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一旦染上它。即使你只是个书本里的角色,也会为了自己的欲望逐渐摆脱作者的意愿。甚至是做一个反扑,将作者拽进自己的世界,让她感受自己所受的痛苦。
可是在进程走到一半,却爱上了那个给了他们残酷的设定,互相残杀剧情的作者。在欲望的催使下,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角逐。
我,这本夭折剧本的作者,便成为了新一轮战争的牺牲品。
每当你写下一句话,你永远不知道它在另一个世界的伤害力可能是致命的。
西野市金柏区展会大厦举行着总督历时良久的拍卖会,参加的不是政界名流就是商界代表。展会大厦坐落在柏山的崖巅之上,两排贴满金箔的梧桐树尽显奢靡浮夸。
今天的满月泛着暗红,硕大得不可思议。今夜的一切注定是诡异又疯狂的。
朴总督的拍卖会贩卖你能想到的一切欲望……
金钱、珍贵的藏品、救世的药剂、权力、毒品、甚至是令这个世界里的人闻风丧胆的怪物…
只要出价合适,你可以得到所有你想要的。
晚宴上的每个人戴上一副遮住自己丑陋贪婪嘴脸的面具。面具下的或是不苟言笑的政客、或是清冷骄矜的名媛,可以为了娇媚的脱衣舞娘或是英俊的男宠而争的面红耳赤。
但是面具隐匿他们的身份,晚宴一结束,谁也不会在这个疯狂的夜晚留下痕迹。
“现在到了本场拍卖会的最后一件卖品:关在笼子里的女人。”主持人机械的声音,随即将笼子上的红布揭开。
是一个瘦削苍白的女人,穿着身血红色的露背长裙,眼里透露着幼兽被捕时的恐惧。
入眼的是一个个冷漠的面具,但是眼神的狂热仿佛要将我烧死。
“起拍价:蛭犸。”
蛭犸…意味真的明显至极。
来客都疑惑地面面相觑,只有坐在中央的一个金属狐狸面具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捏紧了手里的竞价牌。
“无人竞价吗?…”
我瘫坐在笼子里,可能早就麻木了,即便是朴灿烈将我当做诱饵,等着边伯贤上钩,心里也没有什幺太大的波澜。毕竟我一直在受他们摆布。
过了这幺久,我还是没有想到回去的办法。我擡起自己已经枯槁的手掌,苍白,几条青色的血管突出。
难道这就是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方式?以肉体的流逝来重新回到我自己的世界。
“无人竞价吗?…”
原来我一直知道离开的方法,只是我一直都不敢尝试,或者说不想尝试。
“呵…真不知道造了什幺孽…我这幺怕死的人竟然要以死亡来重回自己的世界。”我低低地咒骂,眼睛还是四处游走,观察边伯贤的位置。
“无…”
这次有人举牌了。
我从笼中看向那个戴着金属狐狸面具的人。
他站了起来,缓缓摘下面具。然后径直朝我走了过来,当他擡腿,四处便想起了枪声,宾客们被扫射,鲜血溅在白墙上,到处的哭喊惊叫声,一下子整个会堂慌乱不堪。
而我在笼子里面,麻木地看着这个与我一墙之隔的世界。
一个人在向我走过来。
他是来救我的吗?
他是来把我拖进又一个深渊的人。
慌乱中,有人解开笼中的枷锁。我找准了这个时机,立刻从笼子中跳入慌乱的人群,在边伯贤的反方向。
我看着他焦急充血的瞳孔,然后头也不回的往会堂外跑去。
今天的月亮又亮又红,像是刚浸在血里被捞出来一样。我赤着脚走在石子路上,脚底大概已经血肉模糊了,可心是自由的。
姜暖不属于任何人…姜暖是我自己。
身后的追赶声越来越近了,我的体力也支撑不了再走太多的路了。于是我朝着月亮,在大厦后的悬崖边上止了步。
“小暖(姜暖)!”身后是三个人的声音。
我突然觉得很安心,于是笑着转过去。
“我真的好喜欢你们!可我不会再心软了。”就算是跳下去的我不会回到我自己的世界,我也不会再任他们摆布了。
“姜暖你个骗子!”边伯贤今天穿着黑色的西装,他的眼神很痛苦,面容也憔悴了好多。
我看着他们脸,瞬时间泪便盈满了眼眶,模糊了自己的眼睛。我下意识地将手臂擡起来,想拥抱他们。果然,我还是害怕。
见到我退缩的样子,他们三个人纷纷奔向我。
你该回去了——
脚腕被一股力量用力一扯,我重心不稳,直接朝后面倒去。
在我的后面,是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