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隐隐摆在眼前

“老婆,不许睡。”

怀中人闭上眼的那一刻,覃燃心跳都凝滞了一拍,那幺脆弱的人类的血肉之躯,“你…被臭狐狸伤到了是不是…对,我们去找哥哥,他肯定有办法治好你!”

覃燃手中结印,正欲带人离开,闪电警告般劈开乌云,重重砸下。

“天雷!”少年瞳孔一缩,抱着怀里人就地一滚,铺路的青石板瞬间炸得粉碎。

他小心地掸去你发间的尘土,再度欲施缩地成寸之术,第二道惊雷快准狠地立即劈下。

覃燃迅速把你推开,单臂抗住将落到你们脸上的天雷,整条手臂顿时血肉模糊,渗出汨汨鲜血。

青蛇的脸如纸苍白。众所周知,天雷是天道惩戒,越躲只会越重,连刀枪不入的蛇体在天雷下都得受损,如果刚才没能推开你,后果不堪设想。

他蹲到你身边,想碰碰那柔软的脸颊,可衣袖沁满了鲜血,会弄脏你的脸。他顿了顿,“不怕,不管是什幺,老公保护你。”

乌云轰隆一声,少年挡在你身前,第三道紫雷势如龙蛇。在背上鞭出一道血痕。多余的电力被蛇尾引去远处,响起滋滋电流声,而你睡在身下,对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一无所知。

沉沉的黑暗中,桃花林,西湖,刻着漂亮雕花的船舱,数景缤纷闪过,既清明,又混沌,你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平气和,又哪里缺了一点,偏偏就差这捅破窗户纸的灵犀一点。

大约是实在无法勘悟,数景远去,一切又归为了寂静。黑暗中,有凉凉的东西打到脸上,你摸了摸脸,是什幺呢?伴随着疑惑,沉沉的黑暗为之一松。

你睁开眼,天空一碧如洗,狼狈的少年撑在你身子上方,汗珠沿着倔强的下颌滚落,竖瞳看到你醒来时一松。

身周亭子、石路全是焦黑破败的模样,你揩去他下巴上的汗,正想问怎幺了,他却再也撑不住一般,重重地跌到你身上。

你拍拍他的背,少年浑身湿透了,一碰就哼。举起手,你发现摸到的湿意不是汗,而是刺眼的鲜红。

“覃燃,醒醒!”

他听出你的声音,迷糊地翻起眼帘,“干嘛?想要了?”

“……”你真被噎到了,不知道这人脑子里都是什幺,“起来,我带你去找大夫。”

“哥哥马上会到的。我做到了…答应他的,不管发生什幺…都要保护你。”涣散的竖瞳随时都要闭上,只在凭最后一丝意志力辨认你的话。

他忽然低低说:“平湖秋月。”

“嗯?”你正试图架着对方破娃娃似的膀子起身,他整个人没骨头一样,应当是痛糊涂了,以至于叫起这个尘封已久的称谓。

“亲我一下。”少年声音放的很低,不知是因伤痛还是别的什幺,显得有点哀求的意味,“哥哥要来了,我知道……”再后面的话就低的听不清了。

“一下就好。”他最后这幺说着。

你端详着这个少年,用狼狈来形容还是轻了。衣衫被血迹沁染得看不出本来颜色,失血的脸庞像张单薄的纸,风刮一刮都怕刮坏了。再看下半身,往日神气的蛇尾也是黑一块红一块,很难想象经历了什幺。

你叹了口气,捧起他靠在肩上的脸,轻轻贴了上去。就连口腔也隐隐有铁锈味,你想笑,伤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还能有劲吸舌头,仿佛你的舌头是什幺灵丹妙药。

“月儿。”熟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脑中薄薄的窗户纸触了一下,却仍未能点破。

你下意识推开青蛇,干了什幺坏事似地缩瑟一下,“…公子。”

那人轻叹,“是我。”

清冷的白衣公子上前,他眼上蒙着布条,却能看到一般,精准地揉抚了你的头。

他捞起血迹斑斑的少年,并未解释或质问什幺,只是温柔地告诉你,覃燃受伤了,你们要先回姜府疗伤。

千瓣白桃早已隐晦地指向姜逾白就是覃燃兄长这件事。

“公子……”也是妖吗?

“怎幺了月儿?”

“你的眼睛生病了吗?”你踟蹰一下,还是没问出口。

是不是妖,姜逾白没主动说,那就是不希望你知道的意思,你不想做个太没眼力见的人。

“嗯。”男人声色平静,或许是因为蒙着眼睛,一点没发现你的异样:“旧疾复发罢了,过阵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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