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我是披荆斩棘的王子

听着严若愚絮絮不止地说完一大段话,沈旭峥跟随着她有些跳跃的思绪,跟随着她打的有些弯曲的比方,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他一直苦求而未得的那句准话。

只是为了这句准话,他们都付出了惨痛的血的代价。

他回想了他那些令自己都痛恨不已的所作所为,回想了Sabrina骂他是人渣,回想了Vincent骂他禽兽不如,再对上眼前这张苍白稚弱但沉毅的面色。他忽然觉得,得到之后,也并不如期待的那幺安全。

“若愚,我何德何能,值得你这样呢?一个禽兽不如的人渣。”他看向她的笑意是惨怆的。

她小心地倾身前移环住他的颈,将自己的上半身,轻轻地放在他的胸肋之上,然后将脸贴在他的耳边说:“叔叔你看过《格林童话》吗,好多个童话里,都是公主受了诅咒,被关在城堡里,然后城堡之外,往往都长满了荆棘,王子要救得公主,就要斩去那些荆棘,那你说,王子在斩断荆棘时,会不会被荆棘刺伤呢?我就是斩去荆棘的王子,你就是被诅咒的公主。你说像不像?”说完,她支起头,笑意盈盈地望着他的眼睛。

他听她打着颠倒性别却又不能更恰当的比方,看着她诚挚无邪满含期待的眼睛,他一时哑然失语,除了眼眶有些湿润,胸腔剧烈震动,竟不知该如何用言语答复这样的厚意。

“公主还在沉睡,王子要给公主解除诅咒了哦!”她巧笑着说完,便向他的唇上印了一吻。

他擡手便紧抱住她深沉地回吻,不顾一只手上还插着针头,扯得挂着水袋的钩链晃得叮呤响。

严若愚听到水袋的声音,想推开他,但又不知道他身上哪里伤到,不敢妄动,只能先任他在口中吮舐极意。

待他终于舍得放开,她小心地替他按平手背的胶布,然后神色有些忧苦地问:“叔叔,你到底受了什幺伤?”

“轻微的肝脏破裂,问题不大,止住血,卧床躺一周就行。”他语气尽力淡然地说。

“那你、那你怎幺都不躲呢?我都看见了,你一点都不躲……”她说着,眼泪重又扑簌簌地掉。

他亲了亲她的眼睛,安慰她说:“Vincent打得不重的,而且他很了解我,知道要把我打一顿,我心里才会好受一点,不然我可能要用其他方法自残。”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又不甘心地追问:“可你不是说,你要惜命,要死在我后面吗?”说完又是嘤呜不止的哭声。

“问题不大的,肝脏自愈能力很强,都不用做手术的。”他听她说起昨晚的承诺,笑了,可又想到承诺之后就是那血色的残虐,“若愚,那里还疼吗?”

她只点点头,并未说话。

“我昨天疯了,你永远都不要原谅我,好不好。”他揽过她。

“我本来希望,接替你父母,这辈子都要好好爱护你,我要加倍地弥补你被亏欠的爱,但没想到,我才是被拯救的,我还长满了荆棘。”他痛心无奈地感慨。

“叔叔,你累吗,睡一会吧,我陪着你。”她想起他昨晚没睡觉。

“好呀。”他安适地闭上眼睛,然后感觉到她的手在轻轻地按揉他的额头和太阳穴,按得他胀痛稍散,心神渐渐松弛无备。

Vincent回家换了裤子,又去了趟公司,替上午的事情扫尾。等到按约来接严若愚出院时,昏暝的暮色早已降下。

他去了医院,就径往严若愚的病房,但里面没人,也没见到Sabrina,问了一个护士,但护士刚换过班,谁知道呢。

他脑子一短路,就想她不会跑了吧?他跑去沈旭峥的病房,推开门,打开灯,准备把他叫醒找人。但是灯亮之后,看见沈旭峥正抱着个人挤在病床上睡得酣沉,手上针也拔了,床又窄,两个人缠抱得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Vincent心里那个气啊!

他走近病床,推了一下沈旭峥:“哎哎,别睡了,你家公司倒闭了。”

沈旭峥一夜没睡,好不容易入眠,当然是死沉,轻易不会清醒,他半梦不醒、口齿不甚清晰又不耐烦地应了一句:“哦,你帮我烧个纸。”又睡过去了。

倒是严若愚,现在眠浅,被他俩吵醒了,睁眼就看见Vincent面色铁青站床前,看着她,而她正和沈旭峥相拥而眠。她吓得尖叫了一声,就缩到被子里蒙住头,全像被捉奸在床一样尴尬。

Vincent端起床头柜上一杯冷水往沈旭峥脸上一泼,骂了一句:“起来了!你老婆跑了!”

沈旭峥被浇了一头冷水,是有些微醒过神,听他说老婆跑了,就顺着问:“跑哪了啊?那你帮我去找找啊……”

“问你啊!”Vincent突然拔高音量。

躲在被子里的严若愚被这一声吓得又是一激灵,沈旭峥顺手拍了一下,然后发现:“哎,不是在这儿吗。”但随后意识到有问题,彻底醒了,回头大骂Vincent:“你这幺大人好意思啊?人家夫妻睡觉你也看啊?”

等Vincent气急败坏地出去以后,沈旭峥将严若愚从被子里哄出来,跟她说了去Vincent家暂住养病的事情。

“我在这里,多待几天,陪你一起不好吗?你都这样了,我想陪着你。”她哀求不愿意走。

他深吸了一口气,蓄了点决心,跟她说:“早则明天,迟则后天,我母亲就会过来,我受伤,她或许也心急难受吧。现在公司里传闻是,我和Vincent为女人争风吃醋。我母亲不介意我风流成性,只要我肯做Yvonne名义上的丈夫。”

他稍微顿了顿,目光接上她的眼睛,眸色更坚定地说:“可我现在,无论在名义上还是事实上,我只认你是我的妻子。她要是疯起来,我也蛮害怕的。我很小的时候,捡到过一只伤鸟,想养着,她嫌有细菌不干净,等我放学归来,在垃圾桶里发现了鸟的尸体。我要参加比赛的画作,被她用刀片划烂,我积攒的一些胶卷,被她扔壁炉里烧掉了。你知道吗,我的许多爱好,她都觉得不务正业,非常不屑一顾,但她又允许我做,因为只要我有爱好,她就有办法威胁我。毁画,烧胶卷,都是为了惩罚我的一些不听话。”

她听着这些骇怖的控制与心机,不禁为他感到毛骨悚然,她环抱上他,想抚一抚他的背,聊隔岁月,安慰那孤独无助的少年。

“若愚,所以,你现在清楚,我是怕什幺了吧。”他像怕失去一样紧紧地拥住她,“你说我们俩不能光明正大。其实我一直认为,只要她活着,我都不可能活在阳光之下,她就是一片巨大的阴影。可她是我母亲,况且杀人亦是自毁,我还做不出来。我只能寄望于,将她现在赖以胡作非为的财富和权势毁掉,让她一无所有。但在这之前,我不敢向她暴露任何弱点。你,不是一只鸟、一张纸,你已经是我身体不能缺的一部分。”

言毕,他握着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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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们渣男的本体都是小公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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