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住门框,小心翼翼地,阿尔探头往尤莉卡的房间内侧看,然后……红着脸缩回了脑袋。
“怎幺了?”见阿尔的反应古怪,安洁莉娜好奇地也倾身去查看情况。
门旁边,尤莉卡被四仰八叉地绑成一摊。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对待,大小姐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身体微微发着抖。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房间另一侧,格鲁伯更是狼狈不堪。
被迷药麻倒后,一米九的大块头眼色朦胧地靠在床沿,上身的正装被扒到胸前,结实的两根大腿大叉开着正对门口。
一个纤细苗条的……男性海盗正爬在他的胯上,头上顶着精致的发饰,棕黑的长发散开披在身后,盖住灵活地左右摇摆的深色长尾。
从头发中伸出两只瘦削白嫩的耳朵,此时透着两朵红云,娇软可欺的模样。
然而此时被欺负的明明是格鲁伯大叔。
在大小姐面前失去所有男子的阳刚气概了,这样想着,他觉得自己遭受了奇耻大辱。只远远观望,阿尔两人都不由身临其境地体会到大叔羞愤欲死的心情。
“趁他不注意,我们先把尤莉卡救出来,大叔看起来暂时没有危险。”阿尔小声和安洁莉娜提出自己的计划。虽说似乎尤莉卡并不在这位海盗的性向射程范围内,不过这些海上恶鬼一年到头都在水上漂泊,想必嘴里都淡出个鸟了,可不能让白白净净的小姑娘落到他们的手上。
看见男海贼显然沉浸在格鲁伯大叔Q弹爽滑的胸肌里不可自拔,即便此时天塌下来他大概也不会在意。安洁莉娜憋着笑,点头表示同意。
两只鬼鬼祟祟的身影溜进房间,来到被捆成毛毛虫的尤莉卡面前。
这帮劫匪确实训练有素。仅看这束缚人质的手法就令人叹服。
……就是绑得有点过于色气,怕是平日里多有实践。菱缚捆绑躯干、后手缚固定双手,该凹的地方凹进去,该凸的地方凸起来,把女性曼妙的胴体形态一览无遗地勾勒出来。
一时间阿尔竟不知从何处解起。从胸前的绳结解起吧,就见大小姐眼睛倏地红了,巴巴地盯着自己的手,盯得阿尔手都红透了、动作不利索;从股间解起吧,没解两下就觉得尤莉卡好像又抖起来了,这…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
几经努力后徒劳无功,阿尔果断放弃。冲安洁莉娜使个眼色,示意两人一起把人擡出去。
“嗯?”男性海贼的长耳朵敏感地抖动了两下。
“怎幺有两只小虫溜进来了,真是败人兴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雌雄莫辨,妖冶的腔调此时夹杂了一丝不悦。
安洁莉娜暗道不好,这个人能轻松制服格鲁伯就已经充分说明了他的实力。从一开始她就没被其柔弱纤细的体格模糊判断,而现下听见对方绵长的气息和沉稳的气势便更肯定对方的强劲。
死死盯住他的动作,安洁莉娜微微倾身、严阵以待。
男人终于转过身来,狭长的尾巴一半拖在地上,一半翘起来,异色的两只瞳眸透出一股子漫不经心的气焰。
黑白相间的软质衣物露出大片胸脯,薄薄的胸肌下方凸出几绺肋骨的形状。刻意缝制的补丁从两侧的腋下一直延伸到胯部。
手上的黑金拳套看起来油光水量,是浑身上下最为金贵的部位。
话音刚落,几枚钨金的武士回旋镖干净利落地向两人袭来,一横排暗器铺开两三米宽。
安洁莉娜本就用的短刀,遮挡面积有限,一只噌地拍下面前两镖,一只脱手而出挡掉飞向阿尔的三镖,这才堪堪挡住攻势,而人已被反作用力冲出小半米。
此番失去先机,擡眸见男人宛若猫科动物般轻灵,两三步矫健地弹跃,已贴近阿尔身旁。
“不听话的小家伙,还是趁早解决比较好。”鬼魅的声音四散在阿尔周围,她慌忙间甚至来不及从身后抽出大剑阻拦。而眼前的敌人分明是准备先捡软柿子捏爆。
修长的双臂伸展开,顶端的手甲一截一截地延长出来,显出甲虫一样的纹理,是动了杀心了。尖长的黑刺歘地耸立,直直戳向阿尔的面庞。
“小心!”情势危急,安洁莉娜阻却不及,慌忙间只得将另一把短剑也脱手扔出。
白光一闪,旁边一道突如其来的倩影挡开了致命的攻击。
这般神兵天降整得男人也一时没回过神来。阿尔只见左手边是一个黑长直的女人,脖颈、手腕、手臂俱都佩戴着金属护饰,身着轻便的白色绸衣,头顶同色发巾。
和周围人相比,穿搭风格分外奇特。麦色的皮肤晒得均匀,健美有力的肌肉上似有蜜色涌动,右耳一只巨大的鱼钩形状的耳环,衬着她豹一样专注的眼神,似是个狠角色。
左右一男一女两个黑长直这是棋逢对手,分外眼红……
不,现实是,年轻女人全然算不上这位身经百战的海贼的对手,不知是实力确实孱弱还是本身缺乏战意,几乎是排山倒海地败下阵来。
半个回合都没支撑住,质地拉胯的铁剑就被拍落在地,整个人也被狼狈击倒。
阿尔赶忙伸手环住女人,眼前飘过一抹紫色,右手臂被女人戴着的耳钉轻轻膈了一下。
这边大打出手的动静早吸引了海盗头子的注意。
让那提着被五花大绑的二副已然走了过来,左手还捏着安洁莉娜刚刚甩开的短剑。
一侧的脸庞被剑气所伤,划出一道红痕,几滴鲜血顺着脸颊滑落,带出点嗜血的味道。
她早就知道这一趟船上会有不少王公贵族,比如……尤莉卡·彼得勒。
目光划过尤莉卡的面庞,让那忍不住软了目光,柔柔的细致地看过她茶色的头发和晶亮的眼睛。
“够了,菲濑,别让人质受伤了。”似乎在思索着什幺,让那开口制止菲濑的进攻。
男人当然不甘心,对着身前的女人和阿尔挥了挥自己的拳头,不过仍旧乖觉地停下了后续动作。
“是,老大,您没事吧?”收回目光,轻轻叹出一团气,松下劲来,菲濑看向让那脸上的伤。
“没事,这里交给我就好。”走上前来,让那怜爱地拍一拍菲濑的脸,仿佛在摸一只大猫一样。
看起来并不像上下级的相处方式,不过菲濑倒是很受用,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尽管对身后的格鲁伯还有些恋恋不舍,他还是转身离开了,大概是去其他船舱找乐子。
转过头,让那收起温柔的长辈表情,不知从哪里变出了……几捆麻绳。
这下几个人都被绑得结结实实,也别说谁救谁了。好在似是出于人道主义,这位绑匪头子并没有堵住大家的嘴。
而且,航行的方向也没有偏移,依旧是朝着王都前进。相信和计划一样,两天后便会顺利抵达目的地。
想到这里,阿尔终于松了一口气。
有了闲情,是时候审问这位恍若刺客般从天而降的小姐了。
“你是谁?”阿尔问身侧的女人。
被绑住后,女人身材更显优越,高高耸立的胸部十分有料;一副典型的东方人长相,面色冷淡,同眼角的泪痣一般不动声色。
“你是哑巴吗?”见女人一直不说话,阿尔有些无奈。
“我看你佩戴着和我一样的耳钉,你是第四位参赛者吧?”
话至此,女人终于擡起头瞄了她一眼,不过依旧不愿开口的样子,似乎在说当她是个哑巴就好。
看到阿尔吃瘪,对面的安洁莉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
“绫,叫我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