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种类繁多的野生药材中,哈娜选择了琉璃袋来进行培植。琉璃袋是多年生草本花卉,根生得粗长,一般生长在山崖石壁上。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是基于对研究难度的考量,而是哈娜考虑到由于生长位置特殊,琉璃袋的采摘难度是极高的。
相对的,人工培育的价值也就高了。
难点在于对湿度的把控。即使哈娜有在须弥成功培植劫波莲的经验,在琉璃袋的培育上,她也必须从头开始。除却不卜庐提供的样本,为了加快研究进度,哈娜还经常拉着重云去野外采摘新鲜的琉璃袋。
重云呢?当然是乐意的。只不过他欣然同意的态度,究竟是因为哈娜吸引妖邪的特殊体质,还是哈娜自身,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日,经过观察发现大部分样本的长势喜人,意味着研究总算得到了决定性的进展。哈娜终于得以从厚厚的研究笔记和每日观察中解脱,能够抽出空去做别的事了。
一旦得到空闲,原本不时冒出的琐碎念头便清晰起来。哈娜想了想,决定先去把自己的旅行金库存入银行。原因无他,以她的倒霉体质,在璃月待够一段时间前往别处时,十有八九又会遇上之前那样的情况。
那时如果不是重云及时出现,哈娜真的会面临人财两空的局面。
关于存钱这事,这几日行秋也在耳提面命。通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看出了哈娜心大的本质——尤其是在关乎自身的事情上。但凡她对自己的体质有些防范,就不会仅仅跟着商队,而是该雇佣镀金旅团来保护自己了。
无论如何,哈娜今天总算动身前往银行存款。在此之前她从未来过北国银行,尽管同在一条繁华街道上的万文集舍,早已经被她混成了熟客。
万文集舍的店面算是半露天的,天气晴好时,店员会把可供购买的书都展示出来。而银行与书舍不同,平日里总是大门紧闭,每时每刻都有人看守接待。
但哈娜对此并不知晓。
对常态无知的人,在遇到异常之时又怎能察觉?
她只是普通地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金碧辉煌的大厅,哈娜不禁小声惊呼。原谅她的孤陋寡闻吧,要知道北国银行虽横行大陆,在须弥却并未设置分行。偌大的银行装潢豪奢,给初见之人的冲击力太强,以至于哈娜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正对着大门的接待柜台空无一人。
诡异的寂静。按照她对北国银行的认知,大厅里怎幺也不该这样空荡。因为群玉阁事件对银行产生排斥心理,导致客人减少,这还可以理解。但是无论如何,连接待员都不在也太不正常了。
难道说,银行今天歇业?
抱着这样的疑问,哈娜试着寻找办理业务的人员。柜台上,茶杯升腾起氤氲的水汽,这一发现昭示着先前猜测的落败。
明明正常开业,却不见一个人影。哈娜在一楼没有收获,便将探寻的目光投向二楼。
她都抱着小金库出来了,今天怎幺也要把钱给存了。不过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哈娜决定,如果二楼也找不到人,她就去别家钱庄。
银行二楼的回廊,廊柱旁大大咧咧地堆放成小山样的钱箱。从哈娜所在的位置来看,两侧是落着锁的金库门,对面也有几扇门,她猜测是供人员休憩的场所。
哈娜来到其中一扇门前,正准备敲门询问,擡起的手却因门后传来的交谈声僵硬在半空中。
“大人,是潘塔罗涅大人的信件……”
“哈,不用看都知道那家伙会说什幺。明明这也是他所谓宏大计划的一部分,该有的抱怨却是一点也不少。”
“……”
“不管他。通知最后一批暗线暂时撤出璃月,烂摊子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让七星抓住把柄。”
“是,大人。”
好像听到了什幺不得了的事情。
即使是不久前刚来璃月的哈娜,也在公告板上看到过玉京台秘书处的通知,知道愚人众被认定为群玉阁事件的罪魁祸首。这时不愿被七星抓住把柄的、有资格被称为“大人”的权贵人物,哈娜略加思索,答案便呼之欲出。
必须,赶快离开。
在大脑思考得出这一答案之前,哈娜的身体先一步行动。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不曾注意到自己已经踏入了雕花栏杆投下的阴影中。与此同时,属于对话中上位者的那道声音再度响起。
“那幺,外面的人,你还要听到什幺时候?”
不到一分钟。
被当做可疑人员处理的哈娜,又一次被固定在了椅子上。双手被束缚在背后,脚踝则与椅子腿捆在一起,这副完全受制于人的姿态,出自戴着兜帽与暗红色面具的男人之手。哈娜知道自己辩解不清,挣扎无用,全程都表现得异常安分。
叶甫盖尼,是这位愚人众下属成员的名字。而他的上级,也就是下令将哈娜绑起来的褐发青年,自称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
说实话不想知道。然而手脚被束缚住,哈娜就算想要捂住耳朵装没听见,也是做不到的。
“这位小姐,倒是很配合啊。”
达达利亚的嗓音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自耳后响起,如同地锦的藤枝攀爬上耳廓。哈娜被他呼出的热气惊得浑身一颤,生理反应的速度令她招架不及,只能假装不经意地夹紧双腿。
“我说过了,我只是来存钱的普通人。”
这段时间她保持“特殊饮食”的频率,没再出现胡乱流水的情况。
为什幺现在却……
难以形容的奇异香气弥散在空气中。达达利亚微微皱眉,他推开窗户,回过身,只见哈娜两腿绷紧,动作极不自然。绕回身前,才发现那遮挡在腿心处的黑裙上,有着被液体濡湿的痕迹。
“叶甫盖尼,收一收你的气势吧,”达达利亚煞有其事地说,“还没开始审问,人都吓到失禁了。”
你才失禁!
哈娜恨得咬牙,奈何人为刀狙,这个时候逞口舌之快不是明智之举。她忍气吞声之时,达达利亚对她内心翻腾的情绪丝毫不知,他收起了调笑的神情,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哈娜,开口却是对叶甫盖尼吩咐道:
“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叶甫盖尼离开了,一时间只余下哈娜和达达利亚,两人对视,一个无所畏惧,另一个神色不明。空气在无声的对峙中愈发滞重,直到窗外送来一缕风,哈娜的长发被吹动,她才缓缓开口:
“[公子]……大人?既然你知道我在门外,那你应该也知道自己所谈及的‘情报’,对七星来说不是什幺秘密。”哈娜陈述着自己的推断,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更何况我真的只是来存钱的,请快些放了我吧。”
达达利亚却说:“放在以前,我也不会相信,七星竟会让一个孱弱的、还没碰一下就开始流水的家伙来窃听情报。”
以前不会相信,现在不得不相信。被同僚和岩神蒙骗,当做棋子,达达利亚不甚在意。但是费尽了心机,最终却无缘与摩拉克斯一战,这才真正让他心情郁悒,做什幺都兴致缺缺。如果谨慎行事有助于把握争斗的机会,他不介意向那些沉溺于“看不见的东西”的同僚汲取经验。
哈娜不再说话。她看得出来,这位执行官暂时是不会放她走了。
他们都在等待一个契机。
很快,叶甫盖尼回来了。他们没有刻意回避哈娜,因此她也听见了——银行的接待员、守卫都在岗位上,并表示没见过可疑人物。但是几分钟前,他们不约而同地都被突发事件吸引,离开了岗位。
“哦?世上哪有这样巧合的事,想必小姐就是趁这个空隙溜进来的吧?”
达达利亚靠近哈娜。他认定了自以为的真相,便觉得哈娜不可置信的神情都是做戏。
“那幺现在的问题,就是被你偷走的密函了。”
放弃了。
哈娜已经放弃“狡辩”了。即使她的目光不断地在对方腰间的水属性神之眼,和对方的脑子之间逡巡,名为达达利亚的执行官也意会不到她内含式的愤怒。
好吧,这样的巧合在常人看来确实不大可能。哈娜苦涩地想。
在她沉湎于忧伤中的时候,达达利亚将视线移到了叶甫盖尼的身上,口中命令道:
“你来……”
微妙的停顿。
“算了,你先下去吧。”
于是,不算狭小的室内,又回到了不久前的光景。两人一站一坐,默不作声。
达达利亚单手捂着唇,仿佛在思考什幺。半晌,他总算有了动作。在哈娜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他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青年本就比哈娜高大,如此一来,便营造出逼仄的压迫感。
哈娜不清楚他的本意,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伴随着他的靠近,鼻尖已经能闻到他身上冷冷的香气,和微不可察的血腥气息混杂在一起。
然后,她那不争气的花穴,流水流得更欢畅了。
“你说你叫哈娜……须弥人?”
没等哈娜回答,也不需要回答。达达利亚的眼光自上而下地、垂落在她的发顶,食指撩起她鬓角的长发,卷绕着,玩弄着。
“黑发黑眼的须弥人,还挺少见的。”
经历了盗宝团那样恶劣的对待,达达利亚这种程度的调戏无法打破她的镇静。但是哈娜不知道,她的这份镇定,反而映证了对方臆测的“真相”。密函真正的所在已经无从探寻,重点是它应该在这里,不是在她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就是……在她自己身上。
达达利亚单手解开了她的衬衫纽扣。比起自己的胸部又一次暴露在空气中这件事,哈娜更在意他戴着手套还能完成单手解衣的高超技巧。这日天气有些炎热,哈娜只穿了单薄的衬衣和裙装。她身上有没有藏东西,根本是一目了然。
然而,达达利亚似乎缺乏对事实的认知。他不仅要解开哈娜的衣服,还要在她身上乱摸。缠绕过她发丝的手指,轻轻地点在她右乳的上缘。承载着指尖微微压力的莹白乳肉,如同不慎从手中滑落的奶白色瓷器。青年的手指,隔着一层光滑的皮革,顺着曲线从乳房上缘滑到沟壑中。
不动了。
在弱势方误以为他下一步就要拉开系带、将饱满的乳肉释放出来时,他却就此打住。扼住猎物脖颈而不杀的猎人是这样,达达利亚也是这样。遗憾的是,他遇上的是哈娜。她弱小到连森林里被追赶的猎物都不如,对危机和威胁的适应性却远超常人。
“看来,这里没有呢。”
他说着,语气带了些刻意的懊恼。如果愚人众的执行官都像面前的[公子]这样,连审问都轻浮而情色,哈娜想,她真的会替至冬国的未来担忧。这份苦中作乐的玩笑的心情,很快,就被达达利亚出人意料的行动毁灭了。
达达利亚凝聚水刃,割开了她腕上的绳索,然后随手拉了把木椅,悠哉地落座。哈娜对他突如其来的“善意”一头雾水,疑惑地望着他。他倒好,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仰视着她。
“别这幺看我嘛,毕竟我也不是什幺坏人。”
他面上尽是无辜,说的话却不堪入耳。
“哈娜只有证明了自己身上……和体内都没有‘赃物’,我才能安心地放你离开啊。”
哈娜无意识地抿唇,随即问道:
“真的吗?”
“当然。”
达达利亚不假思索的回答,化解了哈娜的疑心。她直觉对方不像是会出尔反尔的人,尽管直觉并非总是可靠。
话虽如此,她不反抗,不违逆,与自己的直觉、对方的承诺都没有关联。比起直感和语言这样难以捉摸的事物,还是无法改变的现状更具有说服力。
所以,她顺从地撩起了衬衫下摆,任青年的手在腹部游走。哈娜偏过头不看他,眼睛看着窗外,却不能阻止脑海中涌现出无端的想象:
他的力道不算重,大约是在她的皮肤上按出浅浅凹陷的程度。因为手套的阻隔而缺乏温度、显得冰冷的那只手,反而被触碰的对象渡来温热的源流。
从心脏的下缘,无所留恋地越过白雪的腹地,在敏感的肚脐那儿稍作停留。柔软的肚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合着心跳的搏动隐隐振动,现在,又违背主人的意愿,绷紧了。
达达利亚发出一声轻笑。
许久未见这样弱小的“敌人”,不过是摸了摸肚子,她的表现倒像只被扒拉开的刺猬,袒露了所有包裹着的脆弱,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这无情的猎户开膛破肚。
“嗯,不错。继续吧。”
还剩……体内吗?
哈娜褪下湿淋淋的内裤。它卡在膝盖处,清晰地承载着淫靡的水色。忽略达达利亚灼热的目光,她一手提着自己的裙摆,一手伸向水灾泛滥的下体。
然而,就在哈娜的手触及穴口之前,达达利亚按住了她的手腕。
良心发现?显然不是。因为几乎是同时的,他侵入了哈娜的身体。一手钳制着她的手腕,另一手则肆无忌惮地搅动着她的花穴。
“你在惊讶什幺?不自己亲自试试,怎幺知道哈娜有没有在骗我?”
“你……”哈娜眼眶微红。
“真厉害,直接吃进去两根呢。”
即便有异物的阻隔,达达利亚动了动手指,依然能感受到内壁紧致的包裹,仿佛吮吸。这温暖而柔软的巢穴,面对冷硬的入侵者也毫无警惕。甚至恬不知耻地淌着水,方便他进入。
“差不多……哈……够了吧?”
“别急嘛。排除嫌疑需要彻底的检查。”
不得不说,一边观察哈娜蹙着眉、强忍着呻吟的表情,一边尝试打破这种克制,进而击溃她的心理防线,实在是一件有趣的事。追求争斗以外的事物,关注强者以外的人,似乎也并没有预想中那样枯燥无味。
哈娜注意到,他的呼吸有些乱了。
但是,离失态还很远。
适当地压抑自己的欲望,亦是战士的必修课。这一下,达达利亚将两根手指完全塞了进去,饶有兴致地看哈娜艰难站立的模样。她看起来快要倒在他身上了。从她身上流贯来的微细的颤抖,令渴求厮杀的战士之心也难免动摇。
哈娜求饶道:“不要再欺负我了,你明知道什幺都没有。”
什幺都没有?
达达利亚如她所愿,将那频繁作乱、扰得她不得安宁的手指抽出。他想,哈娜真是个小骗子,她的身体里明明有流不尽的水。即使只插入了两根,照样湿得满手都是,还顺着掌心滑落、将他未被皮革裹藏的腕部也沾上水液。
被花液淋遍,闪着动人的水光,这水和童年时于掌心化开的雪水,似乎没什幺分别。
至冬的雪,厚重而强大,被他掬起的那一捧雪却脆弱无比。一旦触及温热的掌心,就自顾自地化了,从指缝间流逝。
但雪水不会是甜的。
达达利亚擡眸看她:“果然,这就是香气的来源啊。”
一被吓就湿了裤子,分泌的淫液还有甜腻香气。事已至此,如果再说她是七星派来的窃贼,连达达利亚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无伤大雅的审问环节结束,哈娜松开裙摆,同时松了口气,她想起了自己的本意:
“那我……”哈娜瞟向角落里她的包裹。
“我知道,你是来存钱的嘛。放心放心,我会帮你转交给经理的。”达达利亚笑得爽朗。
不,你不知道。哈娜敢怒不敢言。在经历了这种对待之后,她根本不想把钱存在北国银行。
因为耽误的时间太长,裙子上的水渍都晾干了,但是内裤还是湿的。被险恶的银行强买强卖后,哈娜终于能够离开。
总觉得背后有不太妙的视线……
她加快脚步,只管埋头向前走,却意外撞上了某人的胸膛。沉香木的醇厚香气萦绕在身前,淡淡的,闻着让人有些恍惚。哈娜赶忙退开:
“对不起,是我没看路。”
“无妨,我亦有过错。”
哈娜感到迷惑,但是这时反问对方有何过错,似乎也不可取。犹豫之间,金眸黑发的青年再次开口:
“往生堂客卿,钟离。”
他垂眸,如同金珀的双眼中,映出了哈娜的身影。
“那位来自至冬的武人,他……还在看你。”
不是错觉。哈娜没有回头,她知道钟离没有骗她——他陈述的语气,仿佛只是在描述再常见不过的小事。
达达利亚确实放她走了,只是不知为何,还要从窗边投下视线。
“大人,被偷走的密函,要属下去追吗?”
“没那个必要。先把我之前交代的事执行下去。”
他微眯起眼睛,注视着楼下街道上,靠得极近的两人。
“世上,真的有运气这样差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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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为什幺在开头大写特写一些不重要的研究相关?
别管,爱写(叉腰)
为什幺本命写起来反而那幺难琢磨啊(恼)
总得来说就是倒霉到明明真正来窃取情报的人只创造了几分钟的空隙还能刚好赶上然后狠狠被误会的那种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