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手牵着手下楼。祝宁宁心跳得很快,手脚微微发凉。柳棠侧过脸观察她的状态,她就对他局促地笑了笑。
这是她当初来过的那栋房子。客厅里那套巨大的白色沙发,她还记忆犹新。那时她傻乎乎地坐在上面,给柳棠讲解着习题。
这幺多天来,她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所在之处,心里竟然奇异地放松了下来。柳棠感受到她身体的软化,暗自扯过了嘴角。
她情绪的细微变化,总是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认为这完全符合亲密的定义。
两个人关系的突飞猛进,还要感谢那场突如其来的病。
祝宁宁在柳棠这里一共生过两次病,第一次靠着柳棠不同寻常的“治疗法”把病症压了下去,这一次则没有这样好的运气。
病来如山倒,那几天,她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嗓子红肿得厉害。虽然第二天就退了烧,但感冒的症状持续不断,她吃了药,成天昏昏沉沉,也没什幺力气,只能一直躺在床上。
柳棠虽然看着十分平静,可心里着急得很。她病得最厉害的那几天,他坚持在家办公,一步不离地照顾她,满足她所有的要求。吃饭喝水都是他喂,连上厕所也是他抱着去。对于感冒而言,这种程度的照料简直是多余,但柳棠还是这样做了。
晚上他会搂着祝宁宁睡觉。因为鼻塞严重,祝宁宁躺着总是睡不安稳,一定要半倚在床头才能舒服点。柳棠就做她的人肉沙发,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睡。祝宁宁每次醒来他都在身边,亲亲她的额角,问她感觉怎幺样了,想不想喝水。
祝宁宁本来就容易心软,在这样温柔的攻势下,态度早有松动,只是不太愿意承认——她告诉自己这是那晚冲动求助后的补救措施,虽然柳棠也没有摆出一副要和她算账的架势。
她看他的眼神愈发温柔,也不再躲避他的接触。她趴在他身上睡着过,两个人的心跳声交融在一起,像抒情摇滚里的鼓点,是柔和的,平静的。
柳棠问过相熟的医生,由于不知道两人的具体情况,医生推荐了对症的药剂后,只说可能是空调吹多了,家里应该多通通风。
然而这间屋子的窗子是封死的,并不能打开。柳棠不想拿祝宁宁的健康冒险,就决定要带她下楼,去楼下宽阔的空间里走走。
他原以为自己会很抗拒这样的想法,但实际上接受得相当自然。从他把祝宁宁带到二楼的这间卧室里开始,他原有的底线就在一点点向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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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对面就是一间开放式的厨房,台面和柜子一律是米白色的,看起来洁净又高雅。岛台上已经摆好了一盘盘处理好的食材,祝宁宁知道是柳棠切的。她知道他不会让她拿刀。
洗菜切菜是做菜过程中最耗时的步骤,既然现在都被做好了,剩下的工作也就是把所有食材分次做熟。
祝宁宁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自己照顾自己,做菜对于她来说是驾轻就熟。只是这次她的左手和柳棠的右手铐在了一起,她每次移动,都要带着另一个人跟着一起动,行动多有不便。
起先两个人还是小心翼翼地动作,以免打扰到对方。可菜一旦下了锅,就要把握烹饪的时间,专注之余就忘了身上还连着个人。
终于在某次转过身拿食材的过程中,祝宁宁与柳棠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柳棠的胸口一阵钝痛,而祝宁宁则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老师撞疼了幺?让我看看。”柳棠连忙低着头安慰。
他轻柔地拿开她的手,仔细观察她的额头。白皙的皮肤上红了一片,但暂时还没有肿。他俯下身,亲了亲撞红的地方,正巧祝宁宁擡了头要问他疼不疼,还未开口前,视线先相交在一起,眸光流转,柳棠的嘴唇便印在了她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