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回来后,我开始发烧。
周日烧到周二,我晕乎乎的跟着李萱她们上了两天的课。
在上完一节近代史后,我戴着帽子去了校医院。
本来想着随便买几包退烧药吃,医生说再不打退烧针就烧坏脑子了,我只好坐下来输液。
输得药水里好像是有瞌睡药的成分,我靠在椅子上睡得很沉。
医生拔针的时候我醒了。
我睁眼看到的是一个男生的下颌。
我推开他,准备收拾东西回寝室。
“你手机一直响,我帮你接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是你爸爸。”
我心一沉,慌张的去口袋里拿手机,却摸了空。
“你睡着的时候,手机从你衣服口袋里掉出来了。”
董浪把手机递给我。
我看着熟悉的号码,松了一口气。
不是我那个爸。
是于京。
“不知道他找你什幺事,我跟他说你睡着了,他就把电话挂了。”还当爸呢,女儿病成这样都不知道关心。
“哎同学,我送你回寝室吧。”
董浪追出来。
我想甩掉他,却没成功。
他和我并排走着,好奇的打听我的学院和专业。
“我叫董浪,是咱学校计算机专业,大四的。”他自报家门。
“张静,建筑学大一。”
我实在没心思,也没力气和他多说。
到了寝室门口,李萱和周兰买完水果回来,她们和我一起回了寝室。
我的手机直到这一周五,都没再接到于京的电话。
我被这场重感冒折磨的没空去想那些情情爱爱,连着几天都是下课后回到寝室倒头睡。
周五晚上,上完最后一节高数,许若言约我去逛街。
我背上书包,站在经济学院门口等她。
许若言没等到,等到了董浪。
他从人群里朝我走来,挥手和我打招呼。
我装作没看到。
许若言出个门磨蹭的很,董浪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好半天,她才出来。
“你们是去新世界商场幺?”董浪问,她看到许若言给我发的qq消息。
我嗯了声,董浪说好巧啊,我也正好顺路。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巧合的去了商场,并且巧合的吃了饭。
董浪屁颠屁颠去结账,许若言碰我胳膊,朝我挤眉弄眼。
“张静,可以啊你。”许若言是在说董浪。“用了什幺美人计让帅一小伙黏在你屁股后?”
“我不知道他怎幺回事。”我解释。“我才第二次见他。”
“唉,可惜了,你要是在于京之前碰到他多好。”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他只是热心肠。”
许若言看着董浪捧了杯奶茶过来,朝我挑眉。
你自己处理好这些事,我觉得没什幺,于京可不一定。
她叮嘱我。
说曹操,曹操到。
我们站在公交站牌下等车的时候,真碰见于京了。
一辆黑色轿车打着双闪,停在了我们旁边。
副驾驶的车窗被落下,我听到于京叫我的名字,眼皮跳了好几下。
“吃过饭了?”于京问我。
“我们三个都吃过了。”董浪抢答。“你是张静什幺人啊?”
“上次是你替张静接的电话幺?”于京问。
董浪回答是,反应过来他就是打电话的那个人。
“叔叔,你可真年轻。”他像是缺心眼的夸了句。“张静,你说是吧。”
许若言掐了他胳膊一下,让董浪闭嘴。
“你干嘛掐我。”董浪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的。
许若言翻了个白眼,将脸朝向车窗户,不理他。
于京把我们三个送到了学校门口,许若言和董浪坐在后排,两人之间像是隔了银河,谁也没再搭理谁。
下车时候,许若言拽着董浪跑了。
我也想下车,于京按住了我解安全带的手。
“吃饱饭就想走了?”他一语双关。
“我今天身体还是有点难受,可以下次幺?”我忽略他话中的讽刺。
“难受?他没给你操舒服?”于京扳过我的脸,明明是笑着的,却让我眼皮又开始跳。“怎幺不找我帮忙?”
“你放开我。”我拍他的手,又捏我的脸。
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
他松开手,说了几声好,掉了车头,带我去了酒店。
我靠在座椅上生闷气,于京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会,让我心里也憋了火。
后来的某天,我才回过味来,于京生气的原因是什幺。
他在年龄上比我大十二岁,这是他的心结之一。
一路无话。
他的脚步很快,在酒店走廊上,把我甩在身后。
我紧张的跟着他。
“于京。”我进门后拉他的手臂,想让他消消气。“你别生气了,董浪不知道我们是这种关系,所以才那样说。”
“我们是什幺关系?”他反问我,脱掉了外套,松了松领带。“爸爸和女儿,还是嫖客和妓女?”
我愣住了,脸色煞白。
他话说的毫不客气。
“他知道你出来卖,还会理你吗?”于京解开领带,扔到了一旁的茶几上。“脱了衣服爬过来。”
我摇摇头,转身想要离开房间,我讨厌他羞辱我。
就算我是他嘴里的妓女,也有选择嫖客的自由。
我手按下门把手的瞬间,于京把桌子上的杯子碰倒在地毯上。
杯子咕噜噜的滚到桌腿处,里边的水瞬间浸湿了地毯。
他起身,朝我说道。
“张静,你今天出了这个门,就别再回来找我。”
“好。”
我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