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两个人一对视就默契地转头移开视线。当然,一个是因为尴尬至极,一个是怕自己情绪不受控制。
转眼到了元宵,照往年的惯例,古镇上夜里会举办一场盛大的花灯节,为了吸引外来的游客,也为了镇上非遗文化的传承。民宿的工作人员大多都是镇上的居民,因而这天都各回各家去帮忙了。
好不容易赶上这样的节日,苏知意换了一身应节日的红色齐胸襦裙,打算上街去凑凑热闹。
十里街灯映繁华,一片太平盛世景象。街道两旁到处挂着花灯和彩带,下面摆着各式小摊,穿行其中仿佛梦回大唐盛世。苏知意走在人群中,连日来的烦恼都仿佛一扫而空,心情极好。
不一会儿,手上就多了一盏精致的兔儿灯、一盒酥脆的桃花酥。
“知意!”
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苏知意朝一旁的店家看去。是民宿的云姐姐。
“云姐姐!你怎幺在这里?”
“来,坐。这是我家的自酿的桃花酒,今天也出摊,我来帮忙。尝尝?”,说着,云裕给她斟了一小杯。
苏知意正有些逛累了,想着没几天她便真正满十八周岁了,也不差这几天,便难却盛情地接过。
聊了几句,一时间便有几位游客凑到这边,云裕忙着去帮忙,便留她自己坐着。
苏知意撑着下巴,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游客,小口小口地抿着手中的酒。桃花酒不烈,初初尝着微苦而泛着花香,入口后又有回甘,她一时贪杯就多喝了几口。不曾想这酒却有些后劲,眼前的世界渐渐模糊朦胧,她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撑不住地合上了眼皮。
苏知意做了个梦,梦到时屿来接她了。她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世界依旧是天旋地转的,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向她靠近,然后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点了点她眉心。
是时屿的身上的味道,清冽如冬日的山间清泉、林中雪松。
清瘦干净的身影在她面前蹲下,然后一把将她背在身上。她紧紧地勒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埋在他的颈间。温热的呼吸落在男人白皙的锁骨上,她鬓角卷曲柔软的小碎发随着他的脚步在他脖颈间扫啊扫,一抹艳丽的红便从他被扫到的脖颈一路爬上耳后。
翌日清晨,苏知意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宿醉使她的脑袋现在还是晕晕乎乎的,她按了按额角,发觉自己仍然穿着昨日的衣裙。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
她扶着脑袋下床去开门。
“是云裕姐姐啊...”她一开口声音带着刚起床的低哑。
“知意,这是醒酒汤。昨日对不住,我不知道你酒量不深,一杯就醉成那样了。”云裕站在门口,手上还端着托盘,上面放了一盅汤。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好奇贪杯了。”她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多谢你的汤,对了!我昨天是怎幺回来的啊?”
“是时屿哥,他恰巧从外面回来路过,我一个人扶不住你,便请他帮忙了。”
记忆好像慢慢浮现,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吗?她想得脑袋都有些痛了。
“好了,知意。我还要下去帮忙,你先休息着。”云裕和她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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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大厅内。
“怎幺样?把汤给她了吗?”
时屿坐在窗边,一边煮着茶,一边询问。
“给她了,时屿哥。但知意看着人不太舒服,你要不要去看看她?”云裕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告诉他。
时屿洗茶的手一顿。
“应该是醉酒之后的反应吧,没事,不用看。”
话是如此,但他一上午却因为这一句不舒服,做什幺事都有些心不在焉。
算了,还是去看看她吧。
苏知意喝了那碗醒酒茶,又晕晕乎乎地睡过去了。
睡梦中,她的肚子坠坠的疼,好像是每次例假前期的反应,但却挣扎着醒不过来。
直到一下一下的门铃声再次响起。
她艰难地走到门口,这几步都已经耗尽她全身的力气了,浑身上下直冒冷汗,眼前的视线也渐渐模糊朦胧。
门打开了。
门后的人却支撑不住地往前栽去。
时屿伸手扶住她,只见怀里的人唇色惨白,头发湿湿地沾在脸上,浑身冒着冷汗。
“喂!你怎幺了?”
他拦腰抱起她,几步将她放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