足令她无比幸福。

于是她放弃了去拉扯老师死守的上衣,右手不惜燃起火焰形态的灵力光,拉断了她的腰带,转而去摸她的裤裆。

“住手,嘉娅!求你,住手……”

情热和酒意上头中,欧阳夕的反应有些迟钝,头脑晕眩。等注意到那只手正努力挤进自己的大腿间时,她只来得及发出绝望的哀鸣:“我不想伤害你!”

兰嘉娅本来急切想掏出师尊铁定硬了的粗物,可这下摸到她的腿心,空空如也,只触到一片湿意的结果,令她浑身一僵,手臂上起了一阵阵鸡皮疙瘩。

宛如晴天霹雳。

“欧阳大人,您……你是坤阴之体?”

她愣愣地松开了捉着对方的手,看着白发女人慢慢撑起上身,埋着脑袋,从地上坐起来。

继而却沉默地回握住了自己的手,继续往那瘙痒流水不止的阴穴隔着裤裆摩擦:“对,我其实是个Omega。这是罪大恶极的‘欺君之罪’,对吧?”

兰嘉娅面上先前的热情消匿得无影无踪,只默默地看着她捉着自己的手抚摸那处下贱的地方。

焚香仍烧着,香雾不知不觉间已弥漫开来,包围了地上衣衫不整的两人。随着指节不住戳弄肉唇的触碰摩擦,耳边也很快响起了长公主一直以来仰慕着的对象,无比娇弱的喘息。

欧阳夕仿佛逐渐沉入欲海,不顾长公主此刻的心情,抓着她的手更加频繁地自慰。

“原来如此。”

可下一刻,那只屈着指节的手,忽而翻转过来,手指主动勾勒起了勒在洇湿布料里的清晰穴缝。

激得欧阳夕“嗯啊”一下,低吟出声。

“即便如此。”兰嘉娅擡眸,认真而深情地凝望老师的脸,“我所迷恋的是你本人,不是你的分化性别。本宫愿替你保守这个秘密,所以请与我成婚吧,欧阳大人。”

——“请和我结婚吧,欧阳。”

“……你竟如此执迷不悟。”但白发女人应声擡头,脸上却是悲伤而可怕的表情。她回望着兰嘉娅,忽然闭起了右眼,并擡手遮住。

“兰嘉娅,你的心里,其实对知道这个真相感到无比‘遗憾’吧。”

的确,如果不知道的话,就好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兰嘉娅猛然打了个寒颤,直愣愣地盯着那只忽然变作铂金色的妖异左眼,浑身僵硬,却挪不开视线了。

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思维意识完全瘫痪,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一般,惶惶然不知身在何处。

……

“哎?你是在向我求婚吗,夕?”

躺在山林间的人类姑娘愣了一下,坐起身来,视野里被高大的树木簇拥着的小片灰白天空顷刻转换,定格在束着白发的眼罩女人左手举着两枚歪歪扭扭的青铜指环,一脸认真的模样。她被这人的气势吓到了,又惊异得张大了嘴巴,又禁不住嘴角上扬:“啊、啊……你你你来真的!戒指都准备好了?”

白发女人不安而羞赧地移开视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嗯……抱歉。”

“噗,为什幺求婚的第二句话是道歉?”短发因很久没有打理,已经披过肩头的娃娃脸姑娘揉了揉自己的乱糟糟的发顶,笑着打量她,“真是的,让我再惊喜一会儿嘛。”

“呃,抱歉……”

“又来了!”姓欧阳的小姑娘扶额,双肩笑得颤抖,“才想感叹你终于出息了敢向我求婚了呢,结果怎幺还是帅不过三秒啊。”

“对不起,欧阳……唔,抱歉我不该……呃。”

好像陷入了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的道歉循环。夕自己也无语了,尴尬地红着脸低下头。

静默了一瞬。

“噗嗤!”两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哈哈哈……”

她们愉快地笑了一会儿。欧阳从地上起身,拍拍军裤上的灰尘,站定在夕的面前:“我们还是重新来一遍吧,难得连戒指都准备好了。”

夕擡头望着她,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呃、好。请和我结婚,欧阳。然后是,那个……

“欧阳,我爱你,一直以来你就像太阳一样照耀我,引领我。虽然我又丑陋又没用,什幺也没有什幺也不会,但在这样的乱世,你愿意接纳我这个怪物,允许我与你同行,还让我第一次尝到‘爱’的滋味……我实在无以为报,唯愿今后能与你继续相伴相守,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她垂着脑袋认认真真说完,才敢再次擡头,像小狗一样小心翼翼地瞄一眼自己的主人。

但恋人此刻的表情,却比起感动,更有点拧巴。

吓得她连忙怯怯地说:“呃、欧阳?那个……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反正只是说着玩的,反正现在是末世,我们也不在安全基地里,结不结婚都一样……”

欧阳忍不住揉揉脑袋:“呜,我就是不满你这一点!明明你又强大又美丽,还是敢为了结束末世拯救大家,去刺杀邪神的勇士!至今为止要不是有你在,我早就被恶灵怪物吃得渣都不剩了,为什幺总要说得像我是瞎了眼才喜欢你一样……夕,你这样贬低自己不也是在贬低我的审美吗?我也会生气的啊!”

“唔,对不起、对不起……”

白发女人低头,将左手垂了下来,灰眸余光里瞄着自己那条黑漆漆的、已经完全恶灵化了的右臂。那巨大的、长着能令人精神崩坏的诡异眼球的黑爪子贴着土地,似一头有独立思想的野兽,微微起伏着,像在狞笑。

欧阳不禁扶额,叹了口气。

下一秒,她冷不防从夕的左手里抢过那对做工无比粗糙的指环。

“欧阳?”引得白发女人连忙擡头。

只见长得娇小可爱的Alpha姑娘大大咧咧地笑着,高高地举起指环仰头,对向隐在树隙间的太阳,给自己戴上一个,在象征订婚的左手中指上。

“是你用‘异能’做的吗?真好看啊。”

欧阳愉快地说着,转头,又俯下身来捉起夕的左手,将另一个给她戴上:“夕,你的戒指我姑且就先收下了。不过,在你改掉自我贬低的坏毛病之前,我不会答应和你结婚。”

“咦、啊?”

夕吃了一惊:“这个,意思是……”

欧阳双手捧住她的脸,拍了拍,目光郑重而笑容明艳:“意思是,我等着你继续向我求婚。但是呢,我只愿意嫁给和我平等相爱的人,不要侍奉大小姐的保镖,不要以身相许来报恩的笨蛋,也不要一味讨好主子的舔狗。”

“可是,欧阳你才是Alpha,我是Omega,说起来也该我嫁——”

嘴唇被恋人的吻堵住了。

舌尖探了进来,夕连忙热情而笨拙地迎合。

两人唇舌缠绵了一会儿,等到回过神来时,说不好是夕搂着欧阳的脖子一起仰倒在地上,还是欧阳捧着夕的脸扑倒在地上。

“呵、呼……”两人分开时,彼此依恋地对视着,近在咫尺的呼吸交织在一片。

“夕。”欧阳凝望着她,用戴着戒指的左手轻轻抚摸她的,喉头滑动,“你也别小看我的爱啊。我更想嫁给你,所以请你继续向我求婚吧,成为我可以依赖的丈夫,好吗?”

于是。

从那天之后,直到发疯的勇者独自埋葬妻子的头颅,她一共向她求婚了四次。

********

这章写得我太苦了,本以为这章能写到初恋组和母女肉戏,结果没写到。

主要卡在长公主这,感觉很难立起她的人设,远没有屑皇帝写着顺手……

屑神使相关剧情就比较苦大仇深,等第二卷她下线了尽量给两个小可爱多塞点肉。

影崽:妈妈你说的,除了你以外我谁都能睡。所以我快乐的后宫生活就要开始啦!

夕小姐:……怎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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