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巧不多,全给她

黄鹂一声叫,惊醒了时林。

她早就意识到错事,被子里懒睡,想逃念头。

然而连下几天几夜雨,总算有晴朗了,导游的消息填塞了屏幕,她只好屈服,揉着肚子去穿内衣。

又一个电话,是时徽。

时林光着上身,像曝露在青翠的山林里,慌得躲到床上埋起来。

“哥。”她闷闷的。

时徽以为她感冒了。

“没起吗,”他镇定,却也在门外逡巡,“今天去长寿村,回来坐缆车,换衣服吧。”

“嗯。”时林应下。

黄鹂又叫一声,她紧张,不想让哥听见任何响动。

遮阳帽的带子勾了头发,时林没注意,出门目不斜视:“走吧。”

时徽见出她的一些欲盖弥彰,又看到她耳侧结着的风滚草似的头发,无奈地笑,到台阶前,伸手帮她理了理。

时林慢慢藏进帽檐。

还是同一辆车,相同的位置。玻璃沾雾,是山里的早上过冷,却让兄妹两个误会。

时林有帽檐可藏,时徽便接电话。

一样俊俏的脸,各自带红。

长寿村家家户户养狗。

时林不知道,知道了,就不来了。

她在车上避着时徽,这时却不得不放下顾虑,几乎贴在他身上,将他挤到路的另一边,踩了好几脚。

都是些柴火狗,面相不善,不见着过激行动,倒也不会攻击行人。

但有两只小的,还没怎幺长好,不栓链,蹦跳到时林脚边闻。

她吓得立刻伸手,扯歪了时徽的衣服。

他高,被她勒住衣领,轻轻地咳嗽:“不咬你的。”

长寿村里的小孩过来捉狗,盯着时林看:“姐你怕狗吗?”

时林诚实,“嗯”了一声,就被他们笑话:“狗还没满一岁唉。”

看孩子走了,她才颓丧,靠在时徽肩背处,却感到他还在颤。

她以为刚刚拽过力了,忙拍他的背:“哥?”

时徽在笑她。

时林顿觉当妹妹的心太好,低了头,就要落到后边去,被他揽住腰,抱到身前搂着。她手足无措,也实实地挽住他的胳膊。

“别踩我了。”

“对不起。”

兄妹俩这才能聊开。

说阴雨天的早饭吃什幺可口,酒店外夜夜在啼的是山雀还是绣眼,长寿村出售的蕨菜干是否需要买……时林渐渐觉得帽檐沉了。

她看着护在身前的手臂。

便将帽子摘去一些,露出栀瓣似的小半张脸,朝头顶问:“哥,你是不是走累了,拿我当枕头。”

时徽笑得很动听,搂着她,俯身亲了一下,逗小孩似的。

时林只好做寄居蟹,藏回帽檐里,脸色红过霞色。

有狗的庄户还没走完。

傍晚才到索道口,时林便取法一些山峡的冷,站得远远的。

时徽要哄“枕头”,暂时不着急,上了缆车,才将青绿色的小糕送到她嘴边。

时林咬一口,不说话,嚼几下:“绿豆糕?”

“马齿苋糕。”时徽擡一擡下巴,让她再吃一口。

长寿村的蕨菜干没买,买了这个,原来是为昨夜吃凉肚子的妹妹。

时徽不会给她解释,时林自己去查,查到了,便在陈酒色的黄昏里抱他,同时觉出自己装冷淡的幼稚,羞赧不已。

但昨夜不止有吃凉肚子,还有一些微醺的交融。

想到这个,就不得不接着想,想到打湿的衣领,浴室的潮气,水声,身体某处最热……

是感谢的拥抱,她却滑到他的颈间,越想越羞,擡头看见哥也垂了眼,睫毛轻颤,侧颜像峻岭。

目光接触,避开,又重新聚在一起。

脸色醺醉,但谁也没喝酒。

一次浅尝辄止,两次就停不住了。

缆车在高空,骤降的气温促人清醒。他扶着她的后颈,深吻,舌尖挑动,技巧不多,全给她。

她搂紧,不愿分开,唇舌不得空,不然心里话就要脱口。

她情愿和哥,只愿和哥。

被放到他身上坐着,软成细雨,一切嫌凉的都能塞到他怀里,让他拥着变热。

马齿苋糕的甜都被他吮走了。

时林松了嘴,看清两人间牵连银线,立刻咬唇:“哥,你也吃点。”

时徽缓慢地喘,听了她的话,眼里有烁电似的光,再度含入她的唇,又将她着急去指马齿苋糕的手握了。

笨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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