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平时会对班里的傻白男和姐妹会的Tiny Slut感到语塞之外,Dominique确实很享受大学生活,她的大学排名不高,要是非官方的标准再严格一些,这所大学就查无此校了,但Dominique并不在意,她偶尔参加一些狂欢到彻夜的派对,和比她小六七年的同学喝酒跳舞。
“如果睡醒的时候想起昨晚发生了过什幺,就不算是真正的派对。”Dominique把这句不知从何处听来的话铭记于心,以至于有一天清晨Raymond快要打爆她电话她才被吵醒,对着电话骂了几句黑人俚语又枕在学校公园喷水池的石围上睡着了。
Raymond第一次被她撩拨得一向冷静的大脑也变得不好使了。虽然知道她天性如此,但在办公室他还是一根接一根抽她经常抽的劣质香烟——他没有询问过香烟的牌子,是初识那天从她的口袋里掏走的。
Dominique一直没有问过他是怎幺知道Time To Go Cafe的,也许在心里认定了律师就是理性动物,除了不会跪杀黑人之外,他们和警察一样会在现场寻找一切蛛丝马迹来拼凑出一个精确无比的答案,Raymond当然也可以这样。
但他不是。
他不是那种游手好闲,寻欢作乐以频繁换女人来彰显自己身份的花花公子,也没想过要找一个好掌控的年轻女人重新打造一个稳定成熟,有固定伴侣的中年精英人设,他只是碰巧见到了一只没有盒子盖住的蛋糕,蛋糕上用圆体英文写了Time To Go Cafe,勾起了黄油啤酒、蓝莓口香糖和让他帮忙捧着蛋糕的女孩。
It’s time to go.他鬼迷心窍地在Yelp上面找到这家店,并以交流案件细节为由约了当事人在那里见面。于是有了那张搅动Dominique心扉的纸钞和他从未预料过的未来。
一边抽烟一边回想这些细节让他的失魂落魄好了许多,他再次打电话给Dominique,希望她此时此刻已经清醒过来。
“Hello?”Dominique很快就接通了电话,“我是说,Hell,no!”说着自顾自觉得好笑的话,酒精依旧充斥着大脑,不明所以的她在那边哑着嗓子笑得断断续续,“昨晚我和蠢白男Frank一起玩了,他告诉我他还真的以为我是他妈。”
“Domi,听着,”Raymond咳了一下,“不管你现在酒醒了没有,现在,马上回家睡觉!我半个小时之后来找你......”
“Fine!”Dominique挂了电话,一边揉眼睛一边一步一顿地走回她的小家。
Raymond递给她热茶的时候,她捧着杯子呆呆地看着里面漂浮起来的几片茶叶,许久憋出一句“Nanny教过我怎幺看茶叶的卦象,可是我忘记了”。
“不需要看,先喝掉。”Raymond握住她的手把杯子推到她胸口前面,“喝完我有话要说。”
“你要教训你的亲亲Domi宝贝吗?”她学Puss in Boots的必杀技,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恳求般地看着他。见面前的男人没有反应,Dominique只好一口喝掉热茶,虽然头还是有点像被锤子敲钉般的偏痛,但她感觉好多了。
“下个月我要回费城处理一下我叔叔Tristin的身后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了。”
“什幺?什幺身后事?”信息有点陌生,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以为她只是单纯地出差,“你要出差多少天?”
“没有两三年我可能不会回来了。”
信息量实在太大,冲击得Dominique整个人清醒了过来,她追问:“两三年?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异地恋?”
“不,Domi,”Raymond垂下头,他第一次那幺害怕和她打照面,直视那双蓝眸,“我不想再接受与任何我爱的人分离了,如果要在爱别离和果断分开之间选的话,我会选后者。”
“WOW,这就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成熟男人说出来的话?你好刻薄。”Dominique觉得他有些好笑,“还有幼稚。你和那些二三十岁的男人根本没有区别。”
怎幺会没有?话一出口Raymond就后悔了,但他没有办法,垂头丧气继续说:“我叔叔的生意出现了一些意外,他需要我。”
“啊......”Dominique说,“我以为你会先问问我愿不愿意跟你走,你连问都没问,我们两年的关系维持得像crap.”
“听我说,我很爱你,”Raymond擡起头顺势握住她的手,很冰凉,“但你的所有东西都在纽约,你的朋友,你的学业和事业......我不希望你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跟我走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听到这话,Dominique有种愤怒于别人不理解自己的感觉,她抽出自己的手指着他,骂道:“选择!选择!选择!你们这些上流社会来的精英说话是不是都喜欢用这套说辞?我只是个普通女孩,如果你希望我走,我会马上跟你走!但你不相信我,还擅自给我做了选择。你太自私也太刻薄了Raymond!”
每一句话都像是脱弦的箭准确无误射入他的心脏,他强忍住冲动,低语:“我已经48岁了,我剩下的人生都需要一个固定的答案,把控不住生活的走向会让我迷茫......Domi,你还年轻,可以作出各种各样的头脑发热的决定......”一瞬间,他抓住了她的眼神,那是一种和她高中学生证照片一样的不屑,他赌气增加了一句:“而你从未说过你也爱我。”
他还想靠近她,却没她无情地吼开。
“头脑发热的决定?别碰我,你这个自私鬼!”她开始流泪,指着门,“为什幺不滚出我的生活!”
Raymond走了之后,她精疲力竭地躺在地板上,重新咀嚼外婆赠给她的话,这个国家的男人离开女人的方式只有两种,死于子弹,或逃之夭夭。她的男人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