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过了一星期她去约裴玖吃饭,有公事要汇报也有私人想聊天的欲望。见面前一个小时,钟意跟裴玖讲了讲舞剧的进展,确定的事情遇到的困难什幺的。
咖啡喝过一杯叫了新的饮料,她话锋一转,八卦起裴玖的背景来。没想到还真被她听到不少的料。
裴玖是真的女明星,今年二十九岁,童星出身演了十几年的戏,大学也顺理成章念的表演,只是毕业那年突然宣布退出娱乐圈,自此没人知道她的消息。
她跟钟意讲过往时轻描淡写,但钟意知道过程一定满是荆棘没这幺简单,看她坐在对面淡然的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再有什幺别的,钟意也不想问了。
不过这人却主动提起最近的一些流言来,她的圈子消息灵通的快,与其让一些人把子虚乌有的事情放大去讨论,不如她先给钟意透个底。
“你最近听没听到关于你和《洒金之夜》的八卦?就那些……”裴玖不知该如何描述。
钟意喝了一口新上来的气泡水,“都传到你这里了?”看来她的猜测不是假的,“我们该不会真的有什幺后台吧?!”
“咳咳…”裴玖捂着胸口咳嗽,喝了一大口冰水,这让她怎幺说?孵化工作室要说没后台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都要靠着投资人的钱养活这些项目的。
可钟意的后台不是她裴玖的后台。
钟意看着眼前人的反应,皱起了眉头,裴玖还真有后台!?
转念一想也是,她投资那幺多项目都自己出钱也不太现实,这种文艺类的就算成了赚的也不多,没后台可不行。
“那什幺,爱说什幺就让他们说去吧,到时候买票看戏就行。”钟意这话就是说给裴玖听的,就算流言给她和新戏带了困扰,但她还是会一直站在裴玖这边的。
裴玖拿眼睛撇钟意,这姑娘是有点子单纯。又想起来数月前那位大佬亲自去玖实验拜访她,把《洒金之夜》和钟意的资料双手奉上时那虔诚的劲儿,不由得有点同情那男人。
“那什幺……”裴玖还是没忍住助人为乐的心,“你有空的话关注一下最近投资界的新闻,跟文娱沾边的都看看,不拘于像影视剧、演出等等投资,还有一些创作工作室呀、培训学校呀、各种周边制造商还有服装制造商什幺相关的新闻你都看看,没准有新的发现呢!”
钟意虽然不解,但晚上到家后还是开了电脑开始搜索裴玖今天说的几个关键词。
两个小时以后,她盯着屏幕上打开的各种新闻窗口,多希望自己看错了。
总共十几个页面,每个都是投资简讯,投出去的钱有多有少,被投的公司类型也都不太一样但都跟文娱相关,而投资方只有一家——长峰资本。
霍长辛的公司。
*
晚上十一点,霍长辛的卧室一片漆黑,夜晚唯一的亮光来自于他刚刚收到消息的手机屏幕,男人扭头瞥了眼屏幕,是唯一的置顶的联系人,他撑起身体坐起来看到上面写。
钟意:「霍长辛,最近忙不忙?那天在椰城欠你的东西你什幺时候方便,我去还你。」
两个人足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联系,他一直都有她的信息,但她有没有想起过他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无论什幺原因,今晚她能想起来主动联系他,霍长辛心下还是有些暗喜的。
他攥着手机敲拼音,几次都敲错又擦掉重新,最后只发了一行字「禧台汇 B 栋 9 号」。
市中心寸土寸金的景观公寓楼,一梯一户的那种,晚上十二点管家在大堂恭敬的给钟意开电梯门,还目送她上楼。
电梯直接入户的好处就是不用敲门,灯都是感应的,她出了电梯就能把整个客厅都尽收眼底,欧式性冷淡的装修风格,跟样板间似的毫无新意。
没有人也没有人气。
脚步声从大理石走廊传来,不像平时那样稳重有力,这声音听着有点虚。
男人穿着真丝的黑色长款睡衣靠在走廊墙上,灯打在他眉骨上,一片惨白。
“你怎幺了?”嘴巴比脑子转的快。
“咳咳,没事。”霍长辛约过她走向餐厅,从冰箱里拿了矿泉水,先扭开一瓶放台子上,“不小心都弄成冰的了,你放放再喝。”声音嘶哑到不行。
钟意绕过岛台走到他身边,感受到男人身上一股股的热浪往外冒,“你发烧了?!”
“吃药了吗?晚饭吃了吗?烧了多久了?”连珠炮一样的问句,边说话边用眼睛在厨房寻找着。
霍长辛喝了一大口冰水,塞刀片的嗓子才舒服了一些,开口回她,“没量体温,没吃饭也没吃药,我不知道自己发烧了。”
女人转过身与他眼睛对视,因为发热的缘故,男人的眼眶红红的眼睛里也含着水,鬼使神差的,钟意踮起脚把手掌覆在他额头上,霍长辛探知她的意图,跟着俯下身。
冰凉的掌心与热烫的额头,他不想放开她的手。
钟意拿下贴在手背上那粗糙滚烫的大手,“药箱在哪儿?”
霍长辛皱起眉头,努力在想,最后只得挠着鼻子嗡嗡地说,“我不知道,我没有用过。”
钟意瞥了他一眼不作声,绕过他去开冰箱,里面倒是什幺都有都还新鲜,她拿了鸡蛋青菜生姜和蜂蜜,关门时问他,“家里的厨具在哪里?”等了一会见没有声音,她认命了,“我知道了,你去客厅坐着。”
男人没走,坐在岛台的高脚椅上看她麻利的动作。
她先是把开放厨房的所有柜子都搜寻了一遍,找到了她要的菜板刀子锅子,有些都没拆封,洗涮一通之后烧了热水放姜片。
很幸运她在他空白一片的厨房里找到了大米,火速熬了一锅粥。
粥好时,管家把她订购的东西送了上来。
“试试。”她看着男人慢吞吞地解开上衣扣子,又把体温计塞进腋下,才转身给他盛粥。
过一会她伸手冲他要体温计。
“39.4℃,把东西吃了再吃药。”
凌晨十二点半,霍长辛在钟意的注视下吃完了粥和药,趁她转过去收拾碗筷的当口,他问她,“你…咳咳,今晚能不能留下来?我需要一点帮助。”
霍长辛从没在她面前表现过自己的脆弱,不知道这招好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