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交流过后你意识到,恩里克恐怕已经知晓了迪奥的不少秘密,对于你自称非人丝毫不怀疑,就好像已经见识过什幺似的。
再加上那句“你是吸血鬼吗”,更像是一种心中已有答案的预设,他在猜测你跟迪奥是同族。
他不知道迪奥最近去了哪儿,看来你来的正是时候……你猜迪奥大概已经回到埃及了吧。
此外,恩里克还格外尊敬迪奥,竟然称呼他为“迪奥大人”,这让你觉得稍微有点好笑:什幺友人啊?说得真好听,只不过是你的仆从的又一个忠诚的仆从罢了。
他还是个虔诚的信徒,迪奥这个异端到底是如何用诡计欺骗这个可怜的家伙的?这一点在丘丘人呈给你的情报上可没有说明啊。
让你想想——在外面装得风度翩翩是吗,迪奥?尽管是出于恶趣味,但你很乐意让全心全意相信他的仆从知道,迪奥究竟是个怎样的野蛮人。
……
等恩里克匆匆赶到守林人小屋,他的肩膀几乎被雨浇得湿透了,他将雨伞收好挂在门口,随后敲了敲门。
不等屋内的你应声,他便主动打开门走了进去,他边脱下宽大的黑袍子,边扭头看向床那边。
薄被下有一个纤细的起伏,恩里克放轻动作走了过去,看到你整个人裹紧在被子里,只露出来脑袋,精致的新婚编发已经拆开,散乱的发丝铺在枕头上。
不知道你梦见了什幺,此刻你轻轻皱着眉,手不安地蜷放在唇边。好在你仍然均匀地呼吸着,看起来睡得很熟,暴雨天没有影响室内的你分毫。
你是安全的,按理说,确定这点后的恩里克应该可以安心离开了,可他依旧待在原地。
真正让他难以入眠的那些问题始终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下,他咬紧后牙,缓慢又坚定地伸出手,搭上了你的被沿。
你是否真的能仅仅依靠睡眠就恢复身体、是否真的是迪奥的同族?如果是的话,又为什幺不愿意回到迪奥的身边,你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幺意思……如果使用替身能力……
恩里克在你的身旁停留了太久,你感觉到了,于是睁开眼睛。
“下大雨了,”你看了看窗外,揉了揉眼睛,“不用专门来看我,我现在好多了。”
床边人的身体顿时变得僵硬起来,他的手还停留在被子上,正放在你胸口的位置,被你抓了个正着。
“这是……”
你沉默了一下,神色变得黯然。
你在恩里克缩回手之前抓住了他,然后撑起身,被子滑落下来,露出赤裸的肌肤,原来的血污婚纱已经被你扔到不知名的角落去了。
你专心致志地牵起他的手指,将恩里克的手掌整个打开,然后搭在你的胸前。
你擡头看他,说:“如果你想,可以提前告诉我,不必偷偷摸摸地做这种事。”
“不、不,你误解了,”触碰到温热的柔软,恩里克猛地抽回手,“我只是想看看你恢复得怎幺样了。”
你摇头,表示不必隐藏,这很正常,并没有什幺大不了的。
“没关系,我知道是你是迪奥的友人,”你说出暧昧至极的话,“所以,这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恩里克先是疑惑,接着皱起了眉头,他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对劲。
“你的职责?”这算是什幺职责?
你干脆地将遮盖的薄被掀开,无暇的躯体暴露在恩里克的视线之下。
恩里克不自觉地率先看向某个部位,如果你真的能恢复,那幺那里应该毫无痕迹。
果然,关于这一点你没有说谎,除了腿间淡淡血痕外,只有诡异的纹身、柔软的小腹和……
他迅速扭过头,趔趄地后退了半步。
“你在干什幺?!”恩里克呵斥道。
“明明你正关注着呢,”你起身,双腿跪在柔软的床垫上,“为什幺又要装作不在意?迪奥从不遮遮掩掩的。”
提起迪奥,恩里克果然又在意起来,他的语气略带强硬地说:“你到底跟迪奥大人是什幺关系,甚至不惜怀着孕独自流亡?实话告诉我,我可以继续收留你,保护你的孩子……但如果你撒谎,我会知道的。”
迪奥的仆从啊,还想自欺欺人多久。你都自称自己怀孕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还处于出逃的状态,还能有多少种可能呢?
他要怎幺知道你在撒谎,是虚张声势还是他真的有这种能力?迪奥当时介绍他只用了三言两语,情报提供的也不完整,你还不知道恩里克的特殊之处在哪儿。
你想把手搭在恩里克的肩上,他立刻皱着眉头躲开。
“看来是我误解了……”你收回手,“我不太想提起这件事,也不太想告诉你。我只知道,只要我假装主动想这幺做,就不会那幺难受了。”
至少那段时间,你的确在迪奥那儿遭受了难以忍受的屈辱和折磨,让你怀恨在心。但其实你有些夸张了,这件事对你的影响没那幺大,不至于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可怜的受害者。
顿了顿,你问:“你真的想知道吗?”
恩里克正视着你,盯着你的眼睛,缓缓地点头。
“可是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说出来的话,”你有些难堪地笑了笑,“你会瞧不起我的。”
“……撒谎。”
恩里克沉下脸,冷冷地说。
你的言语间一直在暗示你是迪奥的秘密情人,但那位充满人格魅力的人一定不会这幺做,他不需要这幺做。
“还需要我怎幺证明?”你说,“你刚刚已经拒绝过了。”
恩里克摇头,他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即使你的理由足够充分,但他依然难以接受。
他甚至无法做到使用替身能力查看你的记忆——根据你嘴里形容的,那会是怎样一个令人陌生的迪奥。
恩里克面色沉重,他看起来非常不悦,但心下已经慌了神。他嘴里喃喃地念着古怪的数字,试图镇定下来,然而离开时连黑袍都忘了带走。
这几日,恩里克尽量不去深思你话里的明示和暗示。
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也会存在一两点缺陷,人不可能是完美无瑕的。恩里克深知这一点,但他难以理解,那种神一般的男人也逃不开对性的热衷。
他虽然不视男女媾合为罪恶,但过分淫欲终究是……不正确的。
不,在有机会询问迪奥大人真相之前,不能被来路不明的女人动摇。
恩里克摇了摇头,他撑着有些头疼的脑袋,继续完成今日的课业。
为避免意外,每天中午他都需要去小屋看望你一趟,他不知道你在不在乎他带去的水和食物。即使恩里克都是冷着脸丢下东西就走,仍然耽误了很多事。
假如你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大可以给你提供一些无关痛痒的帮助,但你身份不简单,他不得不留下你。
况且,他尚且还存留一些疑问。关于你到底是不是在说谎,迪奥大人是否真的做了这种事……
正当恩里克反复纠结之时,宿舍的门被粗暴地撞开,一个人颤颤巍巍地闯了进来,没两步便倒在地上。
那人是他的室友,不断地躺在地上嘟囔。恩里克皱着眉头过去将他扶起,只听到他说:“吸血鬼……”
他心下一惊,随后急忙掀开室友的衣领,看到他的后颈有两个血洞。
“你去哪儿了?”
“哪儿也没去,就在学校里,”室友开始乐呵呵地傻笑,全然不知自己变得青黑的眼圈,“吸血鬼真的能带来快感,真是太神奇了……”
“你在胡说些什幺?”
“哎……恩里克,虽然你是个好人,但你太正经了,是不会明白的……”
没过几天,有关吸血鬼的传闻开始在学生内部盛行,许多人开始打听哪里能体验到这种虚无缥缈的快感。不详的预感在恩里克的心头升起,他立刻前往守林人小屋找到了你。
你看起来哪儿也没去,身上只披着一件属于他的袍子,安静地翻阅着他之前带来的圣经,旁边放着盛着葡萄酒的酒杯。
“现在还是白天呢。”你随意地将书合上,压根没认真记住里面的内容。
恩里克松了一口气,很快又严肃道:“你不能喝酒。”
他说着,试图从你手中拿走酒杯,你死死握住了高脚杯。
“好粗鲁啊,恩里克。”
“很意外吗?”你愉悦地欣赏着他骤变的脸色,“我从你的同学那儿打听到了你的名字。”
“果然就是你,”恩里克质问,“你怎幺能擅自做出那种事?”
你无辜地说:“我只是需要这幺做来揭开心中的郁结,而且他们也没有拒绝……他们都有欲望,我以为大家你情我愿。”
“但你做得太过了,他们不至于为了欲望丢了半条命。”
“好啊,你开始责怪我了……”
喝下这种发酵的液体水果,少量就会让你晕乎乎的同时也很情绪化,这时候你的抱怨仿佛都像是真情实感的。
“这不是责怪,最重要的是,”恩里克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你应该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强迫我重新回忆起那些糟糕的过去、又说我撒谎,你不愿相信迪奥在我身上施加的痛苦……我要怎幺有心思管自己的身体如何呢。”
你醉醺醺地笑了笑:“你一定觉得我在自怨自艾,但我要说,你们的教义对他还真是格外宽容。”
“迪奥大人没有做错什幺,你只不过是个爱而不得的情人罢了!”恩里克终于不再故作深沉,扬起声音道,“迪奥大人有自己必须完成的目标,中途因为你怀孕而娶了你,已经尽到了责任。”
情人?原来如此,恩里克是这幺猜测你的身份的。
可你给自己打造的人设不至于此啊,你应该更可怜、更无辜,甚至更肮脏一些,才能让面前的年轻信徒更加刻骨铭心。
你神色莫辨,恩里克也不清楚你的态度,于是皱起眉头强硬地说:“我收留你也是看在迪奥大人的份上,如果你有什幺要求,我可以尽力满足,只要你不再心含怨气地去伤害其他人。”
“……特别是别拿迪奥大人做借口,以他的名义做恶事。”恩里克补充道。
真是个忠实的仆从啊。你跟恩里克之间的联系只有迪奥这一层,而为了他,恩里克竟然愿意几乎无条件地满足你的要求。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心中的迪奥的清白,这份伪装得很好的善意差点迷惑了你。
“无论什幺都能满足?”你问。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恩里克回答。
“好啊,”你重新端起酒杯,朝他敬了一杯,“那你等着好了。”
杯沿即将凑到唇边就被人夺走,你有些意外地看着恩里克。他没有看你,而是盯着杯中剩余的酒液很久,最后下定了决心般仰头一饮而尽。
“既然怀着迪奥大人的孩子,你的身体就不再属于自己一人,”恩里克皱着眉头擦了擦嘴巴,将空杯放回原处,“你必须克制自己的欲望,即使是饮酒。”
……
经过你与恩里克口头上的约定,风波很快平息下来,一切仿佛相安无事。
除了礼拜日,他照常会带着一些不必要的书籍和物资去守林人小屋,并且检查屋内有没有你从教堂偷来的红酒。
但似乎是因为你遵守了承诺不再外出吸血寻欢,很快又从光鲜的状态变回了初见时的萎靡不振,对事情提不起兴趣,整日缩在屋子的角落发呆。
这对恩里克来说同样不是好事,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在这样一种环境下成长。
于是,当他第一次问起你需要什幺时,你说:“我还是想要忘记迪奥带给我的痛苦。”
又是这个话题,恩里克下意识地逃避,他挪开视线:“我在尽力补偿你了。”
“我知道,你是好心人。”
“但我想着,既然你已经为迪奥做的事承担了这幺多……”
你继续着自己原本的计划,缓缓地说。
“不如由你替他赎罪吧,就像头顶荆棘的耶稣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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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岁的普奇,哼哼,好欺负
不过,不带着先入为主的恶意,大家还是觉得普奇是老实的大好人呢!但我觉得吧,他骨子里还是自私冷漠的
建议狠狠惩罚调教!(不是
这章分量堪称两章,因为再分开就写不到标题了(擦汗
主要是不铺垫多点感觉没法说服自己,这就是传说中的为1000字的梗写了1万字的铺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