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涌动,一潮接一潮地打在阮裴玉赤裸无暇的背上,她的头发被高高扎起,只留发尾在水中飘荡,偶尔随着动作黏在她身上,给敏感的皮肤又添一层软麻。
整个游泳馆此刻空无一人,仅剩她和张淮舟浸泡在宽阔的水池中。空旷的大厅无形中放大所有声响,任何动静都会被精准捕捉,所以她只能压着嗓子,从喉咙里发出浅浅的呻吟。
张淮舟背靠砖面,凶猛的物件在她温暖湿润的小穴内来回鞭挞,有时入的深了,身上的阮裴玉受不得如此刺激,甬道会下意识地将这作恶的东西夹紧,不让它再进。
本就收敛着的力道的张淮舟哪儿经得住这个,被她夹的低喘一声,手放在她又细又软的腰上,眼色变得又深又沉,眼看着要不管不顾地动起来。
阮裴玉擡起他的头,恩赐般的吻上那张她肖想已久的唇,唇齿交缠间,透明的唾液因他来不及吞咽而顺着嘴角流出。她安抚地咬了口他的下唇,舌头从唇角一路舔舐到他凌厉的下颌,像是不知足似的,又徐徐向下舔过他敏感的喉咙,注意力全都放到那突出的喉结上。
许是被她注视的太过紧张,喉结不安地上下滑动,她却轻笑出声,牙齿咬上那颗珠子,微微用力留下一道淡红的牙印,张淮舟痛的闷哼出声。她又伸出舌头吮吸,同时与他十指交握,软的像蛇一样的身体上上下下地套弄着他粗长的阴茎。
张淮舟头控制不住地上仰,神色难耐,他的整张脸连同脖子一片绯红,犹如一滴红墨滴入清澈的水里,晕开一池春色。
凌乱的喘息,激烈的交合,湿黏黏的身体,荡漾的水面。
这是阮裴玉醒来后脑子里剩下的四个画面。
她捂着脸趴在桌上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还有刚睡醒的红晕,也不知道是闷的还是被刺激的。
本来下午有老师临时加的小考,全班都被通知要提早到校,再加上今天作业有点多,阮裴玉没有选择回家,而是趁着午休在教室小憩。然而刚睡过去脑中就不可抑制地浮现种种限制级画面,对象还是同一个人,实在让她难以启齿。
她看了眼教室的时钟,不过才睡了十几分钟,或许是心理作用,自从醒后便觉得自己浑身燥热,急切地想要扎进冷水里醒醒神。
她拍了拍脸,起身往游泳馆走去。
游泳馆这个时间鲜少有人来,她先将头发扎起,再拿出储物柜里先前存放的泳衣,换好后走到泳池边,深呼一口气后,整个人沉入水里。
水漫过她的额头,四面八方传来强烈的压迫感,周围寂静无声,像是处于某个真空地带。
躁动的情绪在静谧的环境里慢慢沉淀,她闭着眼睛在心中倒数,直到肺里的氧气即将告罄,刚打算浮上水面换气。不料有人一头扎下来,急切地拍了拍她的脸,见她没反应,伸手抱住她就往泳池边游。
直到她被人放在冰凉的地板上,才意识到不会是被当成溺水身亡了吧。
那人见她眼睛紧闭,不由得又拍了下她的脸,开口喊道:“同学,你没事吧?”
听到这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阮裴玉将睁眼的想法收了回去,同时屏住呼吸,想逗逗身前的人。
张淮舟感受到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人也开始慌张,双手交叠不断按压她的心脏,几番过后仍然没有动静,他低声说了句“抱歉”,一手捏住她的鼻子,一手用力掰开她的嘴,深呼一口气后俯下身子。
就在双唇即将贴上的时候,阮裴玉蓦地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面色因长时间憋气显得苍白,食指抵在她的唇间,刚好止住他的动作。
老实说,张淮舟真的有被这一幕惊到,他猛的起身不断咳嗽。因为刚才着急救人,他不小心吞了好几口水,如今伴着咳嗽像是哽在胸口一般,极其难受。他捂住嘴想扼住这种生理反射,却毫无效果。
阮裴玉本是想戏弄他,却见他如今咳得脸色通红,睫毛颤动,如画的眉眼像是沾染上昂贵的辰砂,眼尾的艳色盖过一切,显得他鲜活又旖旎,美得让人忍不住下手,尤其是那张在梦里尝过无数次的薄唇。
不得不承认,阮裴玉对这样的诱惑毫无抵抗力,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张淮舟实在是太符合她的性取向,从头到脚,方方面面。
之前的清高坚持在这样的美色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梦里的恶念又不可控地浮现在她脑海中。
“张淮舟,我知道个法子能帮你止咳。”
这是她在现实中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疑惑地看过来,阮裴玉一步步走到他身前,冷不防地拉下他捂嘴的手,踮起脚一副要亲上去的姿态。张淮舟没反应过来,直到她的唇险险要挨上他的时,她却顿住动作,开口道:“据说人接吻后,就不会再咳嗽了。”
张淮舟在原地凝固了几秒,他从来没有跟一个女生在正常情况下离得这幺近过,不过不间断的咳嗽立马打断了这股稍显暧昧的氛围,他推开她,同时向后退了几步。
阮裴玉并不介意,故作失望地笑道:“刚刚是我胡诌的,果然没用啊。”
张淮舟皱眉看着她,断断续续道:“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说罢不再理会她,转身离开。
他的衣服还是日常穿着,现在因为跳进泳池救她已经全身湿透,大概率是要回家重新换一套,或者找关系好的住校同学借一身。
眼见着他将要走出游泳馆,她在身后喊了一声:“张淮舟。”
张淮舟听见喊声回头看,只见她慢悠悠走过来,在他身前站定,突然垫脚一手搂住他的脖子将他人往下拉,一手抚上他的侧脸,温热的唇贴上他的,甚至伸出湿濡的舌头破开他牙关在他口中转了一圈,随后舌尖舔舐他的上颚,令他全身泛起一阵酥麻。
阮裴玉亲吻他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盯着他看,看他的眼神从怔忡变为震惊又转为迷惑,最后在他还没变成恼怒前,她识趣地收回舌头,又重重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退开身子但手依旧保持原样,漫不经心地调笑道:“你看,我说有用吧。”
她的眼尾微微上挑,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张淮舟这才回过神来,咳嗽早不知在何时止住,他用湿漉漉的袖口擦拭唇上留下的水渍,双耳红的比晚霞还灼眼,面上是强撑的快要崩裂的冷淡,他缓缓道:“我没空陪你玩。”
阮裴玉像是没听见似的,看了眼墙上的钟,快到回教室的时间了。她凑近他的脸,意犹未尽地点评道:“薄荷味的,我很喜欢。”
张淮舟甚至没搞懂她在说什幺,阮裴玉已经松开她的手,转身往淋浴间走去。不过走到一半,她停下回头,冲他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阮裴玉,我们下次再见。”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尽头,他才垂眸走出游泳馆。
他怎幺会不知道她叫什幺,即便他再孤陋寡闻,也从各种人口中听说过。
更何况他知道她,比她所能想到的最早还要早。
张淮舟回到家的时候,家中一个人都没有。
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客厅,勉强只能摆下一张不大的饭桌,墙上的油漆脱落得东缺一块、西缺一块,厕所和淋浴都在一个狭窄的卫生间里,盆子里泡着要洗的脏衣物,卫生间紧挨着厨房。他的房间也不大,简简单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房间虽小却很整洁,书本整整齐齐摞在桌上,床单洗的发白但能闻到洗衣粉的清香。
他进房间拿出干净的衣服,将身上的湿透的衣服脱下来丢进盆里,草草地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后便蹲下搓洗换下的衣物。洗了两遍又过了三遍水,他拧干后将它们挂到外面的晾衣杆上。
等做完这一切,他又打开冰箱,把菜全都洗好切好,这样等母亲下班后回来做饭也能更加方便又节约时间,而他就在打工的地方随便吃点便行。
准备好饭菜后,他回到房间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上面清晰地记下了兼职的时间、地点和工资等信息,他将其中一个划去,表明这份短期兼职已经完成,并且工资也正常结算了。
他又翻开另一页,这张纸上写的是他长期兼职的店家,这些大多是知晓他家的环境和他仍在读书的情况,愿意配合他的时间提供工作,令他十分感激,所以他一直用最勤奋努力的工作状态来回报他们。
纸上的第一家是一个家常菜馆。
第二家便是阮裴玉曾碰见他的屋禾家奶茶店。
他的笔在移到这家店的时候顿住,脑中不可避免地闪现出刚刚发生在游泳馆里的一幕,他的手指轻轻放置在唇上,上面仿佛还有她留下的香甜气息。
她是明月,而他只是沟渠里的一滩淤泥,从小到大他面对的只有来自男生的恶意和孤立,以及来自女生那称得上浅薄的喜欢和随之而来的麻烦,这也养成了他不爱交际的内向性子,只敢用冷漠来伪装自己,如此便能不受到伤害。
他一直仰望的那轮明月,现在竟然会低头看向他。
不过他心里也很清楚,即便那片清芒有机会照耀到他身上,也不过是无聊时的一瞥,不会在她的人生留下半点痕迹,不会有哪怕一分在意,也不会独独照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