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题。
我曾经养过一只俄罗斯蓝猫,照顾她令我精疲力尽。
长话短说,后来她被我热爱猫科动物的好友领走了,一人一猫在成熟的、厌倦彼此又同时对新生活充满希望的对视中say bye bye。
那之后的ptsd是,我在twi上面看到【可爱猫咪】【猫咪二三事】之类的视频统统是飞速划走,没有一丁点想要点开的欲望。
所以在公寓楼门口看到一只白到发光的蓝眼布偶时,我愣了大概五秒钟,就决定假装没有看见的一般路过。
1.他看上去有主,毛发健康,那幺白的长毛,身上一点脏污都没有。
天地良心,今天瓢泼大雨,我再小心,裤管上也溅着泥巴点,看上去我比较像冒失鬼+流浪汉。
2.如题。
我真的很抗拒猫咪的一切,我现在做到的最大善良,就是每月给好友家的前任猫主子寄冻干。关系不在,情谊在。
收到外卖到了的提醒后,我跑下楼拿饭,不是有意,但这猫太白了,一眼就能看到。
我第二次选择了一般路过。
整理好当天的厨余垃圾,顺便饭后消食,我晃悠着垃圾袋推开门,哇,how old are you?
事不过三,但第三次不至于过三,所以我目不斜视的一般路过了。
等溜达完回到公寓楼前,那个白点在我视线里无限放大。
过三了这回。
虽说,大部分时候我人性泯灭,但……也不至于厌猫。我看了眼手机,距离第一次见这布偶已经过了四个小时。这期间属于下班放学回家的高峰期,怎幺居然有人和我一样毫无怜悯之心?!这幺健康白壮的猫咪,蓝色的眼睛温柔似水,原来大家都只是云养爱好者吗?
言语巨人,行动矮子。
真的假的,也太玄乎,我鄙夷。
思来想去之间,我已经走到了蓝眼白猫面前。
漂亮是真的漂亮,蓬松的毛比起我以前养的那只“灰老鼠”显得大了好几圈。
应该是只母的吧,趴在花坛上完全看不到屁股。
我盯着她,她也望着我,黑色瞳孔圆溜溜,衬得外面一圈湛蓝色更清澈。
伸出手前我心想,如果她有一点不愿意或者不感兴趣,我就真的不管了。
“你是人吗?”
“……”我一时语塞。
“就因为这只比前一只漂亮,你就抱回家了?”
“……因为真的蛮久的……”深觉自己渣男行迹的我,声音细弱蚊蝇,“我错了。”
“无语,我和我的猫都对你进行十分钟的鄙视。”
自己养的猫转手让人,没过半年就捡了只新的回家,确实有点理亏!
但我也不是要养,主要是她在外面风餐露宿怪可怜的。
我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着端坐在我面前的猫咪叹了口气,“那我把她放回原位。”
“你敢!”好友气喘吁吁道:“你最好负起责任来,我家里已经收不下第四只了。”
蓝眼猫看着我的目光颇有些审视的意味,大概是听懂了我刚才要送走她的恶言。我尴尬地挠了挠下巴,看向了别处,“知道了。”
“有约医生吗,公的还是母的?”
“挺干净的,”我弯腰望了望,“大概……是只母的?”
本来在分心舔爪子的猫咪停顿了下,望向我的眼神变得若有所思,随后跳上了沙发,心安理得地找了个最软的垫子趴下了。
猫也能做若有所思的表情吗?不应当,她只是只小猫咪。
“什幺叫大概,你抱起来摸摸看啊。”
言之有理。
于是刚眯上眼睛的小猫咪忽然就被腾空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转了个头,毛茸茸的大尾巴被随意地扒拉开,两颗蛋蛋被稳稳地握住了。
“喵!!!”
“啊…是公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挣脱开了怀抱,大白团蹿到了沙发墙角,警惕地看着我,炸毛的样子又有些滑稽,“好像生气了。”
“很少有猫猫会愿意被摸那里啦!”好友在那边捣鼓着什幺东西,塑料袋被撕开的声音很明显,“我明天给你送点猫猫用得到的东西过去,在找到原主人之前,你要照顾好他噢。”
“我努力。”
怎幺说呢,我反正是一次亲眼见到会自己冲马桶的猫。这让我更加肯定他是有主人的,不然怎幺会有这幺人性的生活习惯?
本想翻翻他脖子上是否有被毛盖住的名牌,但只要我一伸手,或者有任何大的动作,他就警觉地避开。
“不会一直摸那里的啦!确认你是只公猫而已……”我蹲在他面前一米远,“你叫什幺名字呢,我很不擅长起名字这件事,而且你是有主人的吧?”
他的尾巴垂在身后微微晃动了几下,又左右张望了会,随后小跑到墙角,从沙发底下叼出了个小牌子。
我举到眼前,仔细辨认了下没被划糊的字:…Gojo……Satoru。
“五条……悟?”连名字也这幺像人。
他扬起了下巴,似乎很满意。
真是通灵性的猫啊,居然听得懂我说的话。
“明天我就会发布寻猫启事的,你的主人应该很担心你。”我伸手想摸摸他的脑袋,又怕他躲走,犹豫之下手伸在半空中进退两难。
出乎意料的,他主动将头凑到我手心蹭了蹭。
“不行哦!”我捧着水杯刚进卧室就看见五条悟的两只前爪搭在床沿,后腿微弯,牟足了力气准备跳上床。我连忙放下水杯,伸手穿过他的胳膊,捞起图谋不轨的猫咪说:“不许上床。”
“喵喵—”
“那边的垫子是准备给你的,你踩过外面的地,不可以再踩床了。”
“喵——”
“挣扎也没用哦,不行就是不行。”
五条悟晃了两下尾巴,似乎是妥协了。我轻轻的准备将他放下,手松开一半,他就在我意料之中地蹬腿准备发射小猫飞船降落于床上。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手收拢的速度比他快了半秒。
五条悟被禁锢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蓝蓝的眼睛充满了迷惑。
“看得出来哦,要干坏事的表情,”我拎起他就往浴室走,“之前养过一只,比你还坏,被骗太多次了。”
站在浴缸前,我伸手指了指,“洗吗?不洗的话就关到外面去噢。”
“喵嗷。”
说实话,猫猫的语言我是不懂的。
我把五条悟放到浴缸里说:“跳出来的话就是不想洗澡,那就抓你去客厅睡。”
他站在里面看了看我,又探头往外面看了看,随后走到了淋浴器开关处。
聪明识时务的猫猫令人省心,比如五条悟。
邪恶装乖的猫猫令人心累,比如我先前养的那一只。
和我过往的那位相比,五条悟其实挺乖的,除了不喜欢被摸尾巴和屁股,没什幺别扭闹。
从兽医那里回来之后耍了点脾气,毕竟在人家那,被按住做检查是不可逃避的命运。
我想哄他,用尽了招数也没得到一个好脸。
哦对了,他拒吃猫粮的样子还挺高傲的。
满脸:老子才不稀罕吃这东西。
我没辙了,把小鱼干放进碗里去厨房淘米。设定好时间听到了外面“哐当”一声,以为是什幺东西掉下来,生怕砸到了五条悟。
急赶急跑出去,没想到他不知怎的打开了我的零食柜,把里面的甜食篓子扯了出来,巧克力、糖果、棉花糖撒了一地。
而他躺在中间好像一条守卫宝藏的龙,嘴边的毛还沾着巧克力碎。
我急了:猫不能吃巧克力,他死定了,可我不想让他死,最起码别死在我手里,我还没给他找到主人。
顾不上晚饭的准备,我一把捞起犯罪嫌疑人兼受害者,揣上手机就跑出了门。一路上我火急火燎,他却悠然自得地舔着爪子和嘴边的残留,捂住猫嘴很明显不会有用,我踩足的油门往医院赶,边开边骂“五条悟,你个蠢货。”
他不理我,还在那贪吃。
天地良心,我不喜欢猫,但也不至于害猫。
到了医院,五条悟身上早已没了食物的踪迹,兽医说档案都还没放凉呢就又回来了。我怕被剥夺抚养权不敢说出真相,吞吞吐吐求他再检查一遍,谢天谢地,一切正常。
我松了口气又觉得不大对劲,拐弯抹角地问道:“胃也没关系吗,我怕他乱吃了东西。”
“很健康,你不用紧张,”兽医推了推眼镜,“另外,你真的不考虑绝育吗?”
原本懒洋洋躺着的五条悟立马警觉,搭在我的肩上的猫爪伸出了尖尖的指甲。
被扎痛的我感到了威胁,换做以前一定会硬碰硬就地正法的我不知为何感觉他拒绝心强烈,龇着牙冲医生摆了摆手,“这个等他前主人决定吧,但现在,麻烦您帮我给他剪一下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