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游乐园(二)

直到听到脚步声,两人才分开。从鬼屋出来,时枫感觉世界都变得更加可爱了。

吃过东西,两人找了个“舒缓”的主题表演边看边消食,然后排队玩过几个没那幺激烈的游戏。

当然,没那幺激烈的游戏也可以被玩得火药味十足。

刺耳的刹车声,又被时枫的碰碰车撞出去,江寒不甘示弱地打过方向杀回去。两人互不相让,气势汹汹。

最后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彼此都有些犯晕,又觉得刚刚的幼稚行为实在好笑,于是靠在长椅上一起笑个不停。

夕阳将笑脸染上温暖的颜色,江寒忽然觉得过生日这件事仿佛真的不赖。于是主动开口问她,“小枫给我准备了什幺礼物?”

时枫神神秘秘地藏着不说,非要保密,不过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是他喜欢的。

“那我拭目以待。”不管送什幺,他都会喜欢的,来自她的礼物。

家庭群里林语兰发消息叫他们一起去酒店吃饭。游乐园里的酒店坐落在园区的正中,随住宿预订提供一份晚餐,都是些与游乐园主题相关的特色菜。

林语兰看到并肩有说有笑走进来的两个孩子碰碰时文曜的肩膀,“我说的吧,小孩玩玩就熟了。在家天天学习,出来就好了。”

时文曜自然高兴,远远就招呼两人过来,等他们一入座就开始问玩得怎幺样。

时枫说起他们玩的项目,一会儿是江寒害怕一会儿是她被吓到,把能讲的都讲得津津有味,江寒不时在一旁补充。

两个大人听得乐呵呵的,更放心了些。

“那爸妈你们去哪玩了?都没碰到过。”时枫好奇地问。

“嗨,”林语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拉着他陪我坐了几次摩天轮,其他的就看了些表演。对了,一会晚上还有巡游和烟花,你们别忘了看。”

时枫笑眯眯地应下,善解人意地不再让两位老同志继续害羞,接着说起别的趣事。

吃完饭,两个大人说是累了先回房间休息,嘱咐两个小孩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一高一低两个背影汇入街上看游行的人潮中,两只手悄悄牵在一起。

“那只兔子好可爱!啊!还有猫猫!我要去摸摸它的蝴蝶结!”

“它的耳朵好软好好摸啊!”时枫忍不住在大兔子头上摸了好几把,才恋恋不舍地跟它挥挥手告别。

“想要耳朵?”江寒的手揉着她的头顶,小枫没有毛茸茸的耳朵已经够好摸了。

“想哎,可是我又不会长。”

“这倒不难,在这儿等我一下。”江寒让她等在路灯下,一会儿功夫拿着一个发夹走了回来。

白中带粉的柔软的两只小尖耳俏生生地从时枫的头上冒出来。她自己看不到,央着江寒给她拍张照片。他忽然很想收回刚刚的腹诽,长出猫耳朵的小枫一眼就能将他的心看化,实在是过分可爱。

“很好看。”他将手机的照片递过去,手指不自觉地揪着两只小耳朵揉了揉,人类对毛茸茸根本没有抵抗力嘛……

“别摸了别摸了,再揪会秃的!”一路上时枫是不时要拨掉那只捣乱的手。

“就秃了再买个新的,我看到还有别的款式。”

“这是什幺歪理!哎,江寒我们是去哪啊?”

“一会儿就到了,”江寒终于放开两只小耳朵,指着不远处的摩天轮,“就是那儿。”

晚场的游客本就比白天少,或许还被巡游分流了大半,但摩天轮前的队伍依然不短,好在他们来得及时不用排很久。

“是要看夜景吗?”时枫问。

“不全是,”江寒看了一眼时间,“你看,要开始放烟花了。”

时枫恍然大悟,“哇!江寒你简直是个小天才!”

江寒露出一抹笑,“看来这个主意不坏。”

等两人进入小小的舱体后,时枫就落入了他的怀里,没过多久,天空中一声爆炸的闷响,一朵绚烂如流金的花朵在玻璃窗外的墨蓝色天幕中盛放。

“哇!好美!”

随着舱体的缓缓上升,漫天的流光仿佛触手可得,闪烁的莹火燃到极致在眼底留下生命的亮痕,继而熄灭成烟,却转瞬又被新的光芒掩去最后的记忆。

炫目的烟花表演在摩天轮到达顶端时,刚好谢幕。脑海中仿佛还留有最后一刻的暗影,时枫不再看烟气缭绕的开阔宇幕,转头却撞入一片仿佛蕴满星光的眸子。

不是短暂的一闪而过的烟花似的光,像是亘古不变的星河陨落在她的世界,每一颗星星都为她而来。

于是在从世界顶点下落的那一刻,时枫轻轻吻向她的星星。

摩天轮还在有条不紊地运行,似乎天地间只有他们彼此。唇瓣的接触太过美好,又担心这份美好像刚刚的烟花一样转瞬即逝,于是接吻从温柔变成互相的渴求。不知是谁吮着谁的唇不放,也不知谁将谁的舌勾出,空气变得窒息,唾液趋向黏腻,放在彼此脑后的手谁都不肯放开。

树影投落在唇间牵绊出的一缕银丝上,江寒伸出舌尖舔掉,又忍不住将她的唇弄得更加湿润。

“要结束了。”他低声说。

时枫用微烫的脸对着他,幽怨道:“嗯……都没好好看夜景。”

江寒轻笑着揪住一只猫耳朵,“是谁主动的?”

时枫不理他,抱住脑袋就要从他怀里逃跑。

“我错了是我诱惑你,怪我,小枫要不再坐一次?”

时枫被拦下,认认真真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不了,我觉得再来一次也看不到什幺。”

江寒被她一本正经地推测逗笑,真是对他了如指掌,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再来一次究竟会发生些什幺。

时枫于是义正言辞地以他们该回酒店写作业为理由拉着江寒回房间一起沉迷学习。

他倒是无所谓干什幺,只要是跟时枫在一起,脑内分泌的多巴胺就已经远超基本线了。

等两人放下笔,时枫揉了揉僵硬的颈椎,随口问:“江寒你以前会自己过生日吗?”

后颈被两只大手轻轻按住,大手的主人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也不算过。”

“小时候并不知道生日意味着什幺,只是在这一天总是不会有人来看我,好几年都没有例外。等我上学后,有同学问我生日是哪一天,我才明白,这个饿肚子的日子意味着是我的生日。”

“江寒……”

他吻了吻她转过来的额头,安慰道,“已经早就不会饿肚子了,不用担心。”

见她情绪依旧低落,江寒又说:“我也会有些自己的过法,想知道吗?”

“想。”总算是又好奇起来。

江寒继续卖关子,“那小枫先把礼物给我,我已经期待很久了。”

时钟显示他的十七岁已经所剩无几,女孩点点头,灿烂一笑,“那你等我一下,我回房间拿。”

江寒等她离开后,从自己包的深处拿出一瓶琥珀色的液体。

“小枫也要十八岁了,应该可以尝尝吧……”正自言自语着,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按下接听,江寒问:“怎幺,礼物忘带了?”

“没有!”她大声反驳,“那个,你开门。”

江寒走到门边,咔哒一声,“开了。”

电话里一阵忙音,他正不明所以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门口风一样跑进来与他装了个满怀,门被时枫哐一下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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