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意在老宅忙活了一下午,才将自己过去的房间整理完,这房子不住的时间久了,就算再干净,也感觉少了一丝人气。
老宅是典型的三进四合院结构,但后来家里人丁兴旺且地处南方湿气重,又重新修缮加盖了二楼,形成四四方方的天井,过去苏知意最喜的就是懒在摇椅上听雨滴落到青石板上的声音。
作为家里最受宠的老幺,老人家给苏知意留的都是采光和风景最好的房间,房间不大但非常雅致,落地大窗能一眼望尽后院草木,屋里的陈设也多是粉白的少女风。这几天她找人把窗帘换成了墨绿色,和外面的景色相衬。屋内的原先的物件也一并换了同色系,她累的瘫坐在床上,望着这间焕然一新的房间,只觉得人果真的是会成长的。
脑中的思绪繁杂,就这样在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中昏昏沉沉得睡着了。
梦里,她回到了过去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在这里的时光,奶奶是美院的老师,也是她美术生涯的启蒙人。只可惜她过去总是吊儿郎当,国画成了个半吊子,后来倒在国风漫画中有了一些小成绩。
天色渐暗,窗外雷声隐隐,终将少女从一枕清梦中惊醒。
午觉后人总是昏昏沉沉,眼看着这天色已晚,更觉得自己似乎被全世界抛弃了。苏知意抱膝而坐,摸起身边的手机才发现手机快没电了,正准备起来给他充电,一插电源眼前的忽的一暗,停电了!
或许是老宅常年没人居住导致电路老化了,又或许是雷电天气导致的电路不稳。
苏知意倒退到床边,仰躺下去,这幺多天来第一次感觉到无力的感觉。
毕竟只是个将要成年的小姑娘,家人重病,又触景生情。苏知意掩面而泣,片刻后又重新坐起,她想起了刚刚收拾完的旧物里有一盒香薰蜡烛,不知道还能不能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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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屿和陆林在半路遇到了山体滑坡,车子只能停下,两个人决定步行分开寻人。
好在这会雨停了,两个人走了约莫有个把小时,还是不见人烟。而天公不作美,隐隐的,似乎又将打起雷下起雨,这就不适宜再待在露天了,要幺下山要幺寻找遮蔽处。
前面似乎有一幢建筑物,但没有亮光,似乎并没有人居住。
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幢老民宅,外形看起来还颇为古朴,大门敞开着,内里一道花鸟影壁,不知为何时屿竟感觉有些熟悉。沿着石板路向内走,发现里面似乎透着隐隐的光。时屿看到一件刺绣精细的鹅黄色汉改短衫随意地丢在一旁的摇椅上,隐隐绰绰的灯光映衬出几分暧昧。
是她!
“有人在吗?”时屿清冽的声音打破四方庭院里的一片寂静。
然而并无人回应,他继续往里走。
“有人在吗?”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大步向前,绕过庭院,只见里面烛火憧憧。
一旁的少女一手搭在茶几边缘,头靠着手臂,露出白皙纤细的脖子。这姿势不像是休息,倒像是晕倒时下意识地扶住周围。
而她身上的衣衫半敞,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和光洁圆滑的肩膀。
他走了过去,将人揽入怀中。
“嗯……”
怀中少女发出一声轻吟,眼睛还没睁开。她的睫毛纤长,在微微灯光下,形如蝶羽。鼻梁高挺,脸颊和鼻头泛着微微的红,嘴唇微张,呼吸有些急促。
“喂,苏知意,你没事吧?”
怀中的人毫无反应。
时屿拨开挡住她眼角的碎发,探了探她的额头。
体温是有些异常。
时屿看了看屋外,这会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春天的雨不大,但缠缠绵绵下个不停,更带着密密麻麻的寒意。
时屿将怀里的少女拦腰抱起,循着烛光找到她的房间将她轻轻放倒在床上。
在他起身时,少女却一直拽着他的衣服不肯松开。
他皱眉:“苏知意?”
“嗯……”
然而怀中的人依旧不肯松开,甚至往他怀里蹭了蹭。
“苏知意!”
“唔……”
时屿无奈地叹气,只好又坐回床沿。
就这幺看着少女的睡颜,他心中涌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好像叫做,怜惜或者心疼。
时屿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手指触及肌肤柔软细腻,似乎比想象中要更加柔软。
这些词汇从脑海中跳出来时,时屿自己都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