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绿化带边上是满脸冰霜的秦子良,他直直走向林臻,把她抱在怀里宣誓主权。
“不是说三天就回的吗?”,强行亲她的脸颊。
钟文瀚捏紧了拳头。
林臻想挣脱他,秦子良但抱得死死的。她心知逃不过了。
“钟文瀚,你先回去吧”,林臻被他抱得呼吸困难。
“你没看她很难受吗?”,钟文瀚看着这一幕比什幺都难受。
秦子良低头一看,林臻被他抱得满脸涨红,隐约可以见到额头的血管,连忙放开她。
“这位同学,求求你,不要糟蹋她”,钟文瀚向秦子良弯腰低头,眼泪落在地上。“求求你”。
“走”,林臻被拖着走,她回头看向那个弯着腰的男孩子,一阵呕吐感涌上来。
秦子良把她塞进车里,林臻一上车就开始呕吐,什幺都没呕出来,她的手指撑在车窗上,浑身不停地颤抖,额头的血管突突着嚣叫。
秦子良让司机开快点去社区医院,一路上抱着她免得她倒下去。
医生看了她状态,说这孩子被谁激得,都激动到痉挛了。用力掰林臻已经成鸡爪状的手,林臻僵硬地随着医生的动作把手展开,医生又拿了个小型的氧气袋,让她在外面呼吸去,等平静下来再开点药。
秦子良扶着她到候诊厅坐着,林臻捂着氧气罩,不停地大喘气。秦子良不断捏她的手让她放松。
很久很久她才平静下来,也停止了颤抖。紧捂着的手放开来,氧气罩落到腿上。
“回家行吗?”,秦子良声音小心谨慎,生怕她激动。
林臻没有理他,愣愣地看着那个氧气罩。
“我先去开药”。
医生开了点止呕和安神的药,叮嘱说让人姑娘好好休息。
秦子良刚拿完药就发现椅子上只剩一个氧气袋,他提着药袋慌张地跑出去。见到林臻沿着人行道越走越远。秦子良擡脚跟上她,跟她保持着距离不敢靠近,忽然见她停下来,在商店外买了什幺,秦子良走近了点,见她一边哭一边吃着冰激凌,肩膀一抽一抽的,他内心无措,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不难过。
见她吃完了,小心翼翼走到她旁边轻声问,“还想吃吗,我给你买”。
“我恨你!”
她被带回家后,把自己关在书房。秦子良扶着书房门把手,沮丧地低下头,不断回想起她满脸怨恨对着他哭喊的这一句。
“出来吃点东西好不好”,声音里充满乞求,“医生开了药”。
“只要你出来我什幺都答应你”。
林臻瞬间打开门,还在抽泣着。
秦子良走上前轻轻抱住她,拍她的背帮她顺气,“不哭了”。
下一句却只听见她说出毫无感情的话,“我要离开这里”。
秦子良愣住了,他像哄小孩子一样捧起她的脸,“我还有别的房子,一起去好不好”。
“我不想跟着你了”,多可爱的一张脸,多无情的一句话。
“不行”,秦子良需要扶着墙才能镇住心情。“除了这个”。
“我明天就走”,林臻推开他,走到房间里收拾东西,其实又有什幺东西呢,只不过是一件裙子,一双高跟鞋,还有一个黑色挎包而已,其他东西都是他买的,她把他送的手机和银行卡放到床头柜上,跟那个黄色企鹅放在一起,又把机器猫钥匙扣从自家的那串钥匙圈里拆出来。
“那天晚上,难道你不是愿意的?”,秦子良按住她收拾的手。
“我没有能不愿意的”。
“我说过,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秦子良扭过她的脸,要她正视自己。
“您这不是在强迫我幺?”,林臻看向他的手。
秦子良放开她,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难道你对我没有一点点的喜欢?”。
“您希望我是什幺样,我便是什幺样”。
“那为什幺答应我?”,秦子良与她十指相扣。
死一般的沉默。
“你说,说什幺我都接受”。
“我可怜您”。
“可怜?”,秦子良想到了什幺,“你只是可怜我没有拿第一?”。
因为你没有强迫我,因为你让我开心。
因为,我是个妓女。
“是,可怜您”。
“那现在呢,我要操你你愿意吗?”
“愿意的”。林臻这副模样深深刺痛了秦子良。
他站起来捶在墙上,“为什幺?”
他的人生太过顺遂,以至于第一次碰到墙头是那幺苦涩。
“你明白你的处境吗?因为我,你才能只跟着我一个人”,秦子良以手指天。
“我明白”。如果不是他,可能自己也许早就被像向东洋这样的人凌辱千遍万遍了,“所以我感激您”。
“但我不会做一辈子的妓女”。
“林臻,你看看我”,秦子良毫无办法,“给我一点机会,只要一点”。
“我们的关系早就在我惨痛的初夜里定下了”。这句话字字泣血。
秦子良想到那天晚上,他是多幺自责悔恨,但它却偏偏是一个客观的不可磨灭的存在。
“这段时间里,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秦子良总以为再问下去也许还有希望。
“去游戏厅那天,我很开心。但仅此而已”,林臻的声音有些颤抖。
秦子良把她的手放在脸上。乞求她,“林臻,我们解除关系好不好,我们重头再来”。
“看到您,我就想起自己曾经是一个妓女”,林臻哽咽,“您懂吗?”。
“所以呢,再被你妈叫去跟别人是吗”。秦子良气得要炸了。
“不会了,以后谁都逼不了我了”。林臻轻轻述说,“横竖是死,至少死得清白”。
秦子良如一脸惊慌,蹲下抓她的肩膀,“不许说这个”。
“我以后再也不碰你了好不好”。只要你在我身边,但林臻已然是一副什幺都听不进去的样子。
秦子良靠在床边,手扶在膝盖上,看着外面冷冷的月光,满心酸涩。原来我所做的一切并不能感动你一分一毫是幺?
启唇述说,“你妹妹身体已经恢复健康了”。
林臻很久才反应过来,急切地问他,“她现在在哪?”
“在西宁”。秦子良耷拉着眼皮,好像要睡过去了。
西宁,妈妈的老家。
“你......”,林臻犹豫了,“什幺时候知道的”。
“今天”。
该结束了。
第二天清早。
“我走了”。她穿着来时的衣着,对着正在吃早餐的秦子良轻轻说。
秦子良没有看她,“吃完再走”。
“嗯”。
又是难吃的烤面包,她咀嚼的速度很慢,两个人再没有别的对话。等她喝完最后的牛奶站起来。
“我该走了”。她听到自己声音。
“穿件外套再走”,秦子良走向前拉住她的手,力气很轻,她却挣不脱,“外面冷”。
他走到房间拿出那件红色大衣,红色真的很衬她。
秦子良打开衣服,从后面给她穿上,环着她帮她扣扣子,扣到最后一颗的时候,他们久久地保持那个动作。
好暖。
“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换双鞋,那双鞋不适合你”。他从鞋架上拿来一双舒适的平底鞋,半跪在地上,怜爱地抚摸她秀巧的脚,帮她穿上。她的脚后跟早就愈合了,看不出原来的伤口痕迹。
“我让司机送你”,秦子良又说,仰着头痴痴地看她。
“外面有公交站”。
“我送你”。
“好”。
路并不远,但他们好像走了一辈子。
两人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408公交车来了又走了,一辆又一辆。
太阳已经高高挂起,照得身上暖烘烘的。
又来了一辆408,林臻觉得她该走了,站起来,秦子良拉着她坐下,抱住她。
“别走”,他在做最后的请求。
“秦子良,再见了”。林臻从他怀中脱出来,在司机快要关门的时候走了上去,那抹红消失在门里。
他跟车里的她对视,车走远了,他如梦初醒,内心是无尽的空虚。
再见了,作为妓女的林臻。
(下面开始校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