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滑上枝头,未被窗帘遮盖的玻璃窗又透着道道橙色的日光洒在卡其色的木质地板。
桃茵茵刚醒不久,受枕头蹂躏一晚的发丝有些毛躁,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般有着自己独有的蓬松感。
与前些天渴望精液的虚弱相比,现在她的身体充满着活力和冲劲,像是刚破壳而出的幼芽有着自己独特的生命韵律。
醒来的床边空空落落,未有身体的凹陷痕迹,她起身看了看周围,发现心里所想的那个人也不在木屋的某个角落站立,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完整,昨夜解开的粒粒纽扣被重新被扣了回去,就好像那相互缠绵的时光只是一场终将会醒来美梦。
理了理头发就下床走向了盥洗室,她准备做一些清晨的清洗,同时也在感受昨夜激情给身体留下的痕迹。
与之前相较,被揉搓的胸部肿胀仅仅是微微触碰就会有身体发软之感,敏感的花穴干燥未含有令人害臊地异性体液,但可能因是昨晚深入摩擦的缘故,穴口与血肉都有些轻微的发肿,且伴随着脚步的交换和内衣的蹂躏,它竟是又有要流水的迹象。
“咄咄”,是一阵有礼貌的敲门声。
桃茵茵被这突然的敲门声吓了一跳,但依照日常逻辑,她猜测现在的敲门人应该是前来送早餐的西迩。
她有些恐慌又有些期待,矛盾的情感像是一只焦躁的老鼠在诱人的奶酪前打转,她僵住了洗漱的手脚,眼睛则是不受控制地往木门的方向移去。
门把向下按去,身量卓越的他提着一个似乎是焦黄竹木编织的篮子推门而入。
今日的西迩披着一件长袍,下身系了一条阔口的长裤,整体的衣物以珠白为底,布料上同时纹着淡金色的莲花简易纹样,说来奇怪,与西迩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多,但桃茵茵却从未见过他穿白色以外的衣服。
“黑肌已是命定,若再以黑衣相称,未免乏味。”西迩将竹篮放在一个类似黑木制作的小型茶几上面无表情地说道。
诶诶诶?桃茵茵内心惊讶而感被偷窥之余,又感叹起读心能力的犯规,尽管西迩曾解释过这是自己的被动天赋,但她被真的适用时仍会感到些许不适和冒犯,而方才产生的旖旎心态也被这略煞风景的回话给冲刷得一干二净。
内心想法和出言话语是两种事物,因人类的脑子里可以跑满长着鹿头的骏马,但说出嘴的话必定是受过世俗加训的礼貌之语。但西迩的读心术却打破了这两种事物的壁垒,将生物间的沟通变为未有隔阂的大脑对话,这样的沟通方式让桃茵茵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三体人。
或许与西迩一起,自己确实是三体人没错,不过,是单方向的。
“三体人是什幺?”
你看,又来了,让人倍感冒犯的读心术。
“三体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生物,而是一部文学作品中虚构的种族,”桃茵茵斟酌着措辞,以较为易懂的解释来回答西迩的问题,“三体人的沟通与人类不同,他们所依靠的媒介不是嘴也不是空气,而是通过脑电波进行,因此三体人间没有阴谋,也没有秘密。”
“嗯,听起来是很奇妙的物种。”西迩将竹篮中准备的早餐取出,放置在一旁的木桌上,他语调未变,但说的话却似比之前多了一些,“敞开的心灵毫无隔阂,那幺象征着原罪的争执应该也不见踪迹。”
桃茵茵边回忆着三体情节,边捧着不知是从哪里接入水源的龙头里流出的清澈流水往自己脸上抹去做基本的洗脸清洁,嘴里则是模糊不清地回答道:“确实如此,三体人间少有阴谋,同时他们也是高度集权,群体大于个人的专制社会,但是在书中的描述里,他们因自身星球难以生存的环境,最终选择进攻地球发起战争。”
“战争幺?”这并非疑问,也非肯定,而是有果然如此的感叹意味。
“战争怎幺了幺?”桃茵茵疑惑地问道。
“没有,吾只是厌恶战争。”
厌恶战争幺?虽说一般人对战争的态度都是厌恶的,但桃茵茵还是从西迩的回答里听出了些不一样的地方,就像是亲历过许多战争之人对战争一种习以为常的疲倦感。
房间突然安静,二人都不再说话,这次的沉默来得有些突然,或许这就是没有找好话题的下场,桃茵茵没由来地想到,但他能听见自己的心声,其实想不想聊天也是看他的吧。
“并非吾不愿继续,只是续说下去也不过是平添烦扰。”西迩坐在椅子上,珠白的布料堆积在脚边,他奇怪于自己的唐突解释,因他其实并不喜欢靠近人类,更别说是进一步的交谈。
但在她身边,读心这个令他厌恶的能力也开始变得有趣,古怪的想法,有趣的吐槽,关于她思考的一切都令他好奇,他知道这里面有爱之刻印作乱的因素在,但若是她本身就是个无趣之人,那他也不会如现在这样像是死守着冬日战利品的松鼠般在紧紧地窥探着她的内心。
试试看吧,如果不像之前那般违逆命运,而是顺着自己的喜恶进行选择,他会得到自己所认同的结局幺?
因此他开始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