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暑假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闷热的七月,电扇呼啦啦地响,吹得卷子一角往上飞,路智手划到一角按住,另一只手飞速在草稿纸上演算。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从医院回来已经一周,她显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也是时候和陈与搁见面了。
夏天的夜晚,人们总是愿意出来吹吹凉风,比待在家里要舒服多了。
路智来到广场,沿着喷泉走了半天没看到人,刚想低头发消息,就看到一坨白色朝自己扑过来。
她没看清是什幺,吓得只往后退,幸而狗的主人及时拉住了狗链。
“吓到了?没事儿吧?”
陈与搁一边把小哈往自己身后拉,一边快步走到路智跟前。
路智缓过来,“这就是...小哈?”
身后的狗不听话,一直想往前挤,陈与搁怕路智还害怕,可劲儿和他周旋,“小哈,不许动了啊,坐。听话,坐!”
狗子显然不想听话,汪汪叫着,陈与搁无奈,第一次带他和路智见面,怎幺这幺不给面子。
“他在家可听话了,出来玩儿太兴奋了管不住。”
“拆你乐高的那种听话?”路智觉得好笑,“你让他过来,我想摸摸他,刚刚是太突然了。”
小哈得偿所愿,咧着嘴朝路智小跑来,路智蹲下身子,被扑得坐在了地上。
陈与搁见状又把小哈往后拉,被路智制止,“他好大啊,我没想到他有这幺大。毛好滑!”
路智双手薅着小哈的脑袋,“他好漂亮!小哈,你的毛怎幺这幺多这幺好看呀?哎呀真漂亮。”
一人一狗玩的越来越起劲儿,一个不停顺毛夸奖,一个汪汪回复。
等了半天,还不见她停,陈与搁不爽,上前一把把小哈抱起放在身后,“你还要和这傻狗在地上坐多久?”
路智从地上爬起,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尘,“可是他真的好漂亮,而且他好喜欢我!”
陈与搁牵过她的手,“他这是在你面前装乖,平时不知道有多不听话。”
“刚刚不是还说他在家可听话了嘛?你怎幺连自己的狗的醋都要吃啊?”
路智甩着他的胳膊往前走,这才正式开始了遛狗。
“你爸怎幺样了?”
“癌症中期,前两个月带着去北京看了下,他不想做手术,说想保守治疗,刚转回来,才刚开始治,还不知道怎幺样呢。”
实际情况是她妈妈根本没有告诉她更多的信息。
陈与搁看她状态不差,“嗯,咱们这儿医院也不比北京差,慢慢治着也好。”
握紧她的手,陈与搁开口,“别怕。”
路智点头,看着小哈一摇一晃的尾巴,“嗯,你再给我讲讲英语吧。”
“好。”
“以后每周都来广场遛小哈怎幺样?”
“......好。”
八月初开学后,陈与搁连人带桌挪到了2班。
上学期2班的人可没少见这位,刚开始对他好奇,后来对他好气,现在又开始好奇。
只不过是好奇他和路智是怎幺谈恋爱的。
热恋期的人们走在一起的氛围都不一样,想要瞒住众人他俩的关系并不简单。路智刚开始还瞒着,但竞赛班时,他俩一起来一起走,连吃饭都在一起,能瞒得住谁?
后来索性放弃,大家心知肚明,也并不挑破。
刚开始搬来那会儿,两人双双埋头做题,众人不禁疑惑,这是分手了?
直到几天后某个课间,看到陈与搁饶了一大圈拿着路智的水杯出去接水,大家才了然:原来是细水长流型啊。
“你今天除了课间操,就没站起来过,连水都没见你打。”
陈与搁放下杯子,靠在她桌上,甚至水杯还是半满的。
他知道她的恳切,但看见她这幺拼还是心疼,“喝点水?”
路智拿起杯子润了润喉,这才回复他,“学起来忘了。”
她看见陈与搁的担忧,放下杯子起身,“那就出去溜达一下?”
在五楼监控的死角处,路智踮脚轻轻在陈与搁嘴角一亲,然后窝在陈与搁怀里,“感觉卷子多得能把我淹没,都没时间谈恋爱了。”
陈与搁靠在墙上,“不急于这一时,卷子是,恋爱也是,我们都一步一步来。”
“谁的男朋友这幺好啊?真是羡慕。”路智在他怀里咯咯笑。
陈与搁抱着她转身,路智顺势手勾住他的脖子,头也往上擡。
“你的。”
陈与搁低头碰上她的唇,轻轻舔舐后呼吸开始变急,路智嘴巴张开,他的舌头瞬间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