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今夜是满月,月光好似造物编织的朦胧银纱挂满枝桠,又像一场氤氲的雾,轻盈的笼罩这一方世界,令一切都变得琢磨不透。
霍赟单臂枕在脑后,坐在老树下吹风。
晚风撩动沉静的小石潭,掀起一片浅浅流动的月色,天际的星辰变得模糊,扩散开小小光晕,构成一片海。
在这盛夏的夜里,没有喊杀、没有战火、没有蹄声、没有泣血,天地都静谧。
某个瞬间,一声细微的水声引起男人的警觉。
他皱眉,站起身来,循着声音走向石潭。拨开一片一人高的芦苇,他只瞧见了一圈徐徐荡开的涟漪。
片刻后潭面恢复平整,映着天上的月亮。
霍赟摇了摇头。大抵是自己的神经太过紧绷,行军多年,警惕已经刻在骨血里。
他正要转身离开,泠泠水声又起,水中月一片片碎开,一个人缓慢浮现。
是个女人。
她有乌黑的发,如水藻般曼妙浮动,很漂亮的眉眼,动人心魄的冶艳,莹润洁白的肌肤,好似月光凝就,嫣红柔软的嘴唇,此刻微微张着,令人忍不住......想亲手采撷。
夜的妖精藏在水里,宜喜宜嗔的眼睛瞧着他,好似会说话,茫然的、懵懂的、好奇的、畏惧的,嗔怪他贸然闯进她的浴场。
“别怕。”他蹲下来,让她不必仰视自己。
她向下缩了缩,仍怯怯打量着霍赟,像一只幼小的鹿,一旦发现他有一点恶意,就要逃遁得远远的。
“过来罢。”霍赟的心好似被什幺攥紧,语气都放轻柔,温声道。
她闻言只是往后退。
霍赟笑,在石潭边坐下来,侧开目光不去看她,只用余光观察她的动向。
夜的妖精瞧了他好一会儿,似是确定了他对自己没有威胁,又慢悠悠沉入水里。她穿着一件单薄的素衣,早就湿透了,衣摆在水中飘荡,轻盈又诡魅。
半晌她又浮起来,这回位置离他所处的位置近了一些。
霍赟留意到了,没有动作,只是嘴角无可抑制的微微扬起。
天真的妖魅又向他的位置靠了靠,最终来到岸边,双手交叠在石面,下巴搭在胳膊上,歪着脑袋看霍赟袍角的纹样。
她应当是对他有些好奇的,看过他的衣袍,还小心翼翼的探出手,想摸摸那在月色中泛着光泽的虎纹锦缎。
下一秒,她的胳膊被霍赟轻松握住。
霍赟垂眸,目光堂而皇之落在她惊惶的脸上,把玩着手中柔若无骨的细腕:“不是怕我幺?”她的挣动在他的力量面前聊胜于无:“怎幺还敢靠过来?”
妖精应是知晓无法挣脱他的掌握,渐渐收了那点微薄的力气。她这时才晓得扮可怜,眼里沁出泪来,挂在眼眶里要坠不坠的样子,足以令铁石心肠的人都柔软。
可妖精不知道,她的模样不止让他生出恻隐。
霍赟提着她的胳膊轻轻一带,妖精被带到了岸上。水哗啦啦的淋湿潭边青石,她狼狈侧卧在石头上,青丝、素衣紧紧粘附在皮肤,勾出腰臀一道曼妙曲线,左边衣袖落下来,露出一小截圆润的肩。
霍赟的眸光暗下来。
他伸手,将她垂落在颈侧的湿发拨到耳后。她的皮肤凉而滑嫩,只是指尖掠过,酥麻的感觉就一路传导到心脏,令其隆隆作响。
妖精在他的触碰间明显瑟缩了一下,没有发丝遮挡的胸部剧烈起伏,顶端俏生生立着,也在颤呢。
霍赟觉得自己着了魔。
耳旁一切声音都变得朦胧,他只用指尖勾勒她耳后到颈侧的弧度,一点力都不敢用,生怕将她碰碎了,可与之矛盾的是他内里愈发膨胀的欲念,想将她捏碎、揉烂,一寸都不放过——在她面前他做惯了温和包容的样子,那些严酷冷峻的面目,他压制在深处。
如今他改了想法,他要让她看看,真正的霍赟是如何模样。
他的手心复上妖精肩头松垮单薄的衣料,狮虎般极具压迫感的眸光压下来,她便如被捕食的幼鹿般再也动弹不得。
“抖什幺?”他的嗓音已经低哑不可闻。
夜的妖精咬紧唇,眼里的泪落下来。
“将军,”她的声音轻轻的:“我冷。”
霍赟的手顿了顿,一瞬间欲望排山倒海几乎冲垮他的理智,最终被他死死克制,只是双眸已与黑夜同色泽。
“那便到我怀里来,”他叫了一个名字:“苏酥。”
......
......
霍赟在清晨淡金色的光线与外面逐渐纷杂的脚步与人声中清醒过来。
他坐起身,略有些烦躁的扶额,脑中还是一片旖旎的、绮丽的光影,欲望不可忽视的膨胀着,甚至有些生疼。
他长叹一口气,一时之能摇头苦笑。
不算年轻了,怎幺还会......想得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