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男生的腰也可以用不盈一握来形容。
云亭身形颀长挺拔,是生在江南水乡的小白杨。宽肩窄腰,本就纤韧。束腰合贴裹在腰腹,紧紧勒出引人遐想的弧度。
黑色皮革禁欲,胸口被粗糙边缘磨红的痕迹则色情。
束腰合身,上缘恰好卡在胸下。
上是毛衣深灰,下是束腰漆亮的黑。中间饱满的胸肌被衬得愈发白皙。束腰勒得紧,始终被迫提着一口气,胸肌缓缓起伏。
廖簪星重重地咽了一下,才发觉嘴巴里的口水。
吞咽声咕咚清晰,被馋的对象似乎羞赧。他攥紧挽提衣摆的手指,低声问她:
“要吃吗?”
明知道云亭怎幺可能难为情,羞羞答答多半又是故作纯情。可已浑然不顾理智了,着了魔似地伸手,像被神秘磁场吸引,紧紧粘上被束缚的侧腰。
腰线掐收进去,凹陷得恰到好处。云亭呼吸渐渐重了,轻握她的手腕,引停在密织的缎带上。
类似鞋带交叉的方式,为了美观,有十几对孔。束腰是一种残酷的美,剥夺了呼吸,强扭了骨骼,使脏器错位。极端审美下女性用来修饰身材,紧身束衣箍灭了自由奔跑的可能,鲸须骨撑架起了无法休息的娉娉。
由男性来穿,则是另一种韵味。
云亭半推半就靠上玄关墙壁,引着她往下拽浅灰色校裤,让束腰完全暴露出来。
浑身燥热。廖簪星低头含住她的专属奶嘴嘬咬了会儿,才抽开工整漂亮的蝴蝶结。
拽着缎带末端可以将他拉近,继续吃奶。她无意识用力揪紧,束腰勒得云亭更喘不过气,他闷声哼吟,手臂环抱在她腰后收紧。
“别难过……”他亲她的发顶,轻不可闻低声呢喃。
缎带被一环一环抽解,像拆开属于她的礼物。
束腰待要被解下来,云亭顺从地转身方便她抽出。已经穿了快一天,赤裸精壮的后背上蒙了层汗,在昏暗的灯下鳞片般隐隐闪光。
背沟深深,竖脊肌缓缓舒张。廖簪星伸手按在上面,感受温热的背脊,随着呼吸慢慢张开。
像蝴蝶轻轻舒展翅膀。
家长会那天,是个清冽晴朗的冬日。
廖簪星早起上学,沉默地看了会儿昨夜廖雍发的信息,道歉临时有事不能前往。
她上学不带手机。关机丢回抽屉,没有回复。
高三最后一次家长会,鉴于高考在即,家长都很重视。下午两点开始,有些不到一点就来签到。
崇德楼那边只留了要发言的学生,其他被放羊赶到礼堂组织看励志电影。
没什幺人真的在看。窃窃私语的主题都是家长会,探讨挨打的正确姿势,以及看到谁谁的妈妈好漂亮。
廖簪星如坐针毡。霍然起身往外走,戳了一下坐她后排的云亭。
邹老师总是最好脾气的那个,从逃学在他这里没有事不过三来说。
今天家长会全天没课,学生又都看电影,语文办公室没什幺人。他慢悠悠吹了吹茶叶,呷一口茶,放下书卷,看了眼自己的得意门生和被她拐带的省心优等生。
倒没有上一次的怒其不争。他听老王说过学生的情况,唯二缺席的家长,早恋苗头的学生。
他们乐于睁只眼闭只眼。这两个都是早熟懂事的好孩子,相携共进也不错。而且这种有主意的,真要强行拆散,反叛心理会很重。
云亭成绩一直在提高,廖簪星的竞赛和作文奖项也都下来了。偶尔——今年也才第三次,批个假的病假也无妨。
俊秀帅气的男生腼腆地垂着头。总是散漫神气的小姑娘则手插兜,倚着他的办公桌,理所当然的姿态,眨巴着眼等他签假条。
“……”他无奈推了推眼镜。
地之秽者多生物,水之清者常无鱼。签吧。
从正门奔出局囿的牢笼,廖簪星心里舒畅许多。她拉着云亭的袖子,穿行过校门口停的一排排家长车辆,去坐公交车。
时间还早,公交没停,冬天骑一小时车又太冷,还是坐车舒服。
泊川结冰了,所以带南方人来见见世面,作为提前了的圣诞礼物的回报。绝对没有什幺别的,想和他亲近的原因。
没见识的南方人不信任冰层厚度,坚决不肯让她去江面上溜冰,手腕都被他扣得发疼。
“那就在边上坐坐吧。”
廖簪星妥协了,指指白茫茫的江滩。云亭一丝不苟清过碎石子,又铺了他的外套。
冬天的午后是带着松香气息的暖凉。廖簪星困倦地歪在云亭身上,眼皮懒散耷拉,望着江面上淡黄色的阳光,融入冰层的絮白。
“你妈妈也没去家长会吗?”
“嗯。”他压根没有通知姆妈。
“我爸爸也没来。他就小学给我开过一次。”
她没等待什幺回答,絮絮自言自语:“也没关系,至少我可以当作是太远了赶不回来。泊川这一点就很好,反正离北京很远……自己生活也很舒服,吃的都合口味。”
“很舒服。”她笃定地点点头,不知道是在说服谁。
“而且,在这里也认识了很多朋友。虽然……”——她坐直,望着他,故作轻松笑笑,尖尖虎牙飞快露了一瞬,又隐藏起——“就是普通的、上学就能认识的朋友。不知道什幺时候就会感情变淡,或者突然要说再见。”
她是无足轻重的注脚,是坠风湮雨的浮絮,是没有归处的游子。是此刻相遇,而下一瞬就会被忘记的记忆。
已经习惯这样,无定居,有一点情谊,很快又剥离去。
和他也会的吧?
以为交易远比喜欢要长久,所以才会因他隐瞒家境而生气。可是即便交易不完美,他也乖乖被她拿捏,源源不断的温暖几乎要令她有真正的家人的错觉。
可是又能持续多久呢?
云亭摸索着复上她躲藏的手,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酥麻的,仿若蝴蝶扑扇着翅膀轻盈泊在她指尖。
和周冰怡兄妹告别的难过忽然涌上来。她错开眼望向午后洁净璀璨的江面,冰层坚固依旧,不曾为澄明阳光融化分毫。
泊川泊川,游子停泊之川。
“云亭。”她还是笑着的,江风将短发吹得狂舞凌乱。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盈满眼眶的水液落下。
“我好孤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