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祝宁宁愣了一下。
她倒是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如果所有条件都写清楚,也许是可行的。
但他为什幺非得住在这儿?
“你一定要住在我家里吗?”她疑惑地问,“不能去酒店?”
“酒店一定会登记身份信息,这样会被他们发现。”柳棠说,“我家里现在情况很复杂,我不能暴露你的所在地。”
“那你就不该回来找我。”祝宁宁反驳。
柳棠眨了眨眼睛,语塞似的低了头。他脸上还有病容,两颊凹下去,形成两片浅浅的阴影,眉眼低垂,竟莫名生出些易碎感。
“老师说的对,我不该回来的。”柳棠的语气又轻又柔,“是我没有忍住。我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就……我怕再晚点回来,你就是别人的了。”
“……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提到程瑞,祝宁宁有些局促。她知道自己没必要和柳棠解释,可不知为什幺还是说了。
两人沉默地相对坐着,直到外卖按了门铃,祝宁宁才匆匆起身去开门。那是她买的一只鸡,早晨见柳棠手脚冰冷,便想着炖点汤给他喝喝。
她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鸡肉,心里五味陈杂。把东西放到厨房,她回到房间里,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就一个月啊,这期间你做什幺我不管,但不能影响我的日常生活,我要做什幺,也不会和你报备。”
“这是老师的条件?”柳棠轻声问,看上去很平静。
“嗯。”她想了想,又支支吾吾地补充道,“我没有多余的床和被子,沙发又太冷了,这之后我们只能都睡在床上。但这绝对不是某种暗示,你……你绝对不能碰我,明白吗?”
“我知道。”柳棠冲她笑了笑。
他那张脸实在神奇,没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像结了冰的湖面,一旦笑起来,却像是春日百花绽放的深绿草甸。祝宁宁偏过头去不敢看他,转身回到厨房,留下他一个人对着被子傻傻地笑。
她答应了。柳棠在心里反复念道。她答应了,她答应了,她竟然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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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棠实在是个很好的舍友。
他很安静,大部分时间都在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上处理工作,并不太和祝宁宁说话,其余的时间就是买菜做菜,甚至连其他家务活也包了。
闲下来的祝宁宁非常不习惯,让他不要做这幺多,但他说一直是免费住在这里,总得要做点什幺来抵扣房租。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祝宁宁只得接受。
他说到做到,完全是按照协议的内容来,除非是递东西或是其他正常身体接触,不然是完全不会碰她。
他也不太看她。每次祝宁宁偷偷观察他,他总是专心致志地在做自己的事情。这让祝宁宁感到相当惊讶,以至于晚上睡觉时,也没有最开始那样防范了。
这天她工作到很晚,格外困倦,倒头就睡,也就忘了把枕头放在两人中间。然而累到极致的时候,睡眠质量反而不会太好。她做了场相当疲累的梦,半夜惊醒时,心脏还砰砰跳得厉害。
刚刚醒来,感官还没有跟着苏醒,周围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像是笼罩在深蓝色的布帘里。没过多久,视野慢慢清晰,周遭的声音也逐渐涌进耳朵,她在这时听到了压抑的喘息声,还有轻微的啧啧水声。
她是侧躺着的,此时便感到一阵阵热气喷洒在她的脖子上,烧得她瞬间红了脸庞。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动,只是一味地装睡,身后那人以为她还在熟睡中,动作也就更大胆了些。他似乎凑得更近了,身上那灼热的气息像细小的触手,抚上祝宁宁的后背。
“宁宁……嗯……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