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把带血的板砖朝地下一扔,又用脚踢了踢面朝下的二哥,啐一口道:“狗娘养的,老子不来你这厮还上房揭瓦了!能得你!我呸!”
他刚用板砖拍了二哥后脑壳,二哥昏倒在地不多会儿就抖如筛糠,双眼直翻,嘴角流出白色泡沫,样子煞是骇人。
“叔,他打摆子了,可能又发羊癫疯了!”桃仙把尿吐了个干干净净,一身的污秽,可她怕二哥出事连累卫东,管不了那般多,只说:“快往他嘴里塞点啥,不然咬断舌头就死逑了!”
“死逑就算逑喽~~东坪正好少个祸害!”
“是吗?可叔还说要做仙儿的男人,他死逑了叔就得坐牢去,那仙儿守着楠生哥过活也是极好的!”
听到这话卫东坐不住了,赶紧脱下鞋子一把塞进了二哥嘴中,对着他恶狠狠地说:“你敢给我婆娘吃尿,老子就让你吃臭鞋!”
说完他从地下提溜起桃仙和周楠生,一手一人,也不嫌他们浑身散发着尿骚气,拉到灶屋里开始新一轮冲涮。
来不及烧热水,只能用周楠生家大陶缸蓄的水。蓄水冰寒,冻得桃仙与周楠生牙齿咳兹咳兹打哆嗦,不停地抖。
“忍一忍,弄完马上坐火旁边烤烤,晚上叔给你们烧姜汤,无妨。”
卫东手脚麻利,一只小鸡崽子和一只小白兔对他来说操作起来很简单。
只是他有怨言,心里藏不住话,埋怨周楠生道:“爷们护不好自个儿的娘们,以后咋和你过生活?”
这话一出口,桃仙连忙瞥了一眼周楠生,倒也没瞧出他脸色有啥异样。
但周楠生终归不像卫东是直肠子,他喜怒不形于色,桃仙转头使了使眼色要卫东闭嘴。
可卫东不在意,直言道:“我又没说错,咱俩都是仙儿的爷们,不能有啥想法都藏着掖着。话说桃家那厮就是个空架子,完全可以跟他干架!打不赢是一回事,打不打又是另一回事!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得了吧叔,少说两句吧。”桃仙打断道:“有头发谁愿意做秃子呢?是那位先头踹了楠生哥,才……”
“不碍事。”周楠生苦着脸笑了笑说:“是我不济事,不怪叔说……”
“就是嘛。书生,叔不是要数落你,但你不硬起来,仙儿就遭殃。婆娘太好便是如此,多少人盯着,你如果不行……”
“我行!”周楠生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冰冷,桃仙瞧见他眸子里闪过一丝火焰,不是红的,是蓝的。
“我如果行……”他紧盯着卫东,一字一句地说:“叔以为我会让别的爷们接近仙儿吗?包括叔……”
他言下之意要不是有体质弱这个硬伤,卫东根本没办法与他结成“拉帮套”分享桃仙。如今“一女二夫”的局面是他周楠生退而求其次,没办法而为之,全然为了桃仙。
卫东呆呆的,发怔,一动不动。他第一次瞧见周楠生这幺严肃认真,硬话硬说。
其实周楠生的心情他何尝不明白。若非被算命的判了死刑,活不过四十五岁,不想桃仙独自面对,也不想桃仙之后无依无靠,他也不想依靠周楠生的智慧与财力。
一切都是为了桃仙计之深远。
“明白。”卫东咧嘴笑道:“我俩也算殊途同归了。都是兄弟伙,说话不中听,书生莫怪。”
这话总算给了彼此台阶下,烤着火的桃仙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三人间的磨合似乎朝着越来越顺畅的方向发展,使她不禁畅想,只要过了大哥那一关,今后他们的日子一定越过越红火。
正想着,院子外闹哄哄的,三人伸长脖子朝外张望。只见地上的二哥莫名其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人,闯进来一群凶神恶煞的人。
卫东见此骂了一句娘,桃仙心想,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