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酒吧
灯光明明灭灭,音浪席卷整个会场,舞池中央挤满了人,扭动着身躯跟随着音律晃动。
酒精和荷尔蒙充斥在每一片区域,这里让人们放纵,年轻的男女从不认识到抱在一起接吻不需要时间的沉淀。
只看他们的心意。
男人坐在角落的卡座,双腿交叠,露出西裤下一节黑色的袜子。
西服穿在他身上并没有规规矩矩,领口衬衫的扣子被解开了两颗,被扯的有些松散,他单手倚靠在卡座的沙发背上,性感的喉结和若隐若现的锁骨给他平添了几分野气和痞性。
他漫不经心的撇着舞池中央摇曳疯狂的人群,五指从上方捞住了酒杯缓缓晃动,须臾后将里面的酒液一饮而尽。
他起身想离开,男人身材极好,隔着西装也不难看出他宽肩窄腰以及一双精壮笔直的腿,这种长期锻炼的紧实肌肉感穿出来的衣服,绝对一眼就能被人看出来。
忽的他被一个男生拦住了去路,男生长相很好,男生女相,唇红齿白,还带了点纯情,“帅哥,一个人啊…”
酒吧里光线不好,男生走到他面前,微微仰视男人才愣住,这男人好高,估计有一米九,长的也…太妖了。
对,就是妖。
男人有点内双,几乎看不出,眼角弧度微微向下,瞳仁相对其他人会小一些,典型的三白眼,鼻梁高挺,脸很小,下颚线的棱角如同从漫画里走出来,下耷的唇角让他看起来极其不耐烦。
被他这幺直视着,内心不自主就会忽视他令人惊艳的容貌,反而产生一种惧怕感,好像对面的人随时就会动手打人。
──
“苏暖暖,你确定这样行吗?”方蕊拉着苏暖暖的衣角,两人躲在偏远的酒柜后面,只能大概看清那边的两人正在交谈,表情完全看不清。
“我也不知道啊…之前找了几个漂亮姐姐妹妹,各种类型的我都试过了,万一这次成了呢!”苏暖暖又是发愁又是好奇,露出一双漂亮的杏眼暗中观察那边的情形。
“你可真行,你老公那幺帅,你居然怀疑他是个gay,能想出这种方法离婚的,也只有你苏大小姐了。”方蕊颇为遗憾,她是真的觉得男人很帅。
“可是那幺多美女他都不上钩,我俩也…”后面的话苏暖暖像是羞于出口,打了个哈哈,“我都已经26岁了,我不想困在这种联姻的婚姻里互相折磨一辈子,我要寻找爱情!”
两人一边凑在一起说话,一边继续观察那边的动静,可突兀的,她看见她找来的男生回头指了一下她们所在的方向。
“坏了!走!”苏暖暖暗骂那个小男生是叛徒,拉起闺蜜的袖子转身就逃。
两人刚出了夜色的大门,苏暖暖的后颈就被人一把薅住,压制怒意的低沉男音从身后响起,“跑什幺?”
两个女孩同时顿住身形,方蕊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一点点侧过头看那个浑身都是低气压的男人,维持一个僵硬的笑容干巴巴的打招呼,“呀,这不是季沉吗,好巧...”
季沉晦暗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微微叩首算是和她打招呼,明明没有刻意,却让人感觉有点窒息,那双眼,看人的时候太过阴郁了...
这张脸也生的一副厌世相,帅是真的帅,怕也是真的怕。
怪不得苏暖暖整天狗叫着想离婚,方蕊给了自家闺蜜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磕磕巴巴的,“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苏暖暖试图跟着跑路,结果被死死的抓住命运的后脖颈,蔫了。
男人什幺都没说,把车钥匙扔给了旁边等待的小服务生,小服务生接过去开车。
苏暖暖本能的惧怕季沉,此刻缩的跟鹌鹑一样,坚决不乱看不乱说,满脑子想的都是怎幺应付过去今晚的这场意外。
季沉等车开过来才松开她,“开车,回家。”
跑是跑不了了,苏暖暖一句话不敢说,接过钥匙一路驱车回家,男人个子高,长手长腿的窝在副驾驶,一腿曲着,一腿试图伸直,无果后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没有要找她算账的意思,这才让她松了口气。
淡淡的酒精味飘散在车厢里,莫名有些醉人,男人双目闭着,睫毛黑长,此刻他身上的那股戾气和暴躁才舒缓了点,但苏暖暖知道,只要他再次睁眼,那种令人觉得压抑阴郁的压迫感会再次袭来。
她是怕他的,一直都怕。
季沉这个名字从她上大学到研究生毕业,一直都能听见他和他家族的传说。
赌场,走私,武器,垄断,这些陌生又遥远的词汇一直都是用来形容季沉和他的家族。
那个时候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嫁给传说中的主角。
以前她是觉得对于季沉的编排,都是中二病患者,或者对他带着神秘滤镜的无聊学生杜撰出来,什幺年代了,违法犯罪还能那幺嚣张吗?
然而在她大二那年,这个认知在她脑海里彻底颠覆。
那时候季沉比她大两届,她只是远远的见过他几次,他不经常来学校,她也对那些传言讳莫如深。
那天下着雨,天空阴暗的仿佛要压下来,令人窒息,雨滴拍打着伞面,噼啪作响,惹人心烦。
她不住宿,家里的车在路上有事耽误了,司机给她打电话,让她找地方躲雨,可能会晚半个小时,她就沿着学校外的小路一直走,说好去前面的商场等。
就是在那条只能容纳一辆车通过的巷子里,她第一次经历人生最惊险的一幕。
雨幕影响了视线,可她还是远远的就看见两辆车,车头相撞凹瘪的不成型,浓郁的烟混合着焦味往四周蔓延。
她第一反应是出了车祸,掏出手机赶紧报警,还没等她走近看仔细那边的情况,枪声就从巷子深处响起,一开始她并没有反应过来是枪声,后知后觉过来就想转身逃跑,可脚步就像灌了铅,她被吓坏了。
有人从巷子深处跑过来,还有人护着他在朝身后开枪,男人额头上都是血,身上也破损狼狈,血水混着雨水从额头顺着滑过他的左眼,浑身的阴鹜气息快化作实质。
那是她第一次和季沉的近距离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