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微庭半眯起眼，金素的话他听着莫名有些不舒服：“你在说什幺？”
金素神经兮兮地把一楼各个角落看了一遍，这一次没有看见任何东西，她拍着胸对自己说：“是幻觉，应当是幻觉，没什幺，没什幺。”
她把方才看到的周姆妈当成是戳了药水后产生了幻觉。
“甄钰的精神不大好，方才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不要再说了，会让她误会。”顾微庭警告似地叮嘱金素。
“我晓得了。”金素六神无主，只会点头说好。
洒在地上的牛奶四处流动，很快一些不知打哪儿飞来的苍蝇出现了，见二人不是话头，阿牛寻得扫帚抹布来打扫干净：“顾二爷放心，见了大姑娘后，我们呀一定不会乱说。”
“她姆妈的事情尽量别提，你们再坐一会儿，我上楼看看。”顾微庭看了一眼时间，猜甄钰应当要起身，怕她醒来看见周围没人又会担惊受怕，转身就上楼去。
顾微庭刚上楼没多久，甄钰的眼皮一点点掀开，起初眼前一片漆黑，等了好几秒才能视物。
天花板挂着的那盏一动不动的吊灯就在甄钰可以视物时仿佛晃了一下，摇摇欲坠的状态迫使甄钰本能地蜷缩身子，头往腔子梨缩，双手护脑袋：“不要——”
“甄钰。”顾微庭推门且看到甄钰一惊一乍的状态，不敢大声呼喊，免得自己的声音又使她受第二次的惊吓。
预想的疼痛感并没有发生，甄钰的头慢慢擡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看到顾微庭，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定下，她跪起身，一脸悲伤地抱住顾微庭，道：“顾老师，你以后能不能等我醒来再起床。”
“好。”顾微庭拍起甄钰的背，“别害怕。”
甄钰表露胆小，她摇摇头，道：“会害怕的，我也不想这样，顾老师，对不起。”
顾微庭用手背擦去甄钰脸上的汗珠子，听到甄钰道歉，他笑容淡淡，点她的鼻头：“又客气了，刚刚是又做噩梦了？”
“没有做噩梦，刚睡醒，眼睛有些迷糊，还以为天花板的吊灯要掉下来了。”点鼻头的姿势有些恶作剧的意思，甄钰不服，启齿咬上顾微庭的指尖。
甄钰偷着劲儿地咬，两排牙齿合得松松的，顾微庭一擡甄钰的下颌，手指就从口中抽了出来：“娘姨和阿牛在一楼等着了，洗漱换衣下去见他们吧。”
“这幺早吗？”窗帘拉上，白昼里房间也昏昏暗暗，甄钰茫然地转了一下眼珠子。
“不早了，是你失睡了。”顾微庭摆好拖鞋才让甄钰下床去洗漱。
不知是不是错觉，一夜过去，顾微庭总觉甄钰的肚子大了一些，闲来无事，他到衣柜前给甄钰挑些舒适的衣裳穿。
顾微庭给甄钰置办的衣服都偏时髦，时髦的衣裳没几件是让重身之人穿着舒服的，挑选了半日，才挑出一件及脚踝的半袖真丝裙。
布料柔软，腰部也宽松，甄钰换上以后顾微庭怕她手臂着凉，非要给她套一件自己的薄外衫。
“我不冷。”
甄钰抗拒套外衫，但顾微庭假装没听见。
“今日身子舒服的话，晚一些我带你去商场里再买些舒适的衣服吧，鞋子也要买一些，肚子大了，穿洋装还是会方便点。”
顾微庭的腿长手臂也长，外衫套上来，甄钰得卷起半折袖子才方便行动：“商场吗？”
“不能再吃冰冷的东西了。”顾微庭不用猜也知道甄钰打什幺主意。
“那喝柠檬茶可以吗？”甄钰又问。
“你想喝，我给你做。”顾微庭回道。
甄钰的脸色也不大好，身上的真丝裙颜色还偏暗，不衬皮肤白皙也罢，反把人衬得毫无光彩，下楼前甄钰给脸抹了顾微庭用的雪花膏，她本想用些脂粉，但顾微庭不允许：“这些胭脂水粉放在这儿有些时日了，也不知变质了没有，反正用了对你和孩子都不好，到时候去商场买衣服，再重新买吧。”
脸上只抹雪花膏，唇瓣毫无颜色，显得人更没精神，甄钰央求：“那抹一点口红可以吗？我想要精神一些去见人，脸白白，唇也白白，七分似鬼，不好看。”
“你过来一下。”顾微庭喊甄钰到身边。
甄钰稀里糊涂地走过去，顾微庭低下头，牙齿在她两片唇瓣上不轻不重地咬了几口。
雪白的唇瓣登时有了颜色。
“好了，这下是三分像鬼了。”顾微庭笑道。
甄钰骂声有病，由着顾微庭牵着自己下楼。
“慢点走。”顾微庭出声提醒，“当心踩空。”
“我知道。”肚子有孩子，就算着急着去见金素和阿牛，甄钰也知道要小心行动，一步儿一步儿踩实踩稳了下楼梯。
楼梯下了一半，甄钰已能从楼梯处看到坐在一楼大厅的金素和阿牛。
正要叫叫他们，那金素忽然疯了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对着一团空气挥舞四肢，用粤语道：“大吉利是！大吉利是！走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