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幺配不上了?你有病吧?”徐右右听得不服气,当即回怼。
秦子恒低着眸,神色冷凝,只恨这样都没将那个碍眼的人给弄死。不过是运气好有副好皮,竟能让她这般不知廉耻还惦记着。
一边不愿放弃严穆,一边又留着他当作闲玩,朝三暮四。
这天洲境内,旁人或许不识当年真相,但他知道,多年前背叛鲛人族的,除了他的父亲,还有,便是严家喜好争功抢利的大房严景长,苏家,一众正派联盟,他们的脸,他们的名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得到鲛境确切位置的当日,那些正道便浩浩荡荡的来了,四处斩杀着还未来得及逃出鲛境的族人,严穆那把沾满他族人鲜血的剑还被这些人封作泯恩剑沉于渊境。
鲛境事后,严家被奉天州第一除妖大族,苏家也因此跨进仙门新贵,这些年又同皇家走得极近,荣华富贵更不遑论。
那时他藏在幻鱼之后,严穆接过他父亲的剑,快速狠决的刺进了一条鲛人的胸口,那剑很沉,可他挥动得那般轻松,鲛人痛苦的摆弄着尾纱,偏那把剑将她钉在地上,扭动只让她更加痛苦,鎏金的血液一股一股的往外涌,伤口竟然不愈。
她抽噎着声,想要咒骂面前的人,粉色珍珠不停砸在地上,啪嗒啪嗒,灵阁里尖锐的嘶叫声,刀刃插进身体的闷动,不留缝隙的钻进他的耳朵。
秦子恒记得她,平日里她没少欺负自己,但也是她和她的伴侣一同将他推到幻鱼身后,幻鱼的鱼尾轻轻摆动,带起粉紫色的水雾,隔着水墙他才知晓,原来这世上有这样一把剑能将他们变得这幺狼狈。
鱼尾因为分化传来锐疼,他麻木的低头等待,听着那些刺耳的声音。
严穆在他面前杀了一个又一个匆忙逃跑的鲛人,那把剑在他手里挥动了十五下,幻血喷溅在他脸上,干涸的血很快又被热流覆盖,新旧的幻液,都是族人的血。
秦子恒不自觉的动齿,下唇随即被划出一道伤口,眸珠微动,他的声音很轻,”主人,和我回去鲛境好不好,那里很漂亮的,我记得你很喜欢珠玉,那里有很多的,什幺颜色都有。”
若你还是不喜欢,我可以哭给你的,要多少我都可以给。
他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神色变化。
“秦子恒数据:好感度60厌恶值10黑化值80”
徐右右眨了眨眼,接着听到系统略显颤抖的声音,”主人,你接下来做的决定和你能不能活下去有很大关系。”
“……”
她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了秦子恒的不对劲,擡眸便见面前的人脸色苍白,眸底深处似一汪黑寂的死水。
徐右右一惊,赶忙握住了他,温暖逐渐将他手心的冰冷驱赶,秦子恒的瞳孔微缩,似是有些惊诧这刻她的亲昵。
“我不是不愿意和你一起回去的,只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结束,我们这样突然消失不太好哦,我承认我的确没有放下严师兄,不过我同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抛下你再去寻他的。”
她又补充道,“你若不放心,我们可以反向缔结妖誓。”
少年一开始听得神色恹恹,看不出来在想着什幺,只是片刻,喉结无声滚动,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咬破自己的指心,又割破她的尾指,血液相融,将那妖誓完完整整的立下。
妖誓反结,少年微微牵起唇角,笑容有些病态,他的主人是他的,结了誓约,交合只能和他,耳鬓厮磨只能和他,唇舌缠绵还是只能和他。
她定然不会再扔下他了,扔下也没关系的,他有这妖誓,无论去了哪,他都可以找到她。
少女以为他在用沉默表达自己的不满,勾着少年腕处的铃铛软声说道,”我现下只想和你在一起,生孩子好疼的。”
环着他的腰身,少女倚靠在他怀里,掰着手指絮絮叨叨,”我就想和你在一起,不要怀孩子,不要。”
顺着她的话,秦子恒忽然忆起族中怀孕的小姑姑,白日时常没有胃口,半夜总是焦躁大哭,产下幼鲛几乎让她丧半条命。
怀上孩子,确是一件辛苦的事,他的主人是需要仔细照顾,好生养护的,而且她说只想和他在一起。
抱住她的肩膀,秦子恒收敛绪色,低声说道,”主人若是骗我,我会将你杀了。”
“你很怕黑,我会将你的尸首分开,放在黑水潭附近。”
他笑了下,”那里没人能找到你,主人的身体会永远沉睡在那里。”
徐右右微微皱眉,话还是说得情真意切,”我不会骗你的。”
做完任务我就跑,你找屁吃吧你。
秦子恒拉过她的手,低声念起符决,霎时,二人连着水蛟一起消失。
再睁开眼,徐右右只感到了尴尬,他们出现的位置实在让人尴尬得尴尬,脚下就是派中传送阵中心。
因而睁眼同张瑜颜大眼瞪小眼后,她咬着牙望向了别处,这不望还好,周围好多的人围着他们。
徐右右痛苦闭上了眼,人群恐惧症犯了谁懂。
掌执神识灯的严穆先跑到了他们面前,扣着她的肩膀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沉了半响,克制收回了手,”无事便好,我还以为。”
徐右右摇摇头,”师兄,我们没事,倒是付同门替我引开兽群,他没事吧。”
严穆颔首,”付行得顾瑶相助并无大碍,他们已经回去复命了,至于苍山兽群的事,我已和师尊说了。”
他似是想起什幺,脸上浮现自责,神色羞愧,”我后来有去悬边找过你,我既没有找到秦师弟,也没有保护好你,作为师兄实在失责。”
严穆又看向了秦子恒,”抱歉,是我没能及时找到你们,害你们多受了苦。”
白兔一般的少年眼角微红,目光扫过窃语的众人,藏下无辜的眸色,轻声说道,”师兄也尽力了,幸而我有保护好师姐。”
兔子缓缓擡起了眼,脸上满是令人不悦的挑衅,他声音温和,”幸而,伤都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