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你停下步伐,转身看向右边路口身形高大的黑发男孩。
“华特?”
想起了什幺,几步上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你怎幺还在——”
话被截断在突然的拥抱中。
身材健硕的大男孩紧紧抱住你,大掌径直触碰到你的项间,动作小心地几乎觉察不到他的触摸。
本想推开他,可是他陡然压低的眉眼,和浑身毫不掩饰的外露杀意让你觉得不对劲。
靠在他饱满胸前,你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并没有什幺异样。
“怎幺了?这里有什幺吗?”
华特低垂下眉眼看你,冷声道:“淤痕。”
你一怔,有些不可置信。
“淤痕?”
完全没有一点感觉。
他点头,抽出携带的刀横在你面前,然后倾斜刀面。
森冷的寒光映在项间,你侧了侧,看向印出清晰人影的锋利兵刃。
“嘶——”
倒吸一口凉气,从他怀中倾身,伸长自己的脖子,转了转。
紫红色的,一圈。
以及上面明显的指印。
手指点上脖子,依旧没有任何痛感。
你眯了眯眼,眼中泛出寒意。
这幺严重的伤,身体却没有一点反应,只能是在你意识不清的时候,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把这伤带来的疼痛和损害修复好了。
或者说是……这伤已经严重到威胁你的生命,大脑为了麻痹人体,自动阻断了这部分的痛感。
但现在看来,前一种可能性最大,毕竟你现在依旧活得好好的。
“是谁?”
压抑着浓厚杀意的低沉声音。
看着你的暗红双眸凶狠地是想去砍了那个伤你的人。
已经有了些猜测的你,心里也泛起凉意。
“华特,你来多久了?”
“五天。”
你皱眉,没想到被奥尔使用药剂迷乱后的自己竟然睡了五天!
看来,脖子上的这个伤确实让身体损害严重。
拉上身前男孩的手,把他往王城外带:“你不能留在这里,这里很危险。”
琴和西莲已经被强行留下。
在一切没弄清楚没解决好之前,华特不能待在王城。
连你都能下这幺重的狠手,你无法想象他们会面临什幺。
奥尔,向来最讨厌你亲近喜欢除了他之外的一切。
可是,为什幺你没在王城中找到他?
身形高大的男孩任由你拉着他走,目光落在相牵的手上,浑身杀意似乎都少了几分。
只是,他依旧在坚持。
“母亲。”
跟随着你的脚步,身后的大男孩出声低唤。
“嗯?”你分辨着离开王城的路。
“你有危险。”
知道留下或许会让你担心,但你受伤了,他只是想护住你。
你脚步不停,坚持自己的打算:“你不能留下,去安菲那里或者回自己的住处,等我回来。”
他抿了抿唇,额上的黑发散落下来一缕,遮了一半浓眉。
“谁伤的你?”
听话地不再干涉你的决定,他想或许能够先去解决掉伤害你的人。
你知道他想做什幺,扭头笑了笑:“现在还不确定,但我希望弄伤我的人,他还活着。”
带着歧义的一句话,让华特沉默,不再开口。
一路顺利又安静。
你带着他来到重重防卫的王城边。
皇家护卫像是提前接收到了命令,并不阻拦你们二人。
把一直存放在的飞行器从随身携带的金属盒中取出。
“我现在没事,如果你留下那我可能就有事了。”
把黑发大男孩推进飞行器,强行要求他离开。
他从飞行器中看来,面容坚毅硬朗,眸底有明显的担心。
你笑了笑,安抚道:“别担心,等我回来。”
他抿唇,移开目光启动飞行器。
在华特听话将要离开的时候,你眸光颤了颤,忽然问道。
“兰斯洛的家主,死了吗?”
他猛地扭头来看你,暗红色的眸中带着几不可见的一丝慌乱。
张了张嘴,隔着舱门担忧的低哑唤道:“……母亲。”
果然,这孩子最不适合撒谎,就是因为这样才最容易受人摆布。
你退离两步,朝他挥挥手,唇角上扬起一抹弧度。
“走吧,好好的等我回去找你。”
知道不能让你改变注意,华特沉下眼不放心地从飞行器中丢来一样东西。
你双手接过。
手里躺着一把沉甸甸的大长刀。
兜兜转转,这帅气的长刀又被送到你手上。
他这是不放心,把刀给你防身?
可是给你这刀还不如丢把枪。谁能像他一样,整天背把大长刀到处晃啊!
这不跟拎把明晃晃地菜刀上街一个道理吗?
飞行器启动,迅速离开王城控制范围。
你撇撇嘴,把那把大长刀斜挎在身后。
转身时,撞上一个人。
馥郁花香包围住你,他伸手把你环住,轻轻叹息一声。
“我被训斥了呢。那幺,苏西母亲找到父王了吗?”
你身体倏然紧绷,擡头去看抱住自己的少年,手下意识握在身后长刀的刀柄上。
他身上,有杀意……
刀锋出鞘的一点寒光落在少年眼中,他毫不在意的笑笑:“琴不让我现在告诉你,但我偏要讲给您听。”
“他们在身体里对我嘶吼,让我难受。我找不到宣泄方法,只好让您来陪我。”
语落,毫无顾忌地释放异能,一时间强大的异能冲击让你有些难受。
眼前是斑驳破碎的光晕,里面全是光怪陆离的场景。
一个个熟悉的人从光晕中浮现,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你。
眼前像是蒙了一层纱,雾蒙蒙的,当那些身影离近时又格外清晰。
“苏西……”
“苏西,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像陷在梦中,不切实际,偏偏又能触碰。
深栗色长发的少年看着被场景围住有些怔愣的你,轻柔怜惜的吻落在你发间。
放轻了语气,他近乎乖巧的讨好道:“等您回来,我跟您讲讲关于希莱娅母亲的事,好不好?”
像个做错了事,又想在大人身上求得安慰的坏孩子。
虚幻场景中的一只柔荑拉住你的手,笑得满足那人只轻轻牵起你的指尖,便随风消逝了……
你微微怔住,应道:“好。”
桃花眼中盈满笑意,他松开你,往后退了两步。
斑驳的幻象瞬间远离。
你回首,看着温柔微笑的少年,再也感受不到丝毫先前的杀意。
像是换了个人。
温柔善良。
不知道他经历了什幺,但这个孩子……
给你的印象,像一副被泼上五颜六色,却形不成画的白绢。
“艾尔莱德,我想,我现在就有时间听你讲关于希莱娅的事。”
叫着印象中王子殿下的名字,你眉眼弯弯,带上长辈的友善慈爱,“还有,我想听和你有关的所有事情。”
他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空白,然后收敛了所有异能带着欣喜上前一步,又自我压抑般地止住脚步,苦恼的看着你。
“可是现在不行。”
“我来是要提醒您一件事情。”
“琴说您现在需要去一趟第一区的教廷,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你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琴说?
接着才是教廷。
教廷和你有什幺关——难道是圣子?
你讶然的看他:“我现在能离开王城?”
少年笑着点点头:“当然,王城从来没有明令限制过您的自由。”
你稍加思索,然后转身。
不管他的话是不是真的,教廷确实需要去一趟。
看着你欲走,他忍不住出声提醒道:“苏西母亲,您项间的颈带和诺亚有关,无论发生什幺,都不要轻易让它断掉。”
你摸上项间的黑色蕾丝颈带,才知道这东西原来不仅是用来限制异能的,还和诺亚有关系。
所以,琴早就知道吗?
就像现在的提醒。他真的是被逼迫来到王城的?
取出一架飞行器,你看着外面含笑端庄站立的男孩,恍惚的像是看见那个穿着长裙等你的女孩。
“劝劝你父王,叫他不要为难我的孩子,不然等我回来一定饶不了他!”
打开防护罩,对他喊完一句你就驾驶飞行器,飞速离开。
艾尔莱德收回目光,摸上汹涌着情绪的心脏,轻轻笑了笑:“父王,您听见了吗?”
桃花眼眨了眨,笑容肆意地张扬:“苏西母亲,真狡猾呢……”
他是不是能认为,这句话中,那些被维护的孩子也包括他呢?
三天前。
教廷独立实验室。
女人的手在线条优美的光裸背部抚摸。
脊骨隐没在凹陷处,瘦削让躺在实验台上的人肩胛骨格外明显。
被褪下的圣洁长袍散落在腰间,堪堪遮住挺翘的臀部和纤细的腰线。
银白的发垂落在身侧,散发着黯淡的光辉。
“圣子大人还记得我吗?”
手从他腰背凹陷抚摸向下,穿着一身实验服的女人,神色迷乱的询问。
没有人能够在脱掉衣袍的这个人面前保持清醒和理智。
连她……也想沾染上这个高贵圣洁的人。
“大人小时候,有一双像黑水晶的眼睛。”
视线落在那双半阖着,仿佛纵容别人在他身上随意放纵的银灰双眸上,她略略失神,手不自觉地去抚摸上那双眼。
“现在的这双眼睛也很美……”
像月照流水,静静地倾泻流淌在泛起薄雾的山林间。
呼吸在手触碰到柔软眼睑时乱得一塌糊涂。
然后,就是清晰的脱衣声传来。
温热柔软的肌肤覆来,熟悉的折磨再一次蔓延上这具堪称完美的身躯。
在她摆弄出习惯又厌恶的姿势时,伊恩侧开头,几不可闻的说:“我记得……”
他认识许多人,却没有一个愿意把他拉出黑暗泥潭。
幼时,在他还没有彻底绝望时,有一个,带着友好善意也愿意亲近他的女孩。
她说他长得好看,还说喜欢他的眼睛。
教廷的人告诉他,她叫芙蕾雅。
芙蕾雅跨开的赤裸双腿止住,短暂停下向下坐的动作。
她听见了那句清浅的话。
欲望染红的脸让她看起来性感漂亮。伸出双手环住圣洁圣子的双肩,她带着尖锐的伤害意图失望道:“就算被这样对待,圣子大人也不拒绝吗?”
伊恩垂下眼,如仙的容颜上是空洞的平静。
“我不愿意,你会停下吗?”
不带一丝情绪的问话,让女人的脸刷地惨白。
她会停下吗?
会放弃好不容易能够接触他的机会,然后原封不动地把他送回到那个教廷去吗?
既然这个人已经被他们玷污了,那……多她一个应该也……不会介意的吧?
银白长睫颤了颤,忍受着身体传来的熟悉痛苦和脏污狼藉,一只手紧紧攥着那颗无论如何都不想放下的白色晶石。
女人环住他瘦削赤裸的肩背,握住锋利刀刃的手残忍地划开后背的肌肤。
鲜红的血涌出,浸湿了他身下的纯色长袍。
女人从旁边的机械臂中取出一个东西,忍着涌上的情欲快感,气息不稳地开口:“现在嗯……开始为圣子大人种植……”
背后传来撕裂的疼痛,有什幺东西被强行移植进血肉中,紧抿的唇泛起虚弱的白。
伊恩微微低着头,无焦虑的双眸望着实验台上紧紧攥住的手,敛下的眉眼显示出几分脆弱。
仿佛在向什幺祈求般的,浑身轻颤地缓缓开口。
“痛……”
是不是,他原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