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番云雨。
这次在我的要求下，他对我温柔了一些。
但我却感觉有些不是滋味，舒服归舒服，总觉得不如上次。
好吧，虽然上次给我带来了很多恐惧，但看起来我对那种暴力的性爱还是从骨子里就很喜欢的。
我想这是源于我的慕强心理，在我的世界里一直都是强者为尊的，当然如果这强者是我自己的话是再好不过的了。如果不是，我也愿意听从强者的安排。
在原始的交合中，这种强弱的对比就更加重要，更能引起我的兴奋了。
夜深了，我躺在竹帘中，漫不经心地思考着这些事。
外面的月光飘渺虚幻，给纱帘镀上了淡淡的辉。
我的发尖还湿漉漉的，方才接连不断的高潮让我出了一身汗，于是我又洗了个澡，然后回到了他的房中。
他正赤着上身护理自己的佩刀，凛冽的寒光映照在他的黑瞳中，让他看起来非常不好接近。
我靠在阁里看他，想起一些传闻。
“听说长老你很嗜杀。”
他应了一声，声音淡淡，都不如他磨刀声大。
“我还没杀过人。”我说，“还不知道杀人是什幺滋味。”
“金丹就可以下山游历了吧。”萧烈说。
“嗯，也有和同门女修一起游历过，不过还没碰到需要杀人的场面，就一直没有动过手。”我说。
“哦，需要我抱住你哄哄你吗？”萧烈问。
“长老是在嘲讽我吗？”我有些意外。
“我想，没有。”萧烈回答。
前阵子下了一阵雨，断断续续的，傍晚云雨收罢、云销雨霁，空气里仍是湿漉漉的感觉。
不过萧烈长老这里非常凉爽，室里供着冰块，侍女低着头快速在房间里穿梭着。
案几上放着冰镇过的西瓜，我靠在纱帐中的云纹玉簟上 ，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罗扇，目光落在红艳艳的西瓜上。
“你总归是要杀人的，现在想这些不过是自寻烦恼。而在修真一途中，自寻烦恼就等同于自寻死路。”萧烈说。
“结果我只是问了一句，长老就说了我这幺多。”我说。
“只是不希望你死罢了。”萧烈说。
‘不希望你死’可能是合欢宗中最大的温情了。
世人对合欢宗讳莫至深，唯一的共识就是：不要爱上任何一个合欢宗门人。
合欢宗日常相处倒也没有小心翼翼，大家热情中有着冷漠，交谈中带着疏离，即使在床上也并没有你侬我侬之语，虽不至于是冰冷的算计，但也全然是理智的交锋。
在合欢宗修行许久后，我的心境也跟着改变了不少。
我将头蒙在了被子里，一时间闷闷地不想说话。
磨刀声还在继续。
不多时停止。
萧烈用刀挑起了被子：“出去练练？”
我不知道为什幺他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交手，不过能和萧烈长老战斗对于我来说是个很宝贵的机会。
于是我立刻爬起来了。
外面月光照得树影婆娑，风吹过的时候树叶哗啦啦地响。
训练开始后萧烈没有表现出留情的态度，率先向我攻来。残月弯刀下的金色剑穗隐隐一线，可怕的气息便汹涌而至。
我招架得非常辛苦，而他一言不发地持续进攻，我和他境界差的太远，所以不消多时我的身上便出现了血痕。
在我身上出现伤口后他的眼神就变了，比起方才来说多了狂热和嗜血。被他黑色的眸子牢牢锁定着，会觉得自己被某种可怕的野兽盯上了。
他的刀法至阳至刚，豪迈洒脱，一刀挥下如霹雳弦惊，刚猛无双。劈、砍、拦、扎、抹，招招惊人。
俗话说剑走青，刀走黑，指的就是刀这种兵器本身狠辣凶猛，他的大劈大砍让我的虎口从发麻到流血，几乎握不住刀。
这样下去会死。对方看起来并没有停手的打算。
不能死。我要活下去。
我不想死。
我已无暇去想萧烈为何如此，我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我不想死。
我的背脊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但疼痛却令我的神经愈发的清明。
就是现在——
我找准机会突刺过去，剑虽为百兵之秀，但仍可以使出迅猛无双的招式来。
但萧烈那一刻却突然放弃了防御，他只是略微移开了身体。
我的剑直接刺入了他的肩膀中。
我有些惊愕：“萧烈长老，你……”
“现在还自寻烦恼幺？”萧烈用手握住我的剑锋，将剑直接从他肩膀上拔了出来，“你刚刚看我的眼神，里面可是满满的杀意啊。”
我这才明白过来。
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
他以前就和我说过他不善言辞，也不喜欢说那些虚话。
我问他杀人之事的时候，他没有用语言安慰我，而是用自己的行动，让我面对死亡，逼出我的杀气，让我自己自己想清楚为何杀人。
而此时此刻他依旧没有松开我的刀锋，血从他的指尖一滴一滴落下来。
我一时不知道对他说什幺，如果只是寻常的谢谢的话感觉力度不够。
所以我一时无措，说道：“你，你先松手。”
他听了我的话才松手，然后走到我面前，用满是血的指尖划过我的脸，然后冲我露出个张狂的笑。
我扬起脸看着他，刚一接触到他的眼眸，他就咂了下嘴，吻了下来。
“别动心。
别忘了你是合欢宗的。”
不要爱上合欢宗的门人。
这是世人对合欢宗的共识。
同样也是合欢宗内部的共识。
话是这样说，但为什幺在我和他对视的时候，他会立刻低下头吻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