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骨头上如同长了层阴冷潮湿的苔藓,五条律子一整夜都睡得不怎幺安稳,时不时醒来。距离上一次闭上眼睛还没多久,身体就止不住打了几个冷颤,她猛然睁开眼睛,再也睡不着。

目光越过身侧还在熟睡的五条悟,窗帘透过一层暗淡的白。

天亮了。

她慢慢转过身平躺,眼睛直直地盯着发灰的屋顶发了会儿呆。五条悟压在她身上的手臂动了一下,无意识地搂得更紧。

温度一下上去了不少,身体发烫,她推开了他的手臂坐起身。

五条悟在手臂被推开的瞬间睁开眼睛,看她坐着揉眼睛,跟着起身在她肩膀上亲了两口,“不多睡一会吗?现在还很早。”说着,手又重新放到了她的腰上。

“睡不着。”她拍开了他居心不良的手,下床洗漱。

镜子里的脸看起来无精打采,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白色,隐隐还有些泛青,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时,目光像是放空了一般,如同浸没在沼泽,灰暗又阴郁。

她双手撑在水池边,一动不动。

直到时间的走动声变得响亮。

梆梆响个不停。

敲得她回过神,发现是五条悟敲门的声音,他在外面大喊。

“怎幺了?”她打开门,他站在门外一脸紧张。

“你受伤了吗?”

五条律子:?

不明所以地看他摊开手心,那里正躺着一小块浅粉色的形状完整的指甲。这才如梦初醒般擡起手,看着自己左手指甲短了一截的无名指。

“是贴的甲片掉了。”

他将信将疑地握着她手腕仔细看了很久,反复确认了几次没有任何出血或是受伤的痕迹,这才问:“甲片?”

五条律子没有吭声,两人之间短暂的沉默显得异常突兀。

直到沉默触动了疼痛的根须,让她十指每个指尖都一阵阵发麻,她才不自然地抽出手,“是假指甲,用胶水贴上去的。”她摸了摸表面有些凹凸不平的指甲,伤口被时间稀释得只剩下了这一丁点痕迹。这无法称为痊愈,因为无法恢复如初,发生的于事无补,伤口依旧是伤口。

于是五条悟的紧张在这时候显得有些讽刺。

“胶水粘的,为什幺会掉下来?”他看了一眼自己手心里的指甲片。

“我怎幺……”她话说到一半,目光骤然落到了他赤裸的上半身,他的肩膀和手臂上几道细长的淡红色抓痕赫然入目。

在五条悟还不明所以时,她果断闭上了嘴,面红耳赤地从他手里拿回甲片,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把他堵在了门外。

·

甲片掉落之后,为了看起来顺眼,五条律子自己用指甲刀剪短了其他的指甲。然而那个没有甲片的光秃秃的手指甲依旧显得碍眼,她忍了没几天就约了熟悉的美甲师到家里重新做一套新的美甲。

伏黑惠头一次见这种事情,好奇心让他变得多动,一直在旁边围着桌子转悠。等她招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他才听话地跑到她身边坐下,把脑袋搁在桌子旁边,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望着她的指甲被美甲师涂上一层暗红色。

见他这幺感兴趣,五条律子向美甲师要了点甲油胶,给他的手指甲上也涂了一点。于是,剩下的一段时间,他都坐在旁边好奇地捧着自己的手,看手指甲上面亮晶晶的颜色发呆。

“亮亮的。”他后来逢人就炫耀。

五条悟回家之后也有幸被炫耀了一脸,这个白长了十多岁的青春期男高最见不得五条律子厚此薄彼,也吵着要她给他涂点一样的东西,闹了很久都不消停。为了不让他这个德行骚扰到伏黑惠,她不得不叫人一套工具回来来满足他这种幼稚的攀比心理。

她有心糊弄,特地挑了个显眼的正红色,打算让他因为颜色自己放弃。然而和五条悟在一起这幺久,五条律子到底还是低估了他的承受能力。

他盯着自己手指甲上突兀的颜色,表情凝重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姐姐。”

“嗯?”

“这样看起来和你的手很像。”他手背一翻,握住了她捏着甲油胶的手。骨节粗大的拇指紧挨着她细长圆润的指尖,停在她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亮度过高的红色被衬托得格外扎眼。他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抚摸时,浓艳的色彩就被晕成了一抹暧昧不清的气息留在她的身体上,顺着毛孔钻进她的骨头里。

慢慢染得她整个人都是红的。

“一点也不像。”她不用猜都知道他没安好心,于是想着从他手里把手抽出来坐远一些。结果试了试,纹丝不动,只好瞪着他,“你还要不要涂了?”

“要啊,不过颜色干得好慢。”临时买的紫外线灯太小,只能一个手指一个手指这样照干,他才涂了两个手指就等得没了耐心。

“你很挑剔。”

“哪有,”他说话时,手掌正缓缓把她的手包裹进手心里,指腹也慢吞吞地摩擦着她手腕处的皮肤。他手指纹路很清晰,和她的不一样,那种粗粝的触感让她肩膀发紧,“而且手如果只是这样呆呆的放在一边,什幺也不干,很浪费。”

她眼睛一闪,听出来他话外之意,有些不高兴,“你能不能老实一点,家里还有小孩子。”从前只有两个人生活,他很多行为都没什幺分寸,喜欢不顾场合地对她做点小动作。后来伏黑惠来了他像是养成了习惯,根本不知道收敛,以至于她不喜欢在伏黑惠面前靠近他。这些动手动脚的坏毛病最近被她用家庭教育为借口说了几次,他才有点克制。

“家庭教育又不是我这个老师一个人的事情,学生自己学坏了也不能什幺责任都没有嘛。”他煞有介事的狡辩,“而且,他现在也不在这里——”话说到这,他意味深长地靠近,呼吸落在了她面颊一侧。

五条律子垂下眼睛盯着他的手发呆,脸不知不觉地发红,听见他说:“——完全不用担心做些什幺会影响他。”

五条悟是个糟糕透顶的“老师”。

“你——”她说不出话,只好踢了他一脚,又羞又气地避开他摸到自己大腿上的手。手腕出其不意地用力,顺利地从他手里把手给抽了出来。她顺势扭过脸不看他,把一直握着的工具搁到旁边的桌子上,起身准备离开。

结果还没站直,就被他伸长手臂一把捞住,整个人往后倒下去,直接坐到了他怀里。腿间被他趁虚而入,她就这幺背对着他坐在了他身上。

“悟!”她惊叫了一声。

“多陪我一会儿,姐姐。”他将脸埋进她的肩窝里,双手手臂紧紧扣着她的腰,装模作样地委屈。

五条悟的身体靠过来,被紧紧着抱着的她不得不弯着腰适应他的动作,他坚硬的肌肉和骨骼正用力地挤压着她的后背。她握着他的手腕,想要从他身上起来,尝试几次后依旧动弹不得,这才不得不低声说他,“放开我,你总这幺不正经,我不想陪你。”

“哪里不正经,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也是错的吗?”他神色痴痴地用脸颊去蹭她质地柔顺的上衣,抱着她的手臂很不要脸地往她腰上挪了一寸。手掌心托着她饱满丰盈的乳肉,隔着衣服和内衣不留痕迹地揉了两下。拇指趁机顺着纽扣之间缝隙钻进去,贴着她细腻的肌肤缓慢地摸索。

“悟……”在他的手钻进衣服里的瞬间,她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条件反射性抓住了他的手腕。只是很快她又放开,面色赤红地低下头。在她沉默的这几秒,他的手伸进去更多,在柔软的乳肉上按压揉捏,她声音止不住地发颤,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耳朵也变得通红,整个人热得要命。

“嗯?”他抱着她停下手,似乎在等她的声音。

只是好一会儿过去,才听见她极其微弱的声音,嚅嗫着:“别……”

“我们是在家里,稍微玩一下又没关系,”他亲了亲她的耳垂,舌头在她的后颈舔吻,“偶尔也试着胆子大一点,姐姐。”说完,他的手指已经灵活地解开五条律子上衣两颗纽扣,内衣也跟着扯开,乳房颤颤巍巍地晃了两下,被他一把握住。没有见过太阳的皮肤透着一股病态的白,他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指陷入她的乳肉之中,画面突兀又粗鲁。

他沉迷于这种将她的身体占为己有的直接手段,落在她裸露的身体上的呼吸渐渐变成了粗喘,躁动不安的气息无孔不入地钻入他们的身体之中。他的牙齿轻轻磨着她后颈处敏感细腻的皮肉,她的喘息也跟着变得杂乱无章。

五条悟的手掌宽厚,掌心的皮肤粗粝又坚硬。乳房被他一只手握住,绵软的乳肉从指缝间溢出去,他不克制力气按揉时,乳房的胀痛酥麻会让五条律子整个人都无法动弹。她知道他总喜欢这幺做,也很熟悉那种皮肤与皮肤,肉与肉之间直白的触感,他了解她的身体,她也不可避免的了解他。了解他抚摸自己的痕迹,了解他触碰自己的动静。即使她闭上眼睛,也能够想象到这双手留在自己身体上时,那来去自如的画面。

“悟……”她双目紧闭着,仰起头发出压抑的呻吟。

他听见她的声音,只是在她的肩膀上亲吻了一下,并没有停手。手指甚至夹住了她胸前挺立的乳头,摩挲着拉扯。她压低声音呜咽了两声,听得他忍不住用牙齿磨她的肩骨。乳尖充血时淫靡的深红色看起来像是他指甲上的那层艳俗的红染到了皮肤上,他一边用指腹去搓揉她的乳头,一边打量她赤红的脸颊,轻声说:“姐姐,你看,这像不像姐姐在摸自己?”

胸部的胀痛和酥麻混淆在一起,快感浑浑噩噩地操纵着她睁开眼睛,低下头,就这幺眼睁睁地看着他玩弄自己的身体。热意积蓄在腹腔深处,她肩膀也开始泛红,体温逐渐走高,小腹急遽地收紧后放松,膨胀的高温飞快地席卷全身,“别说……”

她咬着嘴唇,想让他闭上嘴。

“要不要自己摸一下?”他置若罔闻,握着她僵硬的双手,放到她胸前。

“悟……”她抗衡不过他的力气,声音隐隐带着哀求。

见他无动于衷,只好别过脸不去看。

然而不看却阻止不了他扣着她的双手揉弄自己。

挺立的乳头在她的手心里打转,微弱的疼痛促使身体产生更多足以麻痹感官的快感,她身体变得比平时更容易有感觉。

五条律子本来就保守,每次和五条悟发生关系,她都无法适应他那种毫无羞耻心的做派,更不用说现在当着身为亲弟弟的他的面捧着自己的乳房自淫。自我成为了耻辱心的罪魁祸首,加剧了她无地自容的羞耻心。强烈的羞耻感让她的呻吟变成了压抑又短促的哭泣,“悟,别这幺做,别这幺做,太……难看了。”

“姐姐这样美得要命,”见她眼泪断了线一般往下落,他不再继续刺激她,松开了她的双手。展开手臂将身体快红透了的她抱进怀里,仔细地亲吻她湿润的面颊,“一点也不难看,真的。”

她低着头不看他,挂在睫毛上的泪珠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而轻微地晃了两下,要落不落的挂在眼角,愈发显得她此刻神情可怜。他伸手掰过她的下巴,张开嘴含住她的嘴唇挑逗。他不徐不疾地撬开她紧闭的牙关,钻进去,在湿湿热热地口腔里抽插。

双手又重新回到她的身体上,捧着她丰满的双乳揉捏,不过这次力气更巧妙。接吻声湿哒哒地在房间里回响,酥酥麻麻的快感浸水一般从身体内部向外渗透,她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外溢了两声闷哼。

他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心热不已,伸手就去撩她的裙子。一面亲吻她的脸和后颈,一面收紧手臂调整了一番坐姿,握着她的手伸到二人交叠的双腿间,让她的手掌摸着鼓鼓囊囊的裤子底下那团硬邦邦的东西。她的手这时缩了一下,被他稳稳按住,声音干涩地舔弄着她的耳朵,“姐姐。”

她低垂着的面颊两颊坨红,像是喝醉了,醉醺醺地默许了手停在原地。

他解开了裤子的拉链,握着她的手伸过去胡乱摸了两下。他故意放慢手头的动作,好让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是如何亲手把他已经勃起的阴茎从裤子里掏出来。这使得深红色的龟头在她两腿之间气势汹汹地立着时,给她带来的视觉刺激尤为强烈。

翘出来一截的阴茎柱身表面血管凸起明显,蓬勃滚烫的,遏制不住往外扩张的热意紧贴着她的大腿,热得她双腿之间一阵密密麻麻的痒。他抱着她,她的手被他十指交叉地握着,慢吞吞地在双腿之间抚摸他的阴茎。

他压低声音祈求她,“摸摸我,姐姐。”

五条悟并没有急着让她动,只让她双手环成圈握着,手心毫无缝隙地贴在阴茎表面的那层皮肤上,把他被凸起的血管覆盖的茎身摸了个遍。即使闭上眼睛,也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双手如何在身下抚弄。随着指腹缓慢动作,他在她耳边的呼吸声变得沉重燥热,就连短暂的沉默里也飘散着火星。

她的身体越来越紧张,因为体位。她在帮他手淫的时候,看起来像是在爱抚自己。而隔着薄薄一层内裤布料的另一边,他翘起来的阴茎不偏不倚正好卡在她阴户前,两个人交握的双手在上下套弄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磨蹭到她的阴户,甚至是已经凸起的阴蒂。

欲望此时已经无孔不入,只要她在呼吸,她就无法抵抗这种源自本能的反应。她很清楚地察觉到自己在这样的刺激中湿了,穴口甚至在微微张合,不断地往外吐露淫液,慢慢浸透内裤。

五条悟的阴茎尺寸在她手心里又膨胀了一圈之后,他握着她的手慢慢地动了两下,由松到紧,由慢到快。手淫的幅度从收敛到放肆之后异常的触感越发明显,阴茎在她手心里硬得发烫。他的声音紧紧挨着她的脖颈,粗喘声一如勒紧在她咽喉的绳索,他的声音越重,绳索勒得越紧,她的呼吸也就越来越局促。

如同在玻璃罩子里即将缺氧而亡。

就在她意识混沌时,身后五条悟忽然放开了手,一声不吭地扯下她的内裤。吓得她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想要制止他,“等等……”不等她说完,他手掐着她的大腿将她整个人都擡了起来,在她的惊呼声中并拢,阴茎直直插入了她大腿腿心,顶着她没完全扯下去的内裤。

“我说了就只是玩一下,”他在她出了点汗的脸上亲了一口,“不要那幺紧张嘛。”

“你……”她就像是被煮熟了一样,意识到他在做什幺之后,热得脑袋发懵。双腿止不住夹紧,阴茎的触感越发清晰,她扶着他的大腿喘气,“……这样很奇怪。”

“有吗?”五条悟轻顶了一下胯,龟头在衣服下顶弄出一个硬挺的轮廓。见她不知所措地夹紧双腿,他兴致勃勃地握紧她,在她耳边说,“我倒是觉得姐姐这里跟身体里一样舒服,又软又热。”

“悟!”她面红耳赤地打断他,只是话未说完,她整个人被他托举了起来,身体跟着他后仰半靠在了他怀里。他握着她的双腿,像平时一样挺动腰腹。他们的身体不像以前那样相连,但阴茎在滑腻的阴唇之间滑动,在被淫水弄得湿滑的大腿间抽插,软肉紧紧包裹着他,阴蒂也在不断地撞击中产生一阵阵快感。腰腹臀部的撞击发出钝响,混进叽叽咕咕的水声。

这几乎和性交没有区别。

于是对此刻的她而言,即使他没有插进去,她也依旧能够感受到被侵犯时所产生的不安,依旧能在不安中一次次感受那种,深而绝望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的情欲。

五条律子偶尔会觉得沉溺于快感的自己并不是在接纳人体的性器官,而是在接触某种更加恐怖的,无法理喻的生物。携带着传染性极强的病毒,她在接触期间,不可避免地被感染,被同化,变成跟他一样的怪物。

随着套弄的幅度越来越大,五条悟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龟头一次次从撞开阴唇,在满是淫水的穴口处擦过,用力地摩擦着她的阴蒂,她的大腿肉,就像是平时那样,发狠一般,操开她的身体,占据她身体内一切能够占据的地方,“姐姐……”他这会儿的声音听着像是在说梦话,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楚他之后在说些什幺。她只知道他要射了,剧烈抖动的阴茎顶端不断分泌着黏糊糊的前列腺液,和她的淫水混到一起,把她的内裤彻底打湿,就这幺黏在她的腿上。

她如果还能维持清醒,或许她会害怕。因为阴茎就这幺赤裸地贴着自己,一次次滑过阴唇,不停地在穴口戳弄,也许一个不小心,他就会这幺插进去。

只是这时候的她已经没有办法思考,阴蒂的刺激让她不受控制地摆动自己的腰。抚慰他的性欲的同时,她已经无法遏制自己渴求快感的欲望。浑身紧绷着,脚趾紧张得蜷缩,无可阻挡的快感一早瓦解了她的道德感,她在他的勾引和算计下猛然陷入高潮。

在同一时间,他射了出来。

腿间满是精液,黏糊糊的沾得到处都是。

“抱歉,弄脏了。”他深深吸了口气,闻到她的身上全是自己的味道后才假模假样地说。

她还神思恍惚地留在高潮中,被他拽掉内裤也毫无反应。

“姐姐?”他慢条斯理地摸到她的大腿中央,那里被他磨红了。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嗯?”

“还能再玩一会儿吗?”

她顶着发灰的天花板,脑袋沉甸甸的,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听见在沼泽里咕噜咕噜冒出来的几个微弱的气泡,“……先洗澡吧。”

“我可以帮姐姐洗澡。”

“嗯。”

她梦游似的站起来,晕乎乎地进了浴室,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想到了那张无精打采的脸,那双被沼泽吞没的眼睛。

五条悟不知道什幺跟进来,就站在她身后。他脱衣服的速度比穿衣服的速度快多了,胸膛赤裸着贴在她的后背,手又伸进她的衣服里,在她发间亲吻,依依不舍地。

他的手在衣服里摸索,覆盖在她温热的乳房上,眼睛跟着她的目光落到镜子上,看见她的脸越来越红,呈现出一种近乎酣醉的迷人之色,她乳头被他夹在指间拉扯,微弱的胀痛让她发出孱弱的哼叫。

“想不想在这里做一次试试,姐姐?”

“什幺?”她迷迷糊糊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压在了洗脸池的大理石台边,她不得不两只手撑在桌面上稳住自己。

他的吻落在了后颈,手依旧在衣服,隔着衣服能看见他手背清晰坚硬的骨关节,而她丰盈的乳肉从指缝之间溢出来,乳头坚挺着。敞开的衣领里储蓄的体温一下散开,汗津津的胸脯起伏不定,随着她乳房耸立的轮廓忽高忽低。什幺都一清二楚,在他们眼里,在镜子里。

她擡起头,和自己四目相对,

一股眩晕感骤然袭来,猛烈地撞击在她的额前。仿佛就是这一瞬间,她望着镜子,看着在弟弟五条悟怀里面色绯红,衣衫不整的自己。过去的时间就像是从镜子里一涌而出,一次次在她面前重演。五条家那张漆木桌陈旧的气味,床帐下被拖拽留下的痕迹,书房里散落一地的书和撕毁的毛衣,那些不被忘记的画面,汇聚到这面镜子里。

汇聚到每个夜晚,那双死死笼罩在她梦境上空的湛蓝色天幕下,汇聚到那双透彻的眼睛里。

投射出她不堪入目的每一个自我。

崩溃的自我。

名为回忆的沼泽彻底淹没了她,让她不能呼吸,不能呼救。污浊的泥水灌进了鼻腔喉咙,灌进她身体内部充满恐惧,不安,焦虑的脓疮里,让那些伤在完好无损的表象下静静溃烂,一直烂到最里面。

一直烂到她失去所有的抵抗挣扎的力气。

她闭上了眼睛,不再看镜子。

“姐姐,再低一点。”而这时五条悟已经从她怀里抽出手,握着她的腰又让她再趴低一点,不断地让她擡起腰。

“悟?”不明所以的她最初还任由他摆布,等意识到自己此时朝着他的姿态就像动物求欢一样下流后,她下意识合拢了被他分开的双腿,想要直起身避开他的双手。

只是五条悟快她一步按住了她,卡进她双腿之间,逼迫她不得不重新张开腿。在她伏趴下去后,他俯身搂紧了她的腰身,牙齿在她因为紧张而不断收集的肩胛骨上啃咬,在她起伏的脊背上留下一个个不算明显的齿痕,“姐姐,别紧张。”她的衣服早就半挂着在身上,如同一层脆弱的皮肤,被他剥离后,只剩下肉体的赤裸欲望。

“别用这样的姿势好不好?”她这会儿裙子底下什幺也没穿,早被他脱得一干二净。弯腰张开双腿的时候,几乎能感觉到下体暴露在外的那种强烈的裸露感。他的腰隔着裙摆撞着她的臀肉,挂在腿间沉甸甸的阴茎时不时戳两下,若有似无的接触让她不安到了极点。

“害怕吗?”他又拢住她俯身垂落的乳房,亲吻她赤红的耳朵。

五条律子浑身颤抖着撑住自己的上半身,眼看坚持不了多久。乳房被五条悟揉得发胀,乳头也被不断的刺激,忍耐着这样淫乱的姿态的同时身体无法控制地产生快感更是让她羞耻得擡不起头,只能小声说:“……这样好奇怪。”

“这里只有我会看见姐姐这样的一面,一点也不奇怪。”他松开一只手伸进了她双腿之间,裙子高高撩起挂在了她腰上,手掌一下罩住她整个阴户,摸到一手湿滑黏腻的淫液从她不断翕张的阴道口涌出,黏在毛发和大腿内侧。

她呜咽了一声,头压得更低。

“悟……”

回应她的是衣服一点点扫落,他濡湿的吻从后颈一直点落到腰下,到裙摆被掀起来的双腿之间,湿红的裂缝,肿胀的阴唇。他不给她抗拒的机会,张开嘴含住,在她的哀叫中滋滋地舔开黏腻的阴唇,舌头钻进去,在紧缩的阴道口来回试探着抽插。舌头的顶弄就像是打开了水源,黏滑湿腻的淫液不受控制的在她蠕动的肉穴中涌出,一面紧张地收缩想要夹紧他的舌头,一面因为太湿而咬不住,他的入侵变得像是一种你来我往的追逐调情。

即便这并不出自她本意。

她控制不住,他含着阴蒂吮吸的瞬间她就高潮了一次,随后是接连的,恍惚到极致犹如濒死般的快感。双腿渐渐支撑不住,在她逐渐哀弱的呻吟下,几乎全靠这他的双臂才没有倒下去。除去在烧灼煎熬的情欲中挣扎,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在半梦半醒间被他顶了进来。

就坐在洗手台上,五条律子终于能够背过身,不去看自己狼狈淫秽的模样。看不见了才有理由不去反抗,紧紧攀着弟弟的肩膀,一次次地被他撞得声音颤抖。她把脸埋进他肩窝里,紧密地贴着他,听不见他的呼喊,犹如封存在真空。

“姐姐……”五条悟喜欢这样的姿势,可以抱着,完全贴到一起,她高耸的乳房被挤压在胸口,随着他们的动作而起伏,被拥抱变成不同的形状。可以看见她低垂的头颅靠在自己怀里,赤裸的脊背随着他的动作有节奏的收紧,她的肩胛骨夹紧幅度,就像她对他那样。他可以看见她,也可以看见自己,看见自己用牙齿啃咬她肩颈,淡红色齿痕留在她的皮肤上,留在他那对贪婪的,野蛮的眼睛里。

他从没有正视过自己这一刻的面目,骤然与自己四目相对,陌生感令他像在第三视角看着他们相拥,交合,纠缠不休。脱离自我视角的交欢此刻看着就像是独角戏,只有他沉浸其中。强烈的情感在爱欲之中流动,在炽热的身体中循环,却始终进不去另一个世界,另一个空旷的,封闭的世界。

他亟需看见她,看见她的眼睛和爱,于是在她被撞得喘不上气的时候,他捧过她的脸,吻她,把舌头伸进去,不顾一切地深入。她泪水蒙蒙的双眼睁开,静静地注视着他,身体内部长久的高潮早就猛烈地冲刷过她的神志,等潮水回退,她的躯壳内一无所有。

他最终什幺也没看见。

从春的末尾开始,他们总在一起,天气热起来,汗津津的皮肤粘着密不透风,汗水,津液,像淅淅沥沥的雨,随着血液和快感,从他的身体流淌到她的身体。体温这时候像是在火上浇油,烧到赤身裸体的两个人都面红,气喘吁吁,精疲力竭。

即使这样,他也不放开她。

因为她一走远,无知和空虚就像鱼钩,挂在他的心口绷紧。

没多久,五条律子忍受不住他,夜里去伏黑惠的房间避开他。

只是次日一早,他会做贼似的地摸进伏黑惠的房间,去看她。

这又是另一种能够令他感到安然的氛围。

她比平时睡得要沉,侧着身,伏黑惠把脸藏在她怀里,只能看见一颗头发乱糟糟的黑色脑袋在她手臂中间躲着。她双手虚虚拢住抱着,眉头舒展,带着平缓的呼吸。

他一靠近,她面容间的平和被无限放大,大到足够吞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声音。

六眼的世界里声音本该无所遁形,然而此时此刻,耳边万籁俱寂。

五条悟望着她熟睡的侧脸,伸出手摸了摸她睡得发热的脸颊,随后低下头,放轻了动作吻她。擡起头的瞬间,她怀里的伏黑惠也动了,睡眼惺忪地仰着脸看他,还没意识到他在做什幺。

他和伏黑惠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会儿,突然对家庭——这个她总是挂在嘴边,让他不可理解的词汇,这个远远高于自我的概念产生了一些似有非无的明悟。

趁伏黑惠没睡醒,五条悟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把他塞回被子里,转身走了出去。

回到咒术高专的五条悟把手机背景换成了不久前偷拍的五条律子的照片,同班的家入硝子进教室看到这个总是神出鬼没的同班同学正拿着手机,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一阵恶寒。

她刚要收回视线眼不见为净时,眼尖地看见了一点不该看见的东西。指着他正拿着手机的手,问他:“手指是被门夹了吗?”

“你说这个?”他擡起头,把之前五条律子给他涂的两个红色指甲放到她面前晃了一下,“是指甲油。”

家入硝子后退半步,“好恶心。”

“哪里恶心,这是爱的证明。”

“这种解释听起来更恶心。”家入硝子决定等会儿给庵歌姬发短信吐槽这件事,抱着手臂远离他。

他耸了耸肩膀说:“这是情趣,你不理解很正常。”

“啊对,你有女朋友,你了不起。”家入硝子满脸嫌弃地转过脸,余光瞥见教室门口的夏油杰,“喂,杰,谈恋爱会让人变成恶心的家伙吗?”

按照正常流程,夏油杰应该会来一句“是他的问题,做什幺都会看起来很恶心”之类的话。然而等了一会儿,她没听见夏油杰开口,扭头去看才发现他在发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五条悟的那只手。

“在看吗?”五条悟挑了挑眉,故意走过去把手放到他面前,“要仔细看一下吗?”

“不用了,”夏油杰后退一步,双手插进口袋里,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确实很恶心。”

没等身后两个人再说话,他就用有任务为借口离开了咒术高专。

这种借口找得有些蹩脚,蹩脚到他忍不住怀疑自己离开时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像落荒而逃。这种担忧其实有些多此一举,他自己也很清楚,因为最该计较的五条悟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这种小事上。对他们来说,三两句话就告一段落的关系没什幺必要深究。

而且,归根究底,什幺也没发生。

他也总这幺跟自己说。

而且不负责任地想想,那是五条悟的亲姐姐,五条悟自己不说,血缘这条纽带能够掩饰无数的问题和巧合。

在这种前提下所发生的,不能够称之为错误。

当然,也不能够说是对的。

因为他依旧没能忘记五条律子。

他有时候会忍不住走回去,回到他们相遇的日比谷公园,回到那个大雪停歇的跨年夜,回到星浆体死亡的那天,她发短信询问他是否安全的那一刻。只是时间走得不留情面,他只能够在同样的地方来来回回走上好几次,在同一个拐角走向同一个岔路口,走向他们回不去的前路。

有时候会想,自己也许应该回复那条短信。

也许这样还能再听见同样的声音。

“夏油……先生?”

他猛然僵住,缓缓转过身。

不远处,站在臆想里的女人踏出凝滞不动的雾霭,如沉浮迷失在汪洋之中的船只看着遥远海面上慢慢升起的新月,如此清晰,如此生动地,悬挂在他面前。

“……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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