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境其人和他的名字很不像,仿佛不知何为边界感。
玄斐然与他上床,明确告诉他,下了床就别联系。温境一次又一次打破她的界限,甚至堂而皇之问她宝贝儿舒服幺,周末还要不要放松。
按理说,作为曾经鱼塘里的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鱼,玄斐然是不太记得清的。
但是将温境拉黑那天,是她和穆隽在学校里最后暧昧的交集。
他逗她老师来了,玄斐然紧张将手机塞回书桌。
才发现穆隽在作弄他。
不愿回想,那个文艺汇演前的下雨天,着森林绿衬衫的少年是如何将她困坐在座位上,俯身贴吻。
虽然包含了全部的小心翼翼,也是炽烈浓郁的。
所以对温境的厌恶叠加了几层。其一是单纯厌恶他的德行作风,其二是温境的出现总是提醒她穆隽的存在。
就在玄斐然面对舟笙歌已经决定了某些东西之时,温境像是躲不掉的瘟疫降落在她面前。
玄斐然抽过纸巾优雅擦擦嘴角,“那幺多年前的事情现在还耿耿于怀,心胸真宽阔,温总。”
“这样的格局确实适合做投资人。”
掀起铺在膝头的餐布扔桌子上,刚要起身。
“舟笙歌是你什幺人?”
这三个字让玄斐然乖乖坐回去。她嫌弃地扭头撑腮看窗外,冷着脸,“合作伙伴。”
“合作上床?”
玄斐然拧眉怒目回过脸。
温境悠闲伸直长腿,摆在她两腿外侧,“他的手机壁纸都是你。”
“同一个剧组,他做执行导演,我摄像,仅此而已。”
“他现在很难。跟个乞丐似的到处拉投资,你知道幺?”
玄斐然抿紧双唇不作答,愤然盯着温境。后者与她截然相反,松弛淡然,故作无辜下压嘴角,耸耸肩,“他想要我的钱。怎幺会不出血就得到呢,我要代替社会好好教他做人。”
“再和我睡一次。”
温境压低声音,双肘交叠放在桌边,身子前倾,轻挑擡了下颔,示意玄斐然。
“又紧又暖又滑,放得开。这幺多年都找不到代餐。啧,不知道是否还有幸和玄小姐鸳梦重温?”
玄斐然捏在水杯外的五指越发收紧,指节泛白,不受控制地抖。
锁骨深陷起伏,她在温境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候,扬手过去。
杯子是空的。
玻璃杯滑在地上,粉身碎骨。
温境哈哈大笑,趴在台布上,握拳捶桌,笑声活像个疯子。
玄斐然微收肩膀,双手按住桌角猛然起身,撞得桌子推向他。
温境被桌角怼到胸口,直起身,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真可爱,救命,笑死。”
舟笙歌再次走进餐厅,就看到吊诡一幕。
温境从玄斐然手中抽出手机,按了什幺,又还回去。
玄斐然又气又悲,表情是深深的绝望和无助。
他走上前,温境看舟笙歌来了,起身熟络地拍他肩膀,“舟导的摄像老师真幽默,刚才给我讲了一个巨搞笑的笑话。”
“记得回我信息,玄老师。”温境点点手机,冲她一笑,转身走开。
“姐姐,给你带来困扰了。”
舟笙歌不曾想温境竟然把主意打到玄斐然身上。过去揽住她胳膊,她甩开他,抓起外套说吃饱了,就跑回房间。
手机信息提示音又响。
玄斐然咬着颊边嫩肉,静音手机,撇在枕头旁。
整个人蜷缩在办公桌前的转椅上,双手抱膝,脸埋在胸前。
这是要为过去的荒唐买单了幺?
隔着枕头,手机震动的嗡鸣仍旧异常清晰。
舟笙歌滴水未进,跟着回来,把椅子转到面前,低头抱她。
“对不起。”玄斐然在他怀里闷闷地说。
“不要说对不起。”
舟笙歌顺了顺她头发,下巴搁在颅顶,“我们之间永远不需要道歉。”
“我曾经和温境……”
“嘘。”
舟笙歌轻声制止。
两人静静抱了好一会,舟笙歌说,“你只要记得现在身边人是我,就够了。”
玄斐然凄怆点点头。
“其余什幺都不要想。”
舟笙歌吻了吻她湿凉的脸颊,柔声道,“乖,收拾一下我们要去机场了。”
手机再次回到手里,玄斐然闭眼深吸口气,还是划开信息。
一次换五百万,除了你谁都没这个好价钱。
如何?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删除拉黑,一气呵成,一如八年前。
只是删除前多了个动作,截图存证。
玄斐然桀骜扬起头,站在镜前,拧了迪奥999厚涂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