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早先出卫生间去看了看是否有人,幸好是饭点已过,吃饭的人所剩无几。
她推搡着让周邈滚出去,自己换衣服。
出来的时候,许早在洗手间的时候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嘴角掀起一抹笑容,冷艳美丽。
许早看了一眼刚才吃饭的座位,已经坐上了新的人。
“苏奈他们呢?”
“周时越带走了。”
其实从上次周时越生日会许早就看出来,周邈对周时越有着敌意,很明显地看不顺眼。
只不过她没有问过。
许早慢慢握住周邈的手,“你和他有仇啊?”
周邈大手包裹住她的手,“算是吧,看他不爽很久了,脑子不够用,还一天天来挑衅我。”
“哈哈哈。”许早被他的话逗笑。
大概是周邈太优秀了,所以看不爽。
很多人都是如此,不允许别人过得太好。
毕业典礼是三点才开始,他们出来的时候才两点钟,周邈带着许早去了一间化妆室。
化妆的是一位男士,看见周邈来了就打趣,“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美女?”
化妆师眼神许早身上打转,点头,“确实挺美的。”
“随便化化就好看,你看着来。”
许早这才发现周邈特别会夸人,随便化化就好看。
说简单果然简单,用了二十分钟便化好了,椅子转了一圈,许早对着周邈眨眼,“怎幺样?好看吗?”
“怎幺样都好看。”完美忽略了化妆技术。
许早出去的时候还好奇,“怎幺忽然带我化妆?”
“一会儿你不是有演讲?”
“这你都知道?”
夏天的风轻轻拂过,下午两点半的光有些刺眼,许早找出包里的伞递给周邈,“打着?”
周邈看了一眼伞,“这伞有点眼熟。”
“你的。”
伞柄上写着两个字母,ZM。
也许冥冥中早就注定了好了,缘分就是如此,从一开始就是。
学校大礼堂已经坐满了人,周邈和许早去了后台,校长亲切地和周邈打招呼,握手,仿佛领导大驾光临一样。
许早感觉自己好像里面的小学鸡,颤颤巍巍,而周邈已经是大boss了。
毕业典礼的流程很简单,毕业证书早就在学生手里了,剩下的就是加油打气,高考的紧张感一下子就来了。
校长讲完话之后请学生代表许早讲话。
许早本来是有一次可以站在台上讲话的机会,只是那个机会被陆胭拿去了。
她看着台下的学生,手中的稿子被她收了起来。
彼时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
“尊敬的老师同学们,大家下午好,很高兴能够站在这里演讲。”
周邈在后台看着许早,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旁边路过的女生议论起来,“许早真是厉害啊,转学来的都把周时越的第一给抢了。”
听着这话,周邈又高兴了。
演讲到了最后,许早忽然沉默。
“所有的结果都有迹可循,希望大家能够乘风破浪,创造属于自己的奇迹!”
说完,台下发出雷鸣般掌声。
周邈也鼓着掌,校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示意,“要不你也去讲讲?”
“我就不了,去年已经讲过了。”
而且许早讲的就是他要讲的,没区别。
毕业典礼结束的时候,许早和周邈一起走出校园,手中的鲜花依旧鲜艳,正像是风华正茂的这些年。
高考的热浪持续了整整两天。
英语作为最后一个科目着实难熬,教室里是学生的急不可耐,都想早走一步,到了最后仿佛都不是很在乎。
许早刚走出校门便看到周邈,白T恤,牛仔裤,是他不曾有过的穿搭,却少年感十足,和去年见面时一身黑衣的周邈有很大的不同。
穿过拥挤的人群许早扑到周邈的怀里,什幺话都没有说,沉默着,享受周邈怀里的温度。
薄荷弥漫整个夏季,是最初的心动。
……
“带你去吃饭?”
周邈巴拉开许早,捏了捏她的脸,一点儿都不在意许早考得怎幺样。
许早主动握住他的手,“去吃什幺?”
“小龙虾。”
周邈就是周邈,总是能找到许早意想不到的地方。
吃小龙虾的地方是距离附中很近的一个夜市里,生意异常火爆,天还没有暗,位置只剩下一个。
老板看见是周邈忙招呼他过来,乐呵呵道:“好久没见你了。”他看了一眼周邈身边的许早,“这是你对象?”
对象这个词一出来,两个人都沉默了。
他们好像只是炮友,至于具体的关系,从来没有澄清过。
周邈将胳膊搭在许早的肩膀上,平静地告诉老板:“是我对象。”
一听这话许早迅速仰头,周邈心灵感应般低头看着她,挤眉弄眼。
“看着就像。”老板一点头仿佛早就了如指掌。
夏季傍晚的风袭来,橘子汽水的瓶盖被打开,酸甜的味道藏匿在空气里,浸染了一整个夏天。小龙虾被摆在桌子上的时候还冒着热气,十三香的味道传了十里地,馋涎欲滴。
周邈戴好一次性手套,从最先上来的那一盘开始剥虾。
许早本来自己也戴上了手套,周邈气定神闲告诉她:“放着我来。”
剥好的虾放进许早的碗中,许早低头看了看,忽然间感觉心酸,在她人生的几十载里过得并不是很如意。
有人说,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是自信的,但是两个人的时候却是自卑的。
她于周邈,总是感觉不尽人意,不知道是否有机会可以走到最后。
“吃啊,哭什幺?”周邈摘下手套,隔着不远的距离擦掉她眼角的泪,温声细语:“好了,不哭,宝宝。”
原来暮色沉霭都是周邈的温柔。
来得人越来越多,就连陈久都来这里吃东西,非要和周邈挤在一张桌子上凑热闹。
二人吃饭顺便变成了四人,陈久还带了一个穿小短裙,香水满身的女人,看上去娇滴滴的。
他一坐下来就兴冲冲问许早:“考得在怎幺样啊?”
许早点头,“还可以。”
“那就好。”陈久冲着后面喊了一句,“老板,两斤十三香的,两斤麻辣的。”
周邈吃完最后一口擦了擦手,“你们慢慢吃,我和许早先走了。”
“行,你走吧。”
陈久第一次没有留下周邈。
走在路上的时候,许早牵着周邈的手,“你今天都没有付钱,是你请我吃饭吗?”
“是陈久请吃饭,他出钱。”
原来他早就知道陈久会过去,也知道陈久会付钱。
许早握紧他的手,心里忽然安稳了不少。
周邈应该是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