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德妃看着端静和兆佳贵人,眼中带着几丝疑虑。
这事,似乎有些不对。
她本以为三公主是为了替兆佳贵人开脱,才把东珠一事揽到自己身上。
可如今看来,似乎真的是皇帝赏给三公主的?
皇帝为何会赏三公主东珠?
兆佳贵人用的冰和那些昂贵物件又是从哪来的?
难道都是赏给三公主的?
那为何不光明正大的赏赐?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德妃百思不得其解。
一炷香后,贵妃身边的大太监躬身进来回报,“回贵妃娘娘,奴才到了长春宫的时候,三公主身边的绿衣也在,正巧被长春宫人拦在门外。原本也要拦住奴才的,但有贵妃娘娘懿旨,谁敢不从。”
贵妃瞥了他一眼,“快别卖乖了,二公主那边怎幺说?”
那大太监闻言怜悯的看了端静和兆佳贵人一眼,回道:“奴才好容易进了长春宫,但却没见到二公主。不过荣妃娘娘听了奴才的话后,亲自去了二公主房里一趟。而后告诉奴才,二公主说时间有些长,她不大记得这种小事了。”
端静闻言满眼不可置信,“什,什幺?”
那天二公主闹了那幺久,怎幺会不记得了呢?
德妃闻言满意勾唇,也顾不得思虑那幺多,目光狠厉,“那就是没有了?”
“来人,兆佳贵人偷盗东珠,给本宫着实打!”德妃凌厉道。
现下无论这件事有什幺不对劲,都不重要了。
死人是无法开口辩解的。
只要兆佳贵人没了,一切尘埃落定,所有可疑之处都会被掩埋。
做事做绝,绝不能留下余地。
在永和宫的地盘,贵妃说话也没那幺好使。
几个宫人闻言就朝兆佳贵人逼近。
贵妃一脸犹疑,“这事,许是还有隐情……”
“贵妃姐姐就是太心善,眼下证人齐全,二公主又说不知。兆佳贵人那东珠和财物来历不明,证据确凿。贵妃姐姐难不成要包庇这小贼?”德妃步步紧逼。
贵妃本就没什幺决断,现下更是一头雾水。
“还不动手?!”德妃斥道。
两个嬷嬷扑过去拉开端静,将兆佳贵人按倒在地。
一个太监举起板子就要打下。
……
长春宫,二公主窝在被子里惴惴不安。荣妃坐在她床边小心安抚。
半晌,二公主突然拉开被子,面色惨白,不忍道:“额娘……要不,我还是去永和宫一趟吧。皇阿玛当初确实是赏了两颗东珠给三妹妹。”
当时因着这事,她暗暗郁闷了好一会子,但因着觉得被下了面子,自然也不会告诉别人。
荣妃拍了拍她道:“傻孩子,你是公主,说出的话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既然方才额娘问你的时候已经做出了决定,就要坚持到底。”
“可,可我那,也是一时气话啊……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幺严重……后面那个叫绿衣的小宫女苦苦哀求,我在屋子里全听见了。要不,要不我还是去一趟吧。”二公主是有些任性,但还不至于毫无良心。
荣妃闻言将二公主抱在怀里抚慰道:“她抢走了你的荣耀,夺走了皇上对你的恩宠,你不是恨之入骨,时常跟母妃哭诉抱怨吗?这次就当是给她一个教训……你放心,她是公主,德妃不敢对她怎幺样的。”
对于端静,荣妃有些记恨。
当初二公主是皇帝最喜欢的女儿,皇帝时常因她来长春宫。
自端静出头后,二公主便处处落了下乘,先是因任性被申饬,而后皇帝连长春宫也很少来了。
别说二公主时常抱怨,荣妃心里也颇有些恼恨。
虽然她很想打乱德妃的计划,救下兆佳贵人,让德妃多个仇人。
但比起新仇,这些陈年旧怨倒也不是不可以搁一搁。
怀里的二公主听了荣妃的话,略略安心,自言自语道:“对,额娘说的没错……只是给她一个教训吓唬吓唬她罢了,反正他们又不敢对公主怎幺样……”
……
钟粹宫,小安子被挡在门外。
“这位公公,奴婢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惠妃娘娘现下正在礼佛,不容任何人打扰,请回吧。”
“你们!”小安子气极,恨恨的咬牙离开。
这可怎幺办。
小安子是皇帝的人,梁公公的远房侄儿。
之前被皇上暗中送到端静身边,一直小心谨慎服侍公主,最近冒头得了信任。
临走时,梁公公还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好公主,现下却成了这副模样。
这可如何是好。
小安子自从得了端静吩咐后,便去找了贵妃,结果半路就遇见了。
小安子立刻调转方向,朝干清宫去,把事情连忙告诉了季嬷嬷。
季嬷嬷闻言也有些慌张,但告诉他说皇帝早上已经入了京,干清宫早上收到了先头太监传的消息,现下已经在打扫宫室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入宫。
季嬷嬷让小安子想法子再拖一会儿,拖到皇帝回宫。
小安子没有办法,只能去了钟粹宫,可钟粹宫惠妃闭门不出。
眼下,就剩翊坤宫宜妃那里了。
小安子一路狂奔,往翊坤宫赶,迎面却撞上了绿衣。
绿衣红着眼睛道:“长春宫不用去了,我求了好久也无用,荣妃和二公主不愿作证。”
“翊坤宫呢?”小安子忙问。
“翊坤宫人说,宜妃娘娘今日去了寿康宫陪太后说话,也不在宫里。”绿衣咬牙道。
必然是听了风声,不愿沾手躲远了。
小安子无奈,“寿康宫去了吗?”
绿衣摇头,“正准备去。”
但她这一早上快跑遍全宫了,眼看要跑不动了。
小安子忙道:“我腿脚快,我去!你快回永和宫护着公主,荣妃娘娘和二公主不作证,德妃必然趁机发难,兆佳贵人怕是要麻烦了!”
绿衣连忙点头,“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