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车回了学校。
到寝室后李萱问我吃不吃橙子,我谢绝她的好意,背起书包往自习室走。
我们工大建筑系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学生可以在制图室内通宵。
我需要冷静下,寝室里她们乱糟糟的,让我只会更加烦躁。
我低头踩着梧桐树的落叶,慢慢的走着。
路上很多学生情侣在拉拉扯扯,我眼眶酸涩,心中说不出是什幺滋味。
刚好七天,于京零零总总给了我大概五千块钱,除去买衣服和充饭卡,还剩四千。
我又想到我离开家时候带的那一千二百块。
够我这学期的日常开销了,甚至我还可以攒下来三千,以备不时之需。
于京确实很大方。
但现在和我没什幺关系了。
我说是去自习室,却漫无目的晃到了澡堂。
许若言头发湿着从里边走了出来。
“张静。”她喊我。
我擡头,有气无力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这于京办事够利索的啊,这幺快就把你送回来了?”许若言碰碰我的肩膀。“这多好,又省事又挣钱。”
“别说了。”我制止她。
“懂懂懂。”许若言似乎迫不及待的想和我倾诉,全然不顾手中的澡篮,拉着我走到图书馆,我俩选了最尽头的单人自习室。
“我跟秦子阳分了,他妈的这孙子背着我又找了个。”许若言骂到。
我读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秦子阳喜新厌旧,把她甩了。
“不过我早就受不了他那劲,分了也算清净。”许若言从澡篮里拿出梳子,又问我借镜子。 “给我转了一万的分手费。”
我从书包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化妆镜递给她。
看着她洁白如玉的侧脸,我忍不住问她。
“你喜欢他幺?”
“你可别乱说,我什幺时候说过喜欢他?”许若言仿佛听到了什幺晦气的事,呸了下。
我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和练习本,准备写这周老师留下来的作业。
徐若言梳完头发,把镜子还给我。
我接过,她却不松手。
她漂亮的眼睛盯着我,想要看穿我内心的想法。
“张静,你给我说实话。”她捏住镜子,和我僵持着。“你喜欢上于京了?”
我摇摇头,重新拿起笔写题。
她把镜子放到我的手旁,长舒一口气。
“张静,别当傻子。咱们和他们的关系,怎幺处都成,千万别动心。”
我说我没有动心。
许若言坐在我旁边开始抹面霜。
抹了几下又问我借镜子。
“若言,我和于京结束了。”
我头也没擡,在纸上继续解空间直线方程。
许若言一边按摩脸,一边斜着眼睛看我。
我向她复述了遍她走之后发生的事情。
“你真是假清高。”
她评价我,这句话我听着耳熟。
于京也这样说过我。
“让人骂两句出出气就受不了?”她又开始涂眼霜。“你以为你是公主?”
“他们想看人甩脸子找你干吗?”
“差不多行了,你这样我以后都不敢给你介绍了。”
眼霜涂完许若言又开始擦唇膏。
“他不尊重我,任何时候都是。”我辩解。
“停停停,别说了。”许若言觉得我一根筋,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
“你要尊重是吧,去找董浪。”
“人家不仅给你尊重,还一颗心只爱你呢,跟你可以上演三天三夜的纯爱故事。”
许若言拎着澡蓝离开自习室前又折了回来。
“他给你多少分手费?”
她八卦的问。
我摇头说没有,许若言在我这找到了优越感,美滋滋的走了。
我写完高数题,准备再写会英语,刚拿出课本,手机就响了。
“回学校了?”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声音。
“你谁?”我问。
“我董浪啊,这我手机号,你记得存一下啊。”
“你从哪弄来的?”
“许若言给我的呀,给你买了水果。”他那边还能听到讨价还价的声音,然后是扯塑料袋的声音。
“你在哪?我给你送过去。”
十五分钟后,董浪带着一兜水果找到了我。
他拉出凳子坐在我旁边。
两三平米封闭空间内的香味呛得他打了个喷嚏。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我道歉。
我递了张纸过去。
他擦干净手给我剥了个橘子。
“我以为你不回来。”
我接过橘子,尝了口,冰凉且酸甜。
“那人不是你爸吧?”董浪这个直肠子没憋住话,还是问了出来。
我没吭声。
“你以后有什幺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他真诚地说,似乎不是假话。“我随时在。”
我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幺药。
但我知道上一个对我说这话的是张少阳,他现在像是死了一样,毫无音讯。
董浪在我这讨了个没趣,他有些尴尬的掏出手机又装回口袋。
我放在桌面的手机也同时震动了下。
他偷偷看我的手机屏幕。
是于京给我发的微信,他又转给我了两万块钱。
我故意把手机斜给董浪看。
我熄灭手机屏幕,傲慢地问出那句让他丢盔卸甲的话。
“董浪,这种事可以找你吗?”
董浪被我吓跑了。
许若言过了两天打电话说,让我处理好自己这点破事,别让董浪隔三差五向她打听我。
看吧,这就是男人口中的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其实他们说的是缩写版,完整的话是这样的。
我为了睡到你,可以暂时的为你做任何事。
倒不如于京那种把事情摆在台面上来得痛快。
董浪走后,我把于京给的钱退了回去,顺手将他拉黑。
第二天周六,我坐着公交去到了商场,找到优衣库门店,看到还在的招聘公告,我按照上面的电话,拨了过去。
认真写完简历,交给店长之后,他让我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