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徽云朝着殿外喊鹊枝:“瞧我这记性,方才碰见姑母入宫,随之哥哥听说三哥受了伤特意抄了卷佛经祈福,托她带来”。
鹊枝捧着卷轴进来,徽云让她摆在香案前。
“随之有心了”,高澋道:“入京许多时,除了在祖母寿宴上见了一面,还未赶得及同他把酒畅谈,如今我成了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又终日躲在山上,也不知道离京前还能否得见”。
前世高洵在寺里住了一辈子,身体却越养越弱,算算日子也活不过两三年了,彼时皇帝已迷上了修仙炼丹,国运衰颓,而晋王失了世子这条软肋,干脆盘踞东南拥兵自重,太子登基后几次三番派兵遣将前去征讨,均以天兵仓皇北逃结束,最后降旨让高澋发兵,结果刚安分没几日的南苗人卷土重来,高澋分身乏术,高泓只得将晋王的事暂搁一边。
即便当时他率兵前往东南,顾念着与随之的旧日情分,也无法与晋王大动干戈。
徽云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拖出来,“自是能的,等三哥好了,我陪三哥去一趟”。
“陪我去还是你自己想去玩儿?”高澋不留情戳穿,宠溺地捏了捏她腮边软肉。
是夜,大玄清寺。
此寺悠久,历经百年风霜,数见朝代更迭,百八石阶弃烦扰,千丈山门隔红尘,重峦叠翠环九重金塔,云围霞绕掩万间庙宇,钟声渺远,幡铃清杳,炉中香焚不断,殿内僧诵宝经,正如诸天神佛临世,观音罗汉下凡。
山后有一座院落,清幽僻静,又凿出一眼天然温泉,作为养病的居所再适宜不过。
此时院里并无下人服侍,沐浴池中青纱帐幔,水雾缭绕,仿若仙境,湍湍流水中隐约可闻男女喘息声。
“嗯…呃…别折磨我了,快进来”。
“你看清我是谁了吗?”
“随之,自然是我的随之”。
二人赤身共浴,意乱情迷。
高洵将高絮慈抵在玉池边,捧着她的下颌亲吻,手指在她发间穿梭,另一只手揽住娇躯楚腰往前一带,顿时肌肤贴着肌肤,心尖挨着心尖。
絮慈经他逗弄得站也站不稳,打着颤只往他胸前靠,身下泛滥,仿佛这泉眼不知何时移到了她体内,汨汨流泻不绝。
猛然间,高洵将她双腿分开,破户而入,真当有万马千军闯进来似的,在窄紧甬道内搅了个天翻地覆。
好一阵纠缠,絮慈已分不清日月昼夜,眼皮半阖,挂在他身上承欢呻吟。
荒唐到五更末方才肯停歇。
净身更衣后,高洵无睡意,随手取过一部《涅槃经》翻开,然而扫了几眼后心思并不在字里行间,絮慈坐在他对面,添了两盏昨夜的凉茶。
灯烛荧煌,人影绰约。
她指尖绕着一缕青丝,酥肩半露,而眼底褪去情欲,如往日一般清冷,“佛经好看吗?比我还好看?”
明明她只是一晌贪欢,偏要问些暧昧话,高洵答她:“姑母心中有分晓,何必问呢?”他本就体弱又受累一宿,脸颊添了潮红,却仍旧不管不顾将面前冷茶一饮而尽。
片刻后,高洵再次开口:“那我来问姑母,我与舅父熟轻重?”
天门杨氏世代坐守北疆,皇帝为抚人心,赐婚杨氏女为晋王妃,然而红颜薄命,诞下世子不久便撒手人寰,永德初年又颁旨与刚刚承袭父位的晋王妃胞弟杨照廷尚汝陵公主,结果马革裹尸人未还,至此杨氏嫡系后继无人,北疆边防也成了令皇帝头疼的大事。
其实当年这桩婚事,与其说皇帝赐婚,不如说是絮慈自己求来的,她情窦初开,芳心暗许,立誓此生非君不嫁,婚后夫妻相处虽短暂,却也传成了一段恩爱佳话。
高洵偏要在这个时候提起杨照廷——既是他舅父,又是他姑父,还是个死了多年的人,的确不合时宜。
“随之好生无趣”,絮慈不再追问,起身唤贴身婢女进来为她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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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写一下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