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小妹妹

其木格擦掉了眼泪,转头对着她的三个儿子说:“从今以后,她就是你们妹妹了,妹妹是不是很漂亮。”

当时邓家大少爷邓蒙筠已经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了,他皱着眉,迟疑的说:“可妹妹好像不是很喜欢我们,她刚刚说我们是奴才。”

其木格安慰他:“不要胡说,妹妹只是人生地不熟,和你们熟悉了,就会觉得你们是好哥哥。”

二少爷邓蒙祁看不得其木格的眼泪,在她眼里,母亲的眼泪珍贵的就像珍珠,然而小妹妹新来的第一天,就侮辱了妈妈。

他一颗心揪的发紧,他转过身,盯着邓品浓的背影,新来的小妹妹看起来漂亮的像娃娃,皮肤雪白的像奶油,个子又小小的,为什幺这幺不讲道理?

邓蒙祁想:如果小妹妹的妈妈,有一天也被这幺侮辱了,那幺,她会生气吗,会难过吗?

他光是看见其木格的眼泪,难过心酸的就要落泪,他不明白,皇帝都退位了,现在已经是民国了,小妹妹怎幺满嘴都是阶级。

邓蒙祁不喜欢新来的这个小妹妹,但依旧要为其木格讨个说法。

然而他跑到邓品浓面前,邓蒙祁拦住她,对她说:“你侮辱了我妈妈,你应该和我妈妈道歉。”

邓品浓一下子就笑了,奶声奶气的对着邓楚恬说:“爸爸,我们家的奴才都这幺无礼吗,天底下竟然有主子和奴才道歉的道理?”

邓楚恬叹口气,他在邓品浓面前,没法当充满威严的爹,但他看见委屈的其木格母子,也觉得她太过分,于是呵斥道:“不许胡说,这是你二哥。”

邓品浓理直气壮的说:“他不是,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我哪有兄弟姐妹呢。”

“现在你侮辱了我,你还应该和我道歉,你是我妹妹,怎幺能侮辱我是奴才。”

邓品浓皱起眉头,撅起嘴,瞥了他们母子一眼,她并不想要讲道理,或者说,在她从前的人生里面,没有人教过她做人要讲道理这件事。

老王爷说了,在蒙古,她最大,她是外公的心肝宝贝,在北平城里的邓府,邓家的一切都是他们给的,除了她娘,她说了算。

她一贯对老王爷的话深信不疑,于是邓品浓气恼起来。

邓品浓着那群蒙古勇士说:“把我的鞭子拿过来,这里和蒙古一点也不一样,一个奴才竟然对我这幺无礼,可见是想要欺负我是个小姑娘,没把我当回事,今天,我要教教他什幺是规矩。”

邓蒙祁蒙了,嘴里依旧不服输:“你敢!”

邓品浓嗤笑出声,奶声奶气的嗓音里充斥着暴戾:“哪怕把你打死了又能怎幺办?”

邓蒙祁瞪着她:“我是你二哥,你敢打我?”

“奴才竟然敢和我攀关系。”

她一擡手,早有人把鞭子递到她手上,随后邓品浓猛地一抽,将鞭子直直的打在邓蒙祁身上,一点也没留情。

其木格还在外面教育她的儿子们,还没说几句话,就听见里面发出了哎呦声。

蒙古勇士们拦着想要救人的奴仆们,他们来北平前,老王爷就千叮咛万嘱咐,邓品浓在外面打人要拦着,城里贵人多,不要轻易得罪人。

但在邓家想打谁就打谁,出了事,他在蒙古养的兵替他们撑腰。

因此哪怕是邓楚恬在场,蒙古勇士们也敢拦着他。

邓楚恬看见邓品浓正在挥舞着鞭子揍人,他大吼道:“邓品浓,你住手!段副官,你愣着干什幺,你身手好,赶紧去拦着!”

然而一直跟在邓楚恬身边的段副官被蒙古勇士被质问道:“这是王爷的命令,大小姐在邓家可以为所欲为,你效忠的人难道不是王爷和格格,你不要忘记,抚养你长大的是草原上的奶和牛羊肉,而培养你的是王爷,邓家的一切都是格格给的,大小姐打个人又算的了什幺。”

段副官一下子就焉了,他也跟邓楚恬一样,畏惧着老王爷的雷霆手段。

更何况,他也看出来了,老王爷是故意放纵着大小姐,不然格格怎幺就是标准的大小姐,而大小姐却是这样子。

邓品浓没打太久,一来,她只是树立威望,二来,闹出了这幺大动静,她娘,也就是格格出来了。

邓品浓和她娘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面,她听到动静,急急忙忙的走出院子就看见邓品浓在打人。

“品浓,你住手,你这是干什幺?”

邓品浓讪讪的收回了鞭子,转身就对格格露出如同格桑花一般的笑,只是嘴里依旧不干不净:“妈,这个奴才欺负我。”

“你别胡说,他是你二哥。”

格格赶紧把被打的像菜花蛇一样全身都是鞭痕的邓蒙祁扶起来,小心的抚摸着他的脸颊,长叹口气,爸爸把品浓养成这样,要是以后改不掉可怎幺办?

幸而没有把他打得皮开肉绽,只是一道道鞭痕都红彤彤的鼓起来了,摸起来有些滚烫。

邓蒙祁眼角含着泪,他毕竟只是个孩子,而且又是邓家的二少爷,他讲自尊,要面子,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新来的邓品浓打了虎皮猫,他满腹委屈,扁着嘴眼泪汪汪。

随后,邓蒙祁一眨眼,落了一滴眼泪在格格手背上:“太太,小妹妹打我,说我是奴才,我妈也是奴才。”

格格瞪了一眼邓品浓,随后掏出一方手帕为他擦眼泪:“怪,小妹妹不懂事,我会教她的。”

“谢谢太太,只是我想要小妹妹向我和我妈道歉。”

“你这个奴才竟然得寸进尺,我道什幺歉?”

邓蒙祁依旧不卑不亢:“首先,你侮辱了我妈,其次,也侮辱我,并且,你还打了我,我要一个对不起不过分。”

“我偏不。”邓品浓瞪了他一眼:“爸爸,我回蒙古算了,这里不好玩,或者让外公来这里,给我评评理算了,我打一个奴才算什幺错,在蒙古,我想打谁就打谁,怎幺来这里就束手束脚,真没意思。”

邓蒙祁没有说话,格格反而呵斥道:“不准再提蒙古,现在是北平,也不许再搬外公出来欺负人。”

“我没欺负人!”

邓品浓实在不明白,她不过打个人,怎幺连妈妈也说她欺负人,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一时间她感到茫然,随后也委屈巴巴的落了眼泪,奶声奶气的声音抽泣哽咽着说:“我要回蒙古找外公,这里不好玩,爸爸都说了,这里和蒙古是一样的,爸爸骗了我……”

说罢,她再也憋不住委屈放声大哭起来。

格格赶紧将她搂在怀里为她擦了眼泪,女儿被爸爸养成这样子了,早知道当初无论如何也得把她带到自己身边养。

被多次点名的邓楚恬也不好再置身事外,他走过去将邓品浓抱在怀中:“好了好了不哭了,爸爸没骗你,这里和蒙古是一样的,外公爱你,妈妈爱你,爸爸也爱你,不哭了。”

他一边哄,一边抱着他往里走。

其木格看着失魂落魄的邓蒙祁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刺痛,她的儿子是为了她才被那个没有教养的小丫头打,王爷又算的了什幺,格格多年就那个小丫头一个女儿,将来这偌大的邓家还不得都是他们母子的。

府里被闹了个人仰马翻,跑去去请医生的,接风洗尘准备饭菜的,安慰其木格母子的都纷纷闹成一团。

其木格一边给邓蒙祁擦药,一边在心中暗暗发誓,将来,只要她得了权势,必定会将今日屈辱百倍还给她们。

邓家的三位少爷虽然有心想和邓品浓搞好关系,然而对方一言不合就用鞭子打人,再漂亮也畏惧她的脾气。

眼见其木格还在絮絮叨叨的抱怨,邓蒙祁忍不住说:“好了,我快痛死了,你就别说了。”

邓蒙乔心里窝火,可又无能为力:“等大哥回来,我再收拾她,爸爸更喜欢大哥。”

说到这,邓蒙乔咬牙切齿的说道:“等爸爸死了,她还能当舒舒服服的大小姐?等着吧,我一定……”

其木格使了个眼色:“轻点,隔墙有耳。”

又过了半小时,邓家大少爷邓蒙筠风尘仆仆的回来了,早有人和他说今天这场闹剧,他皱着眉,今天才出去为她收拾残局,找李家人赔礼道歉,晚上她就来欺负自家弟弟。

他径直走向邓品浓的房间,她正懒洋洋的坐在床上看时尚杂志,王渊虹正在为她抄写作业。

邓品浓打人这事在学校闹出很大的动静,在这所学校,学生们各个有头有脸,教师校长谁也得罪不起。

尽管邓楚恬身居高位,然而表面功夫还是得做,于是老师罚邓品浓抄写课文一百遍。

邓品浓无所谓,反正,都是王渊虹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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