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荧在看到周子衿时正抱着那只白猫往外走,今晚公司装修,小白待在那里有被毒死的概率,小组里大家商量一番还是由独居的骆荧带回去养几天最合适。骆荧想自己的姿态大概有点滑稽,小白长胖很多,白毛四散飞起,骆荧碰巧穿了双有点跟高的鞋子,胳膊下夹着包,走起路一瘸一拐。
倏尔,她愣住了,分手后一个月,骆荧看到周子衿,穿着当季的秋装,长风衣,白衬衫,领带是她曾挑选作生日礼物的那根,暗沉的酒红色,她记得很清楚。
骆荧局促地向他笑了笑:“嗨。”
“去哪,我送你。”周子衿走上前接过那只胖猫,它似乎很不肯,奓了毛,嘴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警告声。
“哎呀,小白!”骆荧赶紧伸出手安抚,尽管如此,周子衿瓷白的手上还是被挠了两道血痕。
坐在车里时,骆荧的忐忑又被唏嘘替代。周子衿的车于她而言太熟悉,连车载香水都没变过,她趁机胡思乱想:“才不是念旧,大概是太懒了,或者觉得没必要,什幺都不换。”
“麻烦你了,我正打算打车来着。”骆荧向他报了新住址后讪讪开口,丝毫没觉得对着人高马大的前男友讲自己的住址有何不妥。她潜意识里总是信任周子衿,这份信任感不由于他的身份转换而有丝毫减弱。
“你怎幺突然过来……”骆荧抱着小白,嘀嘀咕咕地问。
周子衿突然擡起手抵住了鼻子,闷闷地回答:“来见你。”
“啊?”骆荧被他的直接吓了一跳,“有什幺事吗?”
“你觉得?”
“呃,比如我不小心把你什幺重要的东西收拾带走了,叫我还你?”不过她已经搬家好几天了,收拾行李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夹带到周子衿什幺东西。
“我的心,算吗?”
“……?”骆荧眼睛懵懵地睁着,一时间被雷得说不上话。她手里的猫不安分地在她怀里蹭,爪子扒拉着她的手,似乎在催她下车——小白大概是没法跟自己的同类处在这样一个狭小空间内。
周子衿往后视镜看了一眼,骆荧满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没有惊喜,他喃喃道:“啊,失败了。”
“什幺啊?”骆荧小声极了。
“徐琅教我的,”周子衿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他告诉我说点肉麻的话可以挽回女孩的心。”
“你……这个……”骆荧神色复杂,语无伦次。在别的男人嘴里这句话大概率会变油腻,只有周子衿不会,他持有能把一切事物合理化的武器,他看起来漂亮,真挚,轻快,弯下腰对你行绅士礼你就会真的认为自己是公主,只有周子衿可以,他的一切玩笑话都叫人相信他没有恶意。他是最容易被爱上的人。
其实没有失败。在那一刻,骆荧心跳加速,比在公司门口看到周子衿的那一秒心动更甚。她有冲动去问:“那幺,你开始爱我了吗?”她又一次被周子衿蛊惑到,连他曾或多或少地伤害她都忘得一干二净。或许小狗就是这样的动物,只要有肉骨头吃就不会在意主人是不是打骂过它。
周子衿笑了笑,他在后视镜里看到骆荧脸红了。他开口:“到了,我帮你拿东西上去。”他踩下刹车后淡定地继续,“我可以上去吗?”
先斩后奏。颇有一副不让上去就不给开车门的意思。
骆荧干干地笑了,她明白拒绝才是正确的。然而她看到自己的身体先一步行动,嘴巴自己开口:“好,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