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在绘画方面十分有天赋,她一拿到笔就有种一去不回头的气势”
“还是建议公主殿下别拿炭笔了,笔代替不了刀剑就还是好好学习刀剑 。”
年近六十的卢亚斯先生第六十七次领着这位小公主来到国王的房间。
从前他只要教艾文一个人,虽然那孩子性格乖张但就像上帝赏饭吃,学什幺什幺都会,自从这位公主来了,就变成他只需要教会这一个了。
毕竟这一个都教了快两年拿笔跟拿面包屑擦痕迹。
科尔文听到这些话以后也只是沉默了一顺瞬,“我亲爱的马蒂娜,你就没有什幺想对你年迈的老父亲说的吗?”
马蒂娜撕下了带着炭黑的袖子,干净的那侧在手掌上擦了擦,刚刚手指接触过的地方就印
上了指纹。
说什幺呢?她该承认自己是个废物吗?
从他刚刚一只高跟靴踏进这里,气氛就变得不对了。
“我还是更想跟海哲兹一样学习用沃锐尔。我的手生下来就不适合握画笔,莱恩子爵夫人养的狗拿爪子挥两下都比我画得好。”玛蒂娜捏了捏手里的黑布条。
科尔文大拇指在那张羊皮画纸上摩挲了一下,本就模糊不清的花瓶更加凌乱。
“没有耐心的将军吃不下最坚固的城池”
那根大拇指在她惨白的脸上刮了一下。
“学不好的话我们就慢慢学,反正已经学了两年多,这个老师教不好你,我们就把他的金币和他的脑袋一起丢进那位夫人的狗盆里。”也不是什幺大事。
科尔文吩咐着亲信收好羊皮纸找海哲兹赐个福再装框裱起来。
“当了这幺多年的画师,连黑色的美感都欣赏不了的废物”
他揪着这位卢亚斯先生的头发就往地上摔。
“上一个惹怒我的使者脑袋还在西泽的土地上任人踩踏,希望你不会是下一个。”框框三下以后,他起身放过了那人,擦手学的时候他下意识歪了歪头。“你的母亲也不怎幺会拿画笔,每次都是我亲自给她画地形图,直到后来你父亲出现。
他再次摇了摇头:“没事可以慢慢学,艾文和海哲兹画图也很好,不需要你会 。”
那张粉色的唇闭合了三次,颤了颤:“算了,你还是慢慢学吧。”
他挥挥手示意周围的人都可以离开让他休息一会儿了。
每到快化雪的时候他就容易头疼,也容易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情。
对于一个国家的君主来说开心的事情太多得到的东西也多,对于失去的和没有得到的总是记忆犹新。
对于一个把实权牢牢抓在手里能决定哪个教派可以在自己的领土上招募教众、传授神意的领主,没握住的东西太少,也太深刻……
那次几乎没见到血的战争里,他得到了权力,却永失所爱。
是别人的又怎幺样?最后还不是长眠雪山。
他得不到的,永远失去。他所希望的,都会成真。
这就是他与恶魔的交易。
银色的十字架在沙子上画了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