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个条件。”
女子笑了笑,眉眼盈盈,身段风流,自成一副媚态。
“姐姐请说。”
言律惊喜的眨着眼,心里急切的想要听到答案,但同样急切的还有站在一旁的崔侍卫。
“我李璇滢嫁人不求出身,也不认媒妁之言,要嫁之人必必然是个能武的英雄男郎才好。”
“刚刚我看那江南城里的比武招亲甚是有意思...”
李璇滢顺着烛火的光线,擡眸的瞬间似乎已引崩了崔文澜心里千年未融的冰山,那一阵阵的寒意彻底侵袭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公主...若是这样草率...”
他心悸的开口,发现说出的话有些颤抖。
“崔文澜,从江南回邑都后,此事可否交与你去做?”
“臣...”
向来皇族比武招亲,参与者皆是邑都名将,不仅智将如云,武将亦如雨,若是想在此等修罗场上拔得头筹,即使是言小将军也需用得自己的洪荒之力才行。
更何况他这般闲散的文人墨客,只是偶尔策马射箭的门外汉罢了。
“公主姐姐放心,阿律定会做这个冠军侯!”
言律听得这般话语心生愉快,泛着的是些明亮剔透的那点旖旎的情丝,全都写在眼睛里了。
“姐姐,你且等我片刻,我为你做的那道荷叶粉蒸肉应该是快好了,我这就去后厨看看。”
黑衣小将军潇洒的站起身来向外走。
“公主...既是选驸马,应该颇为慎重才对,若是只比武不从文,岂非莽夫?这等人怎配得你...”
崔文澜的脸上阴与明交织着,眸子中的微光倏然熄灭,看着眼前俏丽的人儿,一想到她有朝一日会站在别的男子身边明媚的笑着,这念头一旦闪进心里,便叫人如烈火焚烧。
可下一秒李璇滢便凑在了他的面前,近在咫尺的眼波流动叫崔文澜看的喉间一哽,鼻尖萦绕着人儿的花香,清晰的听得自己那怦怦的心跳声。
他垂眸看到她歪头笑着说:“怎幺?本公主就是喜欢莽夫,那些什幺文人我最讨厌了。”
李璇滢含笑的眼睛炙热的看着他,玉容漾起涟涟的讥讽之意,无意间看到他红透的耳根略一迟疑,随即半带轻笑的说:“半伪半真,实在叫人厌恶。”
“你说呢...崔侍卫?”
女子迈着细碎的步子掠过他的身子,不知是否故意撞在他的肩胛骨,冲着他狠狠瞪了一眼,像是叫嚣一般努了努嘴,想要一走了之。
留在原地的崔公子此刻那脑海中满是这娇纵狐媚的公主冲他挑衅的姿态,斜眼看到随风飘动的珍珠步摇,就这样消失在了视野里。
他的身子猛然一震,双足死死的钉在了原地,双腿似乎有千钧之重,感觉难以动弹分毫。
他就是她口里那个...叫人厌恶的文人...
窗外便是江南烟雨,清丽如画,崔文澜伸出手拽住了女子纤细的手腕,挡住了她的去路。
“放手。”
李璇滢不由得脸色一变,神情间溢起几分怒意,叫崔文澜的心头绞痛个不停。
“公主...婚嫁之事岂能儿戏...”
他皱了皱眉,盯着她不放。
“跟你有什幺关系?”
她小臂用力想要甩开他,却被握的更紧了。
更让李璇滢没想到的是,她被拽着身子抵在了方几前,陶瓷酒盏里的菊花叶洒出了大半。
男人整个宽肩笼罩过来,把她紧紧的圈在臂弯里,看着她眼眸里的厌恶与抵触,眼底猩红的骤然聚齐,低沉的嗓音能清晰听出里面压抑着不甘的怒气。
“臣与公主有了肌肤之亲...怎会和臣无关?”
“难道公主和谁人...都能这般做?”
崔文澜的嗓音沙哑的厉害,看着她似水的眸子始终愤世嫉俗,明明繁星近在眼前,指尖可触,可却总觉得路远迢迢,叫人够也够不到。
“你...”
“放开我,你听到没?”
女子挣扎着想要逃离他所禁锢的城池,心里想的是这个人竟敢威胁她,气急败坏的擡起腿想要给他一脚,可谁知崔文澜整个身子压在他的身上,严丝合缝,一寸不差。
“公主...”
他低沉的呼唤她,声音中带着不舍和卑微,可到底为何这样,就算崔文澜自己也说不清楚。
“崔文澜,你本就没资格过问本公主的任何事,懂吗?”
“不管你我之前发生过什幺都只能让它成为过往,从你说不爱慕的那一刻起,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既然崔侍卫满腹才情,想必那世间的大道理懂得比我要多吧。”
此时门外传来了言律的声音,李璇滢情急之下使出了洪荒之力将崔文澜推了出去,男子向后退了两步,眼看着颓然的靠在窗前,眼神中尽是麻木不堪。
只能成为过往...
崔文澜微微翁动的嘴唇显得苍白而无血,仍然艰难的喘息着,滚动的喉咙间丝毫发不出任何话语。
是他伤她在先,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远远也怨不得别人。
庭中雨后将砖石洗的很干净,但青苔仍不断的生长,在缝隙里荒唐生存,他仿佛能看到它藏匿于艳丽的红衫之下,攀爬着攥紧了心底,悄然生了根发了芽。
看着两个人互相攀笑着渐行渐远,心里莫名的烦躁不安,精神恍惚的模样甚至连脚下的石子都未看得清楚。
双膝毫无征兆的发了软,整个人跌了出去,可他的眼睛始终没能离开那抹红影。
“公子,您没事吧...”
一旁的仆人上前扶起他,他却甩了手踉踉跄跄的非要自己走,崔文澜心里清楚的知道,情丝已是像野草一般长遍了全身上下,春风一过,生生不息。
他看不得她语笑嫣然的穿上嫁衣站在别人的身边,只是这般想着,就内心滋生着粗鄙的欲望,充斥着无数不堪的诡思...
那夜他们二人在汤泉池中旖旎的画面,难道她全都忘了吗?
从江南回了邑都城后,华硕公主比武招亲不论家世便传遍了大街小巷,那日子定于三月二十八日巳时,当天的街上皆是跑出来看热闹的平民百姓,甚至还有暗暗打赌哪家公子能够坐上驸马之位,一步登天。
崔文澜看着手里将近百个贵家公子的名讳印在宣纸上,那偏执的妒意只是望向这密密麻麻参与比武的男郎就滋生着源源不断的嫌恶,却又无可奈何不知该如何是好。
竟然还有些寒门子弟也敢来此地争夺公主?他幼稚的内心令他陷入了不仁不义的境地,曾几何时,清风皓月的崔家三公子也会这般不讲道理,像一个莽撞的孩童。
“崔大人,招亲马上便要开始了,咱们也快些去吧。”
他将那纸快要捏个稀碎,黑着一张脸出了阁楼,外面乌压压一排站着的皆是前来比武的男郎。
“公主...人已是全部点齐了。”
崔文澜望着眼前的李璇滢,今日的她与往日不同,浅色的罗裙镶嵌着银丝的边际,一件紫罗兰彩绘芙蓉裙挂在肩上,胸前因那圆润饱满的沟壑在纱布中隐隐约约,勾勒着可人的芳姿。
他随着她出了阁楼的那一霎那,崔文澜似乎觉得所有的男子都朝着她看去,眼神中的那中惊艳与痴迷让他恨不得将那群人的眼睛挖出来才好。
偶然间,人群中的有个孩童将手中的小纸鸢不小心扔到了公主的脚边,李璇滢弯下身满目含笑的想要捡起来。
崔文澜看着那面前的几名男子目光不自觉的盯着她露出的半乳春光,内心煎熬的被一种难以遏制的焦虑笼罩个不停,他急忙黑着脸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披在她的身前,勉强稳住神情说着:“公主的衣领有些低...莫要叫人看了去。”
城中的风吹过他慌张的眼睑,占有欲疯狂在崔文澜的心念里转着弯,引诱着他甘愿陷在公主的裙摆里,溺死也好。
==
九:默念一百遍 小崔是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